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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先郡督邮齐臣,是十年前由前一任郡府郡守大人一手提拔起来的。

在上任之初,齐臣一直以公正不阿着称!无论是任何人贿赂他,又或是有官员私受贿赂的事情发生……

他是见不得一点的。

说白了,他就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因为他的刚正,这些年他愣是从一个小吏做到了正五品的督邮。

在百姓之间……

他也算有着不错的口碑。

可现在的他,却能将百姓筹集而来的几万两税收,公然放进自己腰包!

但一切的变化,却是要从三个月前说起。几个月前,那位红衣的望来道人出现。当时便已然有红衣道众聚集在一起的苗头。

作为一地郡府的督邮,他对于红衣道众的事情……自然不能置身事外不管!可偏偏这个时候,也有些粮商提前找上了他。

粮商们自然不会无端找上这位督邮大人。在此之前,他们也找过了那位祁先郡的巡营大人,并给后者给了些好处。

粮商们的意思,是让齐臣对于红衣道众的事不要管太多。

这么一说,齐臣立马明白了这些粮商的意思。这些红衣道众,只要稍微在民间闹上一闹,那么粮商们再稍微造势一下,粮食的价格自然能跟着上涨一些。

对于这类的事情,一向刚正的齐臣自然第一时间就要拒绝,并打算把这几个粮商给抓起来。

而来的一众粮商众,其中一位叫沉故的商人对他道:“大人,你是清廉我们知道。可清廉的你……做了半辈子的清廉官,到底还就是个督邮的位置。”

这样的一句话,让齐臣起了别的心思。

的确,他督邮这个位置在郡府上是二把手不假……可这个位置他一坐便是七八年时间了。

七八年的时间,他身边那些稍微会说话的,都升迁走了。唯独他,连他顶头上司的郡守都换了两任,他依旧是这个位置。

这多少让他心理不太平衡。

因为论能力……他比身边升迁的那些人差哪儿了?

同样的公正不阿,同样做出一样的政绩,但偏偏因为人家有个好背景……自然就升迁比他快!

时间一长,他心中如何平衡?

想了想,他对着面前的粮商沉故道:“有话便直说吧。”

“嘿嘿,大人小人的想法是这样的。红衣道众一事,你可先不必去管,任他们发展。待其发展一段时间后,我们粮食可趁机造势,搞高粮价……”

沉故说着。

“一派胡言!这叫什么?趁火打劫,然后狠狠向百姓赚上一笔?”

齐臣骂道。

沉故却笑嘻嘻道:“大人。你先听我说完。这可是双赢的事情……现在红衣道众规模不怎么样。你即便去剿灭了,也算不得什么大政绩吧?倒不如任其发展一段时间,再去剿灭,自然可以多获得一些政绩。”

顿了顿,他又道:“此外大人,我们粮商把价格涨上去了,你在百姓面前在装装样子,在让我们把粮食价格降回去,这不就能在百姓之中博个好名声吗?有了好名声和政绩,你何愁不高升啊?”

这样的一番话,令齐臣有些动摇了。

对方所说,他思索一番,觉得不无道理。

但在这个过程中,粮商要把价格涨上去一些,自然是拿百姓割韭菜了!这于名不利之事……

这让齐臣实在犹豫。

“大人!这可是一次不容错过的机会!您可得想清楚了!”沉故又道。

“好。”

齐臣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大人爽快。”沉故说着着便要拿出一些银票递送给齐臣。

后者正要拒绝,沉故却已然放下东西离开了并道:“钱这个东西……自是多多益善道好!大人以后就会明白了!”

……

可如今时过三个月之后,齐臣却发现红衣道众似乎逐渐脱离了掌控。他本该在对方最弱小的时候,有能力将他们剿灭。但就因为一己之私,让对方发展到了如今的规模。

据说,红衣道众现在已经有几千之多。平时,他们装作百姓混入人群,实在难以发现。

并且更让他后知后觉才觉得震撼到是。当初的那个粮商沉故,竟然就是红衣道众!可以说,他打从一开始就掉入了对方设计好的圈套!

