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声音？”
杜太皇太后搬进寿康宫后便没出来过，身子提不起劲来，脑子时而昏沉。
忽闻窗外飞来音，脑子瞬间清明。
云姑离开片刻回来，“是琴音，来自东宫，皇宫里所有的鸟儿都纷纷飞去了东宫。”
杜太皇太后忙走出去，抬眼望天，果然东宫上空百鸟环绕，美不胜收。
“娘娘，您有没有闻到那香露的味道？”
杜太皇太后深吁一口，嗅到了一丝淡淡曦含香的味道，顿觉浑身舒畅，往日只在东宫闻到过，“小曦儿来寿康宫了？”
“麒麟长公主没来。”傅宣忙应声。
“备车去东宫。”
杜太皇太后行至半路，琴音双绝便收了尾，围在东宫上空的鸟儿不舍离去，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主人，主人，好好听，我们还想再听……］
莲花池里的锦鲤们冒出头来，［主人再让皇后娘娘与瑶华县主合作一曲嘛，作为交换，我们主动滚进油锅，你看行不行？］
小曦儿抿唇笑了，在萧灵毓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萧灵毓美眸一亮，“瑶华我们再抚一曲，正好到了午膳点。”
“好。”
第二首琴音起，上官陌尘心情好得无法用言语表达。
他这外孙媳妇，是个活宝。
杜太皇太后到了东宫没让宫人通报，领着云姑等人直接去了后花园。
竟是二人合奏！
杜太皇太后看了看萧灵毓面前的上古希音，目光很快锁定鹿瑶面前的古琴。
杜太皇太后震惊，上古遗音怎么会出现在宫里？
不早就没了下落嘛。
怪不得琴音如此让人心旷神怡，这可是琴音双绝！
琴音很快收尾，众人还意犹未尽时，杜太皇太后的声音便响起，“小毓儿，你的琴技是越来精湛了。”
“拜见太皇太后……”在场的人除了上官蓝氏，上官陌尘没有行礼，其余人都纷纷见礼。
杜太皇太后忙将萧灵毓扶起来，免了众人的礼。
“皇祖母，这都是上古遗希音、上古遗音的功劳。”
“哀家记得上古遗音早已下落不明。”
萧灵毓道：“这上古遗音是在崔家抄家时发现的，瑶华县主抚琴很有天赋，我便赠送给她，来京前我们还一起合奏了，今儿是第二次。”
杜太皇太后看了眼鹿瑶，她竟被封瑶华县主，她这个当太皇太后的竟一无所知。
这商户鹿家出了一侯一县主，主上是积了大德。
“哀家去了寿康宫身子便乏力，脑子时而昏沉，今儿听了这琴音哀家整个人精神了许多，也不疲乏了，得空让瑶华县主时常进宫来寿康宫，你也带着孩子们一起过来……”
上官陌尘虎视眈眈地盯着杜太皇太后，恨不得一刀劈了这老妇！
还想让他孙媳妇给她抚琴！
做梦！
太皇太后早就注意到他了，没想到儿子走了老子又来了。
真是烦人得紧！
看都不看他一眼，拉着萧灵毓等人就往膳厅而去，边走边说：“也到午膳点了，皇祖母也在这里用膳……”
上官陌尘夫妻二人跟在后面，眉头拧得可以夹死人。
“这母子二人都在宫中可不行！”
“夫人放心，我总去养心殿叨扰，凤砚之会受不了，很快就会想着离开皇宫去选个清静之地。”
上官蓝氏有些顾虑，“你去的时候多带些人，小心伤到你。”
上官陌尘安抚道：“夫人放心，他伤不到我，至于他母后……”
“阿意在凤砚之离宫后为了瑞安应该会妥善安排她……”
［主人，主人］小黄鹂欢快地飞落在小曦儿肩头。
小曦儿看了眼远远跟在后面的老夫老妻，腹诽道：“我外曾祖父祖母对杜太皇太后有什么想法？”
……小黄鹂叽叽喳喳说了一通后飞去了养心殿。
入夜，苏行意来了养心殿给太上皇换药。
“父皇，明日要上大朝会，朕便不能来为父皇换药了，明日若还没有消肿，就只能让御医过来看诊了。”
“哦，好。”
凤砚之望着苏行意那双酷似上官瑞安的双眸有些发呆。
“今儿朕同外祖父说了母后的死都是杜国公所为，让他不要来养心殿叨扰父皇，外祖父也同朕保证了，他不会再来，父皇便安心在养心殿好好静养。”
凤砚之想起上官陌尘脸忽地抽痛，他的话可不行！
“父皇知道了，你早点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上朝会。”
苏行意离开前将陈帅，聂鹰叫到面前仔细叮嘱了一番回了东宫。
“太上皇，安神汤可以喝了。”
凤砚之喝下安神汤便阖眼歇下了。
李海英待太上皇睡着后，转身走了出去，随手带上房门之际，一股异香从鼻尖飘过。
李海英眼睛一亮，用力长吁了一口，才心满意足的合上内室门离开，
半炷香后，安睡在龙榻上的凤砚之面露惊恐额头直冒冷汗，双手用力抓着脖子。
“不要啊，你不要过来。不是朕害的你，是杜国公害的你，跟朕无关！”
凤砚之望着眼前满身鲜血、面目狰狞的上官瑞安极度惊恐，想要逃离却怎么也迈不开腿！
“跟你无关？杜国公一外臣，手竟然伸那么长，买通凤栖宫的稳婆、宫女害死我们母子，你没有暗示他怎么敢？！”
“不……不是朕，瑞安，朕是真心求娶你，怎么可能害你，没有你朕不能被封太子也不能当上北奕皇帝，朕害你，对朕没什么好处啊！都是杜国公狼子野心想要图谋北奕江山……”
上官瑞安抬手锁住凤砚之的脖颈，“本宫做鬼这么多年，都查清楚了，你休要狡辩！你为了北奕江山设计刺杀师兄让他尸骨无存.再来东骏谋娶本宫，目的达成，你们母子便设计让本宫一尸两命……今夜本宫就是来娶你狗命，然后再去取你母后的狗命，拿命来！”
“不要！快来人救驾！救命……”
凤砚之望着眼前面目狰狞的上官瑞安，脖颈上的压迫感越来越重，对死亡前所未有的恐惧，“不要！阿意还活着，他还没死，朕退位让他做了皇帝。”
凤砚之急呼出声后，明显感知到压在脖颈上的力道松了，“瑞安，你不能杀朕，阿意从小不在生父生母身边长大，若朕死了，他就失去了唯一的父亲，他会不开心的……唔。”
脖颈上的力道再次加重，“就你也配当他父亲？明知阿意还活着，不接他回京你就不配当他父亲，去死吧！”
“不……”
凤砚之没了气息，再次睁开眼，便见满身血衣面目狰狞的上官瑞安朝她飞来。
凤砚之下意识要跑，双腿却像灌了铅似的跑不动……
“不要！你别过来……”
小曦儿见此很满意，“凰凰，咱去寿康宫，让杜太皇太后也尝尝噩梦缠身的滋味。”
小曦儿在寿康宫待了半炷香的时间就飞回了东宫。
“娘亲，我沐浴好了。”
“今夜怎么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