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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赵并明白,面前的这位白衣女子对他动了杀心。

他当然可以选择无动于衷。毕竟这里是镇北王城,真有人要杀他,那位老王爷会出手将他保下来。

可在那之前……

他首先得要活着,等待老王爷的出现。

没有丝毫犹豫,他立马运转全身修为向酒楼外跑去。

他的速度很快,只眨眼功夫便走到了酒楼门前。

可在那之前,李月白已然动手了。

她单手并成剑指用起画妖之力,一把飞剑凭空出现向赵并飞去。

这把飞剑是李月白用画妖之力仿造寻燚仙宗剑阵的青铜巨剑画出的剑。

那赵并眼看此剑避无可避,便运起全身修为,在体表附着一层罡气用来抵抗。可剑却划破他体外的罡气,直接将他的躯体给穿了个透心凉。

而在王城之中,也算得上是一位大人物的玉司炼气士……

就这样轻描淡写被李月白给杀死。

这之后,王城世家的诸多玉司炼气士都赶来了这座酒楼附近。

酒楼外,响起了他们质问李月白的声音:

“堂堂京城的神灼卫总掌司!为何来我镇北王府无端杀人?”

“李大人此举,是当我王城无人了吗?”

“李大人,可否给一个交代?”

这些个玉司炼气士,一个个声如洪钟大吕。他们每每言语,酒楼外仿佛便有一阵天雷响起,声势逼人。

可半天时间,却又无一人敢踏入到酒楼。

而酒楼内,依旧没有人敢随意言语。一位都是显得那么诡异的安静。

“嗯……要交代是吗?那镇北王府无故脱离朝廷,又无故向青州发难!谁……又来给本掌司一个交代?那今日,我即便不讲道理,你们又能奈我何?”

李月白冷笑回应外面那一众炼气士说道。

说着,她以手代笔凭空又画了起来。数把仿造的寻燚仙宗的青铜剑凭空出现围绕在李月白身前,仿若一座剑阵现世。

“去……”

数把飞剑就此向酒楼外飞去。

且因为有燧火的加持,这座小型的剑阵还真有了几分寻燚仙踪剑阵的威势。

当下外面又有几位玉司炼气老祖被杀死。

“你……李月白!欺人太甚!”

有玉司炼气老祖大骂道。

他们未曾想过,李月白真的敢杀人。

“小友。闹便闹了。也差不多该收手了吧?”就在此时,门外一位身着紫衣蟒袍的老者走了进来。

正就是那位镇北王府的老王爷。

他身边,还跟着一位身着布衣的中年男子。男子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现在虽正就是多雨的季节。可此时的外面,天空晴朗。男子这样的装束,多少显得有些怪异。

而他是镇北王府第一师爷董鼎言。

李月白注意到,比起先前这位老王爷还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这次他的精神头好了很多。并且他衣服上的蟒蛟也和之前有了区别,说是蛟龙,可哪个蛟龙又会有两只角呢?

“闻言小友在京城做了神灼卫总掌司。本王不能带礼前去看望,实在抱歉啊。不过今日小友既然来了本王的地界,那本王便大摆筵席招待小友一番。”

老王爷微微一笑看向李月白。

丝毫不提李月白刚才杀人的过错。

看起来,这位老王爷多少有些窝囊。

可真的是这样吗?

这位老王爷,他既不提镇北王府独立于朝廷的事情,也不提幽州对青州发难的事情。

看他的意思,只是单单招待李月白一番,就要打发她走人。

“呵呵……老王爷。我来这儿,可不是来找你叙旧的。我记得大劫之前,老王爷还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怎么这大劫之后病全好了?”

李月白问道。

那位老王爷则悠悠道:“侥幸,将那道龙脉给炼化了。”

龙脉……自然是指那条龙江。

大劫之前,这位老王爷就对那道龙脉起了觊觎之心,结果炼化龙脉不成,反被侵噬,一度变得神志不清,寿元也所剩无几。单靠董鼎言压制着他体内未被炼化的龙脉,才能减轻一些痛苦。

当时,莫问清还曾劝他打消对龙脉的念头,或可保命。最为重要的是莫要为贪了这龙脉,徒做他人的嫁衣……

而如今,这位老王爷竟然将龙脉给炼化了。

也难怪他会更有底气独立朝廷之外。

而大劫之前,这位老王爷的修为在玉司炼气士这个行列便是属于第一等的行列了。炼化了龙脉的他,如今的修为又会到什么地步呢?

“老王爷……这便是你的底气和筹码吗?”

李月白心中想道。

李月白也看得出来,这位老王爷刻意提及这件事情,算是在变相敲打她。

李月白没有说话,而是对始下用神念传音道:“嗯……你可以动手了。可以随意将这座王城闹个天翻地覆。”

“好啊……那老子就闹他个天翻地覆!你呢?”

始下也用神念回道。

“我得先帮你稳住这位老王爷。有他看着你,你想要耍乐子想必也会不自在吧?”

“说的也是。有这老东西盯着我,老子没法真正耍乐子!”

始下和用神念对着李月白回道。

见李月白没有说话,那位老王爷露出一副满意的神情道:“来人……设宴!本王要为京城来的李小友接风!”