这让他后悔不已……

放在以前,他还是那个公正不阿的齐臣,他会亲自找郡守说这件事情,然后自裁谢罪!

可现在……

当冷冰冰的剑放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他怕了!他才知道人的血是热的,拿刀在脖子上一拉,用不了小半个时辰,人的血就会变冷,死的不能再死。

所以,之前沉故给的那几万两他开始花的心安理得,并且自己私下更是开始着手如何向百姓手中讨要税收的事情。

说句不好听的,近来赋税加重全和他有关!其中收来的钱,大部分都进了他私人的腰包,只有相当小的一部分才用来去剿灭红衣道众,给百姓们做做样子。

但他这样的小动作……

自然也引起了那位郡守的注意。

于是,这几日他变得十分忐忑,每日做梦都是梦到自己被郡守给发现他最近的行迹,然后砍了脑袋。

更不必说,他昨天还听说了,他手下有几个人在进入到一个小巷子里后失踪了。有人事后去那小巷子里查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实在担惊受怕,便想着铤而走险向着之前的那位粮商沉故,也就是红衣道众求助。

此刻,夜色之下,那位粮商来到了齐臣的私府。

现在的齐臣自然也无了当初的傲气,在见到这位粮商后甚至改了称呼对他道:“沉先生……你们红衣道众可得救我啊!若没有我,你们红衣道众能发展到现在这样的规模吗?”

他语气低声下气,这话多少讲的也有些无耻。

毕竟若不是他贪心,何至于掉入到沉故的圈套。

齐臣也发觉了。有段时间不见沉故,后者似乎发生了些变化。硬要说的话,便是沉故戴的护额上绑着一面铜镜。

直视这面铜镜的时候,某些时刻齐刷刷觉得面前的沉故固忽然就陌生了起来,明明对方长着也是一张嘴,两个眼睛……

可偏偏那张脸陌生的有些可怕。恍惚之间,齐臣更是看到了一个浑身长满鸟毛,身上长了无数张鸟嘴的东西!那些鸟嘴张开的同时,鸟嘴里却又是一张张的眼睛。

这惊的齐臣出了一身冷汗,再仔细一看,眼前只有沉故。

沉故想了想却是道:“现在摆在大人面前都嘛,有两个路……”

“什么意思?”

“大人放心都是活路!”

沉故对着齐臣说道,似乎是在为对方着想。

沉故道:“第一件嘛!大人可就此将我杀人灭口,然后带着我去见郡守大人!那些近来你收的钱,你也可用作是从我身上搜刮出来的名义交给郡守大人。”

现在是特殊时期。

郡守眼见他齐臣能带着一个红衣道众尸体来见他,且还能拿出一大笔钱来……说不得就会暂且考虑放他一马。

当然,郡守也不傻,这么一大笔钱,他自然会有所怀疑,只是现在特殊时期不会去过多追究罢了!至于说事后……

那就不一定了。

所以看似是活路!不如说就是死路!

齐臣脑袋还算不笨,立马就想到了这里。他连忙问道:“第二条路是什么?”

沉故嘿嘿一笑道:“也很简单!你可动手……将郡守!”

他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

“什么?”

齐臣脸色大变。

他未曾想过这第二条路会是这样的!

沉故却一改此前的态度,讥笑道:“难道大人您还有选择吗?”

从齐臣掉入他的圈套开始,他便已经没有选的了!只能被他沉故牵着鼻子走。

沉故继续道:“大人……实不相瞒,这古廊城中也混入了我们诸多道耳目!只要你杀了郡守,我们可以造势将您推上去郡守的位置。”

“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的人到时候都出来,谁敢说个不字?”

“这……这……这……这可是造反呢!”

