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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再去管外面的动静,李月白回过神来,摸了摸脖子上的有的淤青,她才明白之前经历的那些并不是梦。

从外面那些的人的议论中,她不难猜到神婆已经死了。

可是,神婆是如何死的呢?以及她又是如何活下来的?

这一切都成了未知。

正想着,她目光看向了东南角挂着的那幅白虎画。不知是否是错觉的缘故,她觉得这虎的眼神竟然变得越发凌冽和炯炯有神了。

“难道……是你救了我?”她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在被神婆抓住脖子昏厥过去那会,她似乎就听到了什么兽吼声。

不过那会的她胡思乱想了很多东西,指不定就是她幻听了。而且有种说法是,人在濒临临死之际,身边会出现很多幻觉。

或许,那会的她真的就是幻听了。

……

五月二十。

这一天对前世的李月白来说,就是单身狗看人家小情侣撒狗粮、进酒店制造小生命的日子。

在未脱单以前,很多时候,这一天就和李月白没有什么关系。更多的单身狗,都是与拇指姑娘度过这一天。

而到了这个世界,在她的理解中,这个日子比起平常应该没什么区别。这里的人也应该不会把这一天赋予什么特殊的含义。

可一大早,柳妈妈却破天荒的给伊人楼的每一位姑娘都给发了红包。

虽然红包打开后只是区区二十文。不过这放在吝啬惯了的柳妈妈身上是极为稀奇的事。更不要说,因为小慧的事情,近几日伊人楼的生意又差了一些。

这让李月白大为不解,在回自己的房间后便向洛樱询问了起来:“姐姐,这柳老婆子今天发这么大的善心,难不成今天是要过什么节?”

“妹妹不知河神祭吗?”洛樱眉头一皱,随即又想起李月白失忆的事情,对她解释道:“再有三天就是河神祭了,当然了这是我们苍流县独有的节日。”

随后她给李月白解释起了河神祭的由来。

在苍流县城外,有一条名为明河的河流。

几百年以来,苍流县的百姓为保本地的风调雨顺,便有了年年祭祀明河的习俗。

而每年的五月二十三这一天就定为了河神祭。

只是明河……冥河?

李月白多少觉得这河的名字有点怪。

接着李月白又问洛樱道:“姐姐这只是过节,也不至于让柳老婆子这么高兴吧,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讲究?”

洛樱温柔一笑道:“这里面的确有讲究,对柳老婆子来说,说不得伊人楼的生意就能起死回生了。”

原来就在正式的河神祭之后,本地的官员和士族、以及富商会联合举行一个“百花会”用以庆祝。届时,一些登记在册的艺妓就会被叫去助兴。

对诸多生在烟花地的女子来说,这也是一个让她们扬名的机会。

洛樱说着打趣李月白道:“这百花会妹妹肯定去的上!说不得就能在那里寻个如意郎君,彻底离开伊人楼这肮脏地方。”

说着,她手不老实的向李月白伸了过去。

“姐姐又打趣我!”李月白拍打掉她的手。

到了这时候,她也算明白柳老婆子的用意了,是想借着“百花会”来让伊人楼起死回生。

再说到离开伊人楼……

以她现在的本事确实是随便就可以离开了。而她手里也攒了一定的钱,够她在外面生活一段时间了。

可现在,她倒不这么想了,倒不是她堕落了还是怎么的。

而且据她了解,苍流县之外的世界远比她想象的复杂得多。

据说因为现任大乾皇帝的无道,外面五里一个山头就有盗匪占据,十里之内必出诡异怪事。

几方割据一方的世袭诸侯,更是蠢蠢欲动,指不定哪天就会兵戈相见。

这番对比下来,苍流县这偏居一隅的小地方,虽偶有怪事发生,倒也算得上安稳了。

而李月白更是清楚以她现在自己的这点微末道行出去,不是被匪贼抢了做压寨夫人,就得被什么古怪东西给害死。再者就是死于乱战。

她想到这里,对于洛樱所说的伊人楼,也只能是无奈的叹上一口气。

二人正悄悄着说着私密话,柳妈妈差了一个小丫头突然推门而入对着李月白道:“李姐姐,官家差的登记去百花会艺妓的画师到了,你快去吧。”

话罢,小丫头转身离去。

李月白则不解看向洛樱道:“画师?”

