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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刚开至曹公馆附近的一条街道上,白婷察觉自己身后有一辆白宝蓝色车子不紧不慢跟着。

会是谁呢?

白婷不敢大意,到了曹公馆门口都不敢停留,直接往前继续开着。

拐进一个巷口,她迅速下车,刚翻上围墙,后面一个西服鸭舌帽男子也追到了巷口。

看来此人是跟踪自己的那辆宝蓝色车车主。

白婷没有犹豫,跳下围墙的同时,枪响了。

子弹擦肩而过她的左臂.....

没办法,她捂住伤口,忍着疼痛,穿过一条弄堂,迂回到了曹公馆后门进去......

西服鸭舌帽男子紧随其后,却没有再开一枪,似乎并没有要当场捉住她的意思......

回到家中的白婷,摘去蒙面黑巾,脱掉沾染了鲜血的黑色外袍。

她右手拎出药箱打开,又撸起左臂袖子,露出子弹擦伤的伤口。

伤口不深,渗出来的血液还是流到了手掌心。

她拧开一瓶医用酒精淋了下去。

“呲~”一阵烧灼感过后,她又打开一瓶药粉倒在伤口上,缠上绷带包扎好。

这云南白药还真不错,敷上后伤口顿时感到一阵清凉......

她拿起火钳,扒拉着壁炉炉火,火势一下子就旺了起来。

将刚才换下来的长袍衣服统统扔进壁炉里,她才坐在藤制摇椅上,顺手拿过搁置在茶几上的红色毛毯盖在自己身上,闭上眼睛轻轻摇晃着......

本来缩在墙角休息的黑耳朵,也迈着毛茸茸的小短腿,“嗖”的一下跳到白婷怀里,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小脑袋瓜子挨在她胸口,也闭上眼睛,十分惬意享受着这微微摇晃的节奏感.....

白婷感受到它的存在,却懒得抬眼皮看它一眼,只是摸着它的小耳朵喃喃道:“小家伙,你还真是晓得找舒服地方睡......”

夜愈深,风愈大。

李士群靠在医院走廊边窗口抽着香烟。

四宝还在重症监护室,没有渡过危险期,他也是难以入眠。

“主任,这里有我在盯着,您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张鲁也是双眼熬得通红...

李士群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已是凌晨三点:“那我去眯一下,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他刚走到医院休息室门口,感觉背后有人,便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又什么都没看到...

也许是劳心所致产生了幻觉,他摇了摇头,进了休息室......

闭上眼睛几分钟,他似乎进入了半睡眠状态。

就在他放松警惕之时,休息室的门“吱呀”一下开了,他猛地打开眼睛,只看到微敞的门......

可能是深夜的风吹开的,他刚走到门口,一把匕首便突然伸进来,架在他脖子上...

“进去!”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她?

他不得不移步让匕首的主人进来...

“...所以,那名刺客左臂受伤了?”李士群摸着下巴沉思着,

“李主任,我像是在开玩笑的人?”匕首在他的脖颈间撤去。

他摸了摸脖子:“梦子,你这出场方式真独特。”

不错,这匕首的主人正是川岛梦子。

此时的她,戴着鸭舌帽,身穿男式西服.

乍一看,还真像清秀男子.....

“指认她是刺客,这可不是小事。”李士群还在存疑时,川岛梦子早就翻窗出了医院......

可同样,刺杀野春吉三郎更不是小事。

吴四宝现在还未脱离危险。

自己的左膀右臂,关键时刻竟然被人打成重伤......

川岛梦子又步步紧逼,李士群一时真不知如何是好......

“主任,吴大队长醒了。”张鲁敲门进来:“您没睡?”

李士群一听吴四宝醒了,马上去病房看他。

此时的吴四宝躺在病床上,脸上血色全无:“主任,我...”

“你快躺下。”李士群快步上前,给他盖好被子:“你看清楚了刺客的样貌没有?”

吴四个宝低敛着眼睑,似是在努力回想着遇袭的那一幕:“......那人蒙着面,套了个黑色袍子,不过个子不高,不超一米六五左右。”

“是男是女?”李士群因是川岛梦子告诉自己刺客身份,所以有点先入为主的问出了口。

吴四宝拧着眉,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能确定。但可以确定的是那人枪法很好...”

是啊,得亏吴四宝胸口揣着几枚大洋,子弹打在上面,就失了准头,没有正中心脏...

那吴四宝是必死无疑!

那名狙击手出手快准狠,真是无和白婷那位娇滴滴的小姐联系在一起...

川岛梦子只是说那名刺客逃进了曹公馆,曹公馆除了白婷,就只有那位年过五十的樊伯...

难道会是樊伯?

可听吴四宝的表述,那名刺客年纪不大...

一夜未眠的李士群感到脑袋蒙蒙的,又不得不甩了甩头...

“主任,趁着天还未大亮,赶紧眯会儿...”张鲁其实眼睛也布满了血丝...

李士群揉了揉眉心:等天亮还是得去趟市政府探一下虚实...

一想到这里,他又替吴四宝掖了掖被子:“好好休养。”

吴四宝一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在藤制摇椅上睡了一晚,白婷微微动了一下左胳膊:没有那么痛了.....

她起身洗漱一番,又给伤口重新上了药:今日要不要请假?

正当她犹豫时,门外响起“咚咚”的敲门声:“白小姐,早餐做好了,是端到房间里吃,还是...”

是樊伯。

他照顾着白婷的一日三餐,只是一想到阿宝,又会情不自禁掉眼泪.....

白婷也不想樊伯发现她胳膊受伤,开门将早餐拿了进来:“樊伯,天冷,我还是在屋里吃。”

樊伯瞄了一眼趴在壁炉边睡觉的黑耳朵,笑容更加深了他眼角的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