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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几年。

京城之中几位有权势的皇子都在寻找李月白的下落。只是过程当中,能探听到的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

往往都是都能听见她的消息,却几乎看不到她的人……

对程宣而言,他这些年也在找李月白。

好在,他在费了一些气力后还是找到了李月白。

“木大人,我们殿下的意思是想请你回府邸一叙。”

程宣对着李月白恭敬说道。

周围诸多百姓闻言程宣对李月亮的称呼,私下起了议论:

“那个……老胡啊!我没有听错吧?刚才这个新来的里长叫木先生什么?大人?”

“你没有听错。的确是叫她大人。难道木先生还有别的身份!”

“这……不清楚呀。”

李月白则是看了一眼程宣道:“你们这些年为了找我,还真是费了不少功夫啊。”

“呵呵。木大人,费功夫谈不上。主要是我们殿下真的诚心想要见你。”

程宣缓缓说道。

顿了顿,他又道:“而且过了今天,木大人想要继续呆在这里,恐怕也很难了。因为,你在这里的消息,也有其他皇子身边的人知道了。”

果然,就在他这话不久。

远处的田间一阵吹吹打打后,各样的奢马车和一众仪仗队向着这边而来。

而每一个人都的来头似乎都不小。人还在未到,就已有人先报了名号。有出身六部之中的,也有太学府,甚至也有在皇宫做事的……

这些顶天的大人物。

对于在场的百姓来说,他们最多就是戏文里听过。

忽然出现,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而最后就是这些大人物,在见到李月白后,全都对她表现出了恭敬的姿态。

“在下奉十一皇子赵永之命,来请木大人。”

“在下奉五皇子之命……”

“在下奉十三皇子之命……”

一声声的声音响起。

在场的百姓大概已经猜得出来,这位在他们这里教书了几年的白衣姑娘木子白,有着不一般的身份。

而刚刚为程宣领路的那个泼皮胡三喜,则是面色大变。他完全未曾想到,这个在村里面平日看着和气的姑娘,竟然有着顶天的身份,且值得这么多的京城大人物来请她。

有着这么多人来“请”她,李月白明白以后她无法再待在这里了。至少本地的百姓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和她和气相处。

李月白看了一眼来请他的所有人,最后又看向了程宣道:“我想要清静一些时日。只是未曾想到,到头来还是让你们这些人给搅扰了清静。

程宣略做抱歉道:“大人还请见谅。有时候我也没有办法。毕竟是主子想要见你,我做下属的,总得去想办法。”

话罢,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是让李月白跟他一同离去。

李月白则是嘴角杨起一笑道:“不用。我自己可以回京城。”

说着的同时,她腰间的幽骨自动飞出,她脚尖一点踏剑而上,凌空飞离了这里。

留下程宣和一众其他皇子的门客面面相觑:

“我说?我们见到了这位木大人。但是她人走了!我们如何回去给主子交差?”

“这……确实没有办法交差。”

程宣则苦笑一声道:“这位木大人还真是会给人出难题啊!她要是悄悄回京城。或许京城还不会有太大的风浪!可偏偏……”

他说着摇了摇头 ,随后离开了这里。

见李月白踏剑离去,本地的百姓则是都惊的说不出话。

而在诸多的人之中,胡三喜则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抹去头上的汗道:“还好。这位木先生……啊不木大人,不会跟我这小人计较。”

事实上,李月白现在也确实不会跟他一个小人物计较。因为所处的世界,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世界。

……

三年的时间。有大部分的时间李月白都在外面。

所以富贵街上的行墨轩就显得有些过于冷清。至少大多数的富贵街的居民都没有这么见过李月白。三年的时间并不算多长。

所以富贵街基本没有什么大的变化。除此以外,反倒是富贵街因为李月白不在,这几年显得有些冷清。

段剑安今天像往常一样处理完刑部的事情之后,回了行墨轩。

这过去几年的时间,行墨轩差不多就是他一个人在住。大多时候,他甚至也是几天才回一趟。

当今天他看到行墨轩早早打开,并且里面有李月白身影的时候。

他心中生出一抹喜悦道:“兄长回来了。这几年你不在,胖子回来的也少。春花偶尔来一趟的时候,我又去了刑部……所以这行墨轩多少有些冷清。”

“的确有些冷清了。”

李月白缓缓说道。

但她又相信,随着她回来,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那些皇子的门客找上门,这里又会变得热闹了。

段剑安似乎又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对李月白道:“对了,兄长。你不在的这几年,有位皇子倒是每隔几天都会亲自来这里一趟。他来找你,似乎只是为私事。”

因为每次过来,他都只带一名道人。每次出行都不像一个皇子该有的排场。因为这样,他对这位皇子的印象比较深刻。

听他大概这么一描述之后。

李月白便明白这位皇子是谁了……

应该就是十七皇子赵恒吉祥。三年前,她曾邀请过他和空空道人一起过来。只是后来因为京城总会皇子来找她,她去了外面。

只是现如今这个节骨眼上。

李月白就是想和空空道人、吉祥说几句话恐怕也不方便。

应为大概率会惹来他人的非议说——她李月白已经准备站十七皇子,扶他为东宫太子。

这样的流言一起,对李月白或是神灼卫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正闲聊着。

忽而行墨轩外响起了敲门声。

就见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孩童。看其样子,不像是富贵街的人。

因为富贵街的人李月白大多都认识,且就算是有孩童三年不见,大概的样子应该还是不会变的。其次,就是富贵街的人都知道多多少少知道她李月白的身份。

因此不怎么会轻易来行墨轩。

段剑安则是思索少许后对李月白道:“好像是我们的隔壁搬来了一户新的人家。昨天刚过来,早上的时候,我听街坊邻居说的。”