洛樱道:“规矩就是这样,每一位艺妓的画像都会在官家的人手上走上一遍。然后再筛选出容貌上佳的!”

说着,洛樱又贴在李月白耳边吐气如兰小声道:“妹妹记得,给那画师一些好处!把你画得好看些,也就有机会见到那些士族贵人们!”

李月白听了后直摇头。

她倒巴不得那画师把她画得难看一些呢,这样就不用去取悦那些男人了……

在向着来传话的小丫头点了点头后,李月白随她来到了画师所在的地方。

画师所在的地方在伊人楼三层最南边那间雅间中。往常这都是李月白用来接客的雅间。

此时,在雅间门前诸多容貌尚佳的上房姑娘们都排起了队,待里面出去一人,再进去一人。

只是李月白发现,这每个出来的姑娘脸上都带着娇羞,且出现了不正常的红晕,这让她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待到她进去以后。

那名画师既不言语,也不动笔而是直接将一只手伸在了李月白面前。

李月白开口道:“什么意思?”

容貌平平,神情却相当猥琐的中年画师看向李月白道:“李姑娘是伊人楼的台柱子,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你既然是这里的台柱子,拿出个五十两给我应该不过分吧?”

“我要是没有呢?”

“那也行啊……姑娘脱了上衣容我上下其手把玩一番。再对照画上一副美人图。这五十两就免了!”

中年画师饶有兴趣看向李月白。

李月白这便明白,那些姑娘出门时为何都是面红耳赤的了。

她柳眉微皱,杏眸里对画师流露出几分厌恶。

画师见她如此,冷笑一声道:“别这样看我,你们这里的女子不就指望着借这个百花会枝头变凤凰吗?还有,我改变注意了!那十五两我不要了!我就要你答应我后面说的条件!”

五十两虽好,可哪儿能比得上和这等美人一亲芳泽?更不要说,事后的那张无衣美人图卖给那些仰慕李月白的公子,少说都是几百两!

如此,这才算得上人财两得。

“哦?你一个小小的画师,胆子倒是不小。”

“嘿嘿……姑娘!这世道这么乱!胆子小的人哪能活得长久?姑娘快些考虑吧?”

画师表情悠哉看向李月白。

可突然,他发现李月白手中多了三根针。

他心中生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你……你想对我做了什么?我可是官府的在籍画师!”

“没什么……就是让你成个残废,乃至植物人,让你以后都画不了画。”李月白说着,将手中三根银针扎在了画师天灵盖上。

画师则瞪大眼睛倒在了桌子上。

李月白并没有杀他,而是用这三针坏了他的神智,等他醒来后就会成为一个空有意识、不能言语和动弹的植物人。

那时,官府就算来查案,也注定什么都查不出。

将银针收起后,李月白向着外面人道:“不好了,画师突然晕倒了。”

很快官府的人赶了过来,领头的葛宣东在看了一眼画师后,又看向李月白道:“吕画师的身体一向都很好,怎么单单在和姑娘独处的时候晕倒了。”

但很快,有给画师查看身体的郎中对葛宣东道:“葛班头,吕画师晕倒应该是中风所导致的。只是以后醒来……就是半生不熟的活死人了。”

“中风?”葛宣东听着郎中的解释,在打量了一眼李月白后,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随后这名吕画师被人带走,官府又派了新的画师过来。

新来的画师让李月白有些意外,竟然是那位端庄贤淑的白衣美妇人洪秋月。

这次,她在给李月白画完像后说了一句:“三天后的河神祭,李姑娘若是在明河上看到了些什么,切记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如果身边突然出现陌生的人,他的话一句都不要回应。”

“为什么?”李月白觉得洪秋月这些话很是耐人寻味。

洪秋月温婉一笑答道:“历来未出阁的女子总会在明河上看见些什么。我告诉你的那些只是本地自古以来传下来的说法。你可当做历来有的禁忌习俗。”

禁忌习俗?

李月白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从来没和她说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