“现在你不造反,还有的选吗?要不我这便派人去郡守那里,将前段时间您的事情……”

沉故话说一半,故意不说了。

齐臣则早被吓得脸色煞白,已然不知东南西北所谓云云!

“好……什么时候做?”

“三日之后,事成之后我会带你见见我们的那位老神仙!你便是我们的人了。”

“老神仙?”

“便是……望来道人。”

沉故对着齐臣说道。

“这便是事情的经过吗?我明白了。”

可忽而房间之中却响起了一道女声 。

其后,便见不知何时,在他们的身边多了两个人。一个身穿百纳衣,一个则是头戴斗笠,一身黑衣,斗笠下则是一张有张狭长丹凤眼的绝美容颜。

这二人自然是黄奎和李月白。

其实昨天他们在向那衙役把该问的问清楚之后,便把对方给杀了。然后一路调查就调查到了督邮府。

也在小半个时辰前,他们就进入了督邮的私府之中。

面前的人虽然美貌,可出现的无声无息又突兀,让齐臣和沉故都是一惊!

“你们……是何人?”

“京城神灼卫少司,李月白。”

李月白缓缓对着齐臣说出自己的名字。黄奎也在随后报上来自己的身份

“李月白?”

对着李月白这个名字齐臣或许不太清楚,可神灼卫少司这个字眼,以及她看见李月白肩膀上挂着的玉牌,他明白对的没有说谎。

可……

他记得当初郡守说过,上报朝廷要神灼卫三十六行令司的其中一人过来协助剿灭红衣道众,现在这行令司无声无息过来便罢了!怎么还又把一个少司引过来了!

连沉故也是大惊,未曾想过,他们一众小小的红衣道众,会把京城的这等大人物给引过来。

齐臣还算聪明,直接开口道:“大人……您要问什么,我说!”

李月白却冷笑道:“你的事都调查清楚了!明明有机会剿灭红衣道众的时候,你却故意放任他们发展。近来私下更是网罗了不少银两。我说的对吗?”

一开始,她也只是着手这位督邮的贪墨方向调查,可查着查着她就查出了点别的东西。

“大人!我有罪!我有罪!”

齐臣一下跪倒在地上。

“下跪有用的话……为何红衣道众如今还能猖獗?这难道不是你的责任吗?”

黄奎骂道。

顿了顿他道:“简单杀死你……倒不如你自己去给百姓一个交代。明天一早,我要看到你的诚意。”

“大……大人,您是什么意思?”

“做过些什么,就老实说给百姓。然后……好用我教你吗?”

黄奎对着齐臣做了一个自裁的手势。

“啊?”后者面色大惊。

“就你这样的,实在难以想象,七八年以前也曾是铁骨铮铮、为民请愿的父母官!你不去也行,我自会让郡守那边的人过来。那时候可不是简单一死就可以的……”

李月白缓缓说道。

齐臣闻言,仿佛被抽光了所有力气一样瘫坐在地上 。

的确,若是报给郡守,彼时可能连他的家人都要跟着受牵连,且说不得他连死都不能选择自己想要的死法。

齐臣只得答应下来!

随后李月白又看向了沉故。

看着后者额头上的那面铜镜,李月白也是来了好奇心,因为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看到沉故化身成了一个浑身鸟毛的怪物。

且更为重要的是……

这面镜子,竟然带着天井下世界的气息。

思索之间,李月白手中窜出一抹燧火火苗投入到了那面铜镜之上。

却见沉故忽而痛哭大叫起来,立马要一把撤下头上的铜镜。

可此刻的铜镜却像长在他额头上一样,无法轻易扯下。

直到他一咬牙用力,镜子被扯下来的同时,竟然连他的一部分皮肤都扯了下来。然后就见这面镜子的底座竟然长满了类似鸟的嘴,尽管它们十分细微,小到跟肉芽一般……

而沉故的额头上,也是有羽毛生长了出来,且长有这种肉芽一般蠕动的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