有关他的事情,段剑安有所耳闻。

来的这家是外地来的进京赶考的一个书生。

三年前来的京城。

只是书生的心思大多时候,却都放在北城的笙歌楼上。最终又和一个养了孩子的半老徐娘相恋。

只是去年,这半老徐娘染了风寒去世,留下了一个五岁的女娃。

女娃无处可去……

书生看她可怜,又或是因为对那半老徐娘的不舍,他主动收养了这孩子。

只是他到底是文弱书生一个。本来进京赶考就花光了不少的钱财,又去笙歌楼关顾,就不剩多少了。

要是他准备养这个孩子,最终就没有多余的钱支撑他科举考试。

但最终,他却是放弃了科举,选择养这个孩子。

又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书生四处打工。最近攒了一点钱后,就来了富贵街租下了隔壁的房子,暂时算是有个入住的地方。

行墨轩外。

六岁的,扎这两个羊角小辫都小女孩,看着门内的李月白和段剑安显得有些忐忑,但最终开口道:“这位叔叔和先生……我叔叔病了,你们这里有……有煎药的瓦罐吗?”

她本来是想称呼李月白一声“漂亮姐姐”的。

只是她的装扮很像是私塾里的先生,最终她叫住口的时候,就叫成了先生。

六岁的小女孩,看着很稚嫩和天真。但眼睛里又有着一丝和年纪不符合的成熟。或是太早见过了母亲的离世,又跟着书生颠沛流离了许久……就有了同龄人不该有的成熟。

李月白没有多言语,而是走到小女孩面前,笑着对她点了点头道:“小妹妹,我这里没有瓦罐,但或许我说不定可以治好你叔叔的病?”

她大概猜得出来。小女孩嘴里说的叔叔,应该就是那位书生。

听到李月白说可以看病。小女孩先是一惊,而后又把头低了下来。

李月白猜到小姑娘在想什么,笑着道:“放心,我看病不收钱。”

小女孩闻言,开心的笑了起来。

……

书生所居住的屋子,比起李月白所居住的行墨轩,要狭小许多。正屋内也没有多少正儿八经的摆设,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个老旧木凳。

床上,躺着一个青衫、面色发黑的三十岁年纪的青年。

“看来是得了风寒。”

段剑安虽不是郎中,但因为看过太多的医学书籍,他看得出来这书生是得了风寒了。

一般这种风寒,去药店抓上几副去寒的药,就可以痊愈。

只是书生现在刚刚租了房子,大概也没有多余的钱租房子。

李月白看了一眼昏迷不醒书生后,单手一翻,一股寒气聚集在她手中。

最终这股寒气又变成了几根针的形状,然后她隔空打在了书生的几处穴位。

以她现在的修为,她施展愈字诀已经早用不到银针了。

银针扎在书生的几处穴位后,又迅速融化化成了几缕热气,拔除了书生身上的寒气。肉眼可见,书生的状态好了很多。

只是现在的他,还体虚的很。要想下地走路,估计还得养上几天。

书生渐渐醒了过来。

先是呼唤着小女孩的名字道:“落茗……”

小女孩连忙走到他面前哭着道:“叔叔,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说什么傻话?叔叔我睡一觉就好了。现在就是有些体虚而已。”

书生笑着说道。

随后他的目光又注意到了李月白和段剑安。

他面带不解道:“两位是?”

小女孩落茗道:“叔叔,是这位先生刚才为你看的病。”

书生闻言强撑着身体起身道:“这位姑娘!我这就拿出钱给你……”

随后他摸出了一边的钱袋。

只是打开钱袋后,他看着里面安静躺着的几个铜板,他脸上露出了苦笑。

最终,他只得对李月白道:“姑娘!可否先把这笔救治我的钱欠下,以后我有钱还你!”

书生虽然惊叹于李月白的容貌,但他始终看她的目光却又很平静。

李月白看得出来,这书生本性应该是不算坏的。至于这看病的钱,她也没打算收,便道:“这钱……就不用给了。”

“这位姑娘!这可不行!要不这么着吧?我先写封欠条给你吧!日后一定还!”书生坚持说道。

“不用了。”

“姑娘!我还是要还的!”

说着,他就吩咐落茗找起了笔和纸。

只是他家实在太穷了,小姑娘里里外外走了几遍,也只找到一只快秃毛的笔,和一张纸。可是……

有了笔和纸,却又没有墨水。

索性,书生直接咬破手指,用自己的血沾着毛笔,在纸上写写了:今董新问,欠人一十二两。

写十二两。

这个是书生估摸着写的。因为要治好他这风寒,仅仅只是吃药,大概也得要这么多的钱。

“姑娘!还请你一定要收好!”

他面带笑容看向李月白。

李月白缓缓叹了一口气看向身边的段剑安道:“我说书生!你们这些读书人非都要这么死板吗?”

她记得初见段剑安,他也是一直这么死板。

包括现在,他看着变通了许多,其实也很死板。别的不说,以前他曾借过黄逵和李月白一些钱。也曾写下了许多欠条。

现在……

他每个月还是会拿出一部分俸禄主动给李月白和黄逵。

多少显得有些死板。

段剑安想了想道:“兄长,其实有时候人死板一些没什么不好,至少死板的人都会一直守住自己的底线。或者说有自己的底线。”

李月白想了想后点了点头又问董新问道:“你现在可有功名在身?”

后者苦笑道:“算是中了一个进士。只是因为太末流,一直找不到什么好的差事。”

“那现在给你个机会去太学府你去吗?”

李月白看着他缓缓说道。

她觉得这个董新问品行不差,去太学府教教学生什么的,也正合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