很快,酒楼内重新设下了宴席。

这时,那位世子赵洪冽的目光放在了吴芷溪身上。

他现在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他不敢对李月白做什么……但想到刚才所受的屈辱都跟这位青州质子有着一定联系。

他越想越气便要差人将那位质子给带过来。

吴芷溪见此显得慌乱。

在这些个大人物面前,她渺小到就如飘絮一般,哪边轻轻一吹,她就得往哪边去飘。

看起来……

她身边的这位绝美白衣女子,也向这位老王爷服软了。

她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但最终,她觉得,无论如何,或受怎样的屈辱她都该好好活下去。毕竟,她作为质子最有用的价值,便是用来稳住镇北王府不对青州发难。

也许,她是该好好想想怎样让那位世子开心。可偏偏她身上剩下还有点用处的,也就只剩她的清白和容貌了……

她面上没有表情,可心却已如死灰。

“镇北王城的人,除了会刁难一个小姑娘,还会做什么呢?”

可让她意外的是,李月白却伸手拉住了她,并且示意她就坐在自己身边的位置。

“小友。本王可以对刚才你之前的事既往不咎。可……你不能当着本王的面打本王的脸!”

连李月白杀人都不计较的老王爷,忽而却变了脸色。

他看着李月白,指着她身边的吴芷溪道:“小友,你知道青州质子对于本王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他可以不计较李月白在王城杀人,也可以不计较她戏弄自己孙儿赵洪冽。但唯独不能容忍,她阻挠自己一统天下的野心。

“嗯。一场大劫已然让这天下生灵涂炭,老王爷何故要再起战乱呢?”

李月白面色如常回问道。

“当今京城赵家皇室无德,京城奢靡之风盛行!本王同为赵室出身,自然要做点该做的事情!”

老王爷又道。

“若是几十年前,王爷说这话我是信的。可现在……呵呵。王城又是什么风气。”李月白眯起一双好看的凤眼,话音一转冷言道:“别的不说,只这座酒楼之中,多少王城的世家子弟做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王爷你会不知吗?让你得天下,然后任这股风气横行,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天下?”

李月白相信,大劫之前,这位老王爷对于王城已有的奢靡之风是真的想去整改的。

可现在……

李月白有理由相信,这位老王爷在炼化那道龙脉后,心态已然发生了变化。

他重新拾起了自己年轻时的野心,可年轻时同样有的仁厚和礼教,却已然被他给丢弃。

“呵呵。那就不劳小友多心了。倒是小友,应该及时认清时务,早些回去京城的好。我镇北王府的事情……便不劳小友费心了。”

老王爷缓缓说道。

他的言外之意也很明显,这青州质子乃至青州的事的已算是他镇北王府的事,就由不得李月白去管。

“呵呵……那我要应要管呢?”

李月白又道。

“小友非要执迷不悟。那便只能留在我镇北王城的地牢之中了。看在前代总掌司莫问清的面子上,本王可以不杀你!”

老王爷说着,身上起了一块块青色的鳞片,更有两只黑色的角从他的额头上生出。他缓缓又道:“再说了……你为什么就觉得是本王要谋反呢?那位大皇子赵炳玄现就在本王府上做客。京城那位皇帝既然无德,那本王拥立这位皇子称帝,又有何不可?”

他周身隐隐有暗红色的气体流转,一双眼睛也彻底变为了明黄色。

这是那条龙脉的气息。

在这条龙脉的加持下,这位老王爷不说能击杀李月白,但将她留在镇北王城却是可以做到的。

但与此同时,酒楼外面有人有人走进来道:“王爷!王城之中现有栖神道在作乱……”

“这些家伙。还真会挑时间啊。”

老王爷眼神闪过一抹戾气。

而此时的王城之内,因为始下彻底放开耍起了乐子,王城内的一切都显得鸡飞狗跳。

比如,人与人之间互相被换了身份,原本的主子成了仆人,仆人则成了主子。公鸡窝在鸡窝里下起了蛋,母鸡却在到处乱飞。亦有不少世家的人长出了一张皱巴巴小老头的脸……

这自然都是始下的脸。

人的喜怒哀乐更是被颠倒。

当然,最受波及的还是那些王城的世家。

至于始下本人正骑在一位身材高大世家子弟的身上大笑道:“哎吆……你是马来着!来……给爷叫一个!哈哈哈哈哈……”

这些个鸡飞狗跳的动静。

虽然实质性对镇北王城造不成什么损失,可若放任不管,王城必定大乱。

也在此时,酒楼内四面八方响起了始下的声音:“嘿嘿……痛快啊!这乐子耍的好!李大人,要一起耍吗?”

只这样的一句话。

那位镇北王爷无法再保持从容,他看向李月白道:“堂堂神灼卫总掌司竟然勾结栖神道祸乱我王城!”

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种手段怎么说呢?

很不光彩,甚至有那么些的无耻!

面对发怒的老王爷,李月白则眯起好看的凤眼笑了起来道:“所以……老王爷,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吗?或者你可以试着把我留下来。可至于说栖神道会在王城中闹出些什么动静……那就和我无关了。”

这位老王爷在思索少许时间后,缓缓开口道:“呵呵……小友。说说你的条件吧!”

“第一,我要带走赵炳玄。”

李月白开口说道。

只第一个条件,老王爷就拉下了脸。没了大皇子赵炳玄旗号的镇北王府,真要做些什么……那便算是明面上的谋反了。

但没有赵炳玄,却也不影响他一统九州天下。无非就是后来的史书上多些他的骂名罢了。

“好。”

老王爷答应了下来

“第二,幽州现阶段不得对青州出手。”

“本王也答应了。”

老王爷对着李月白一口答应下来。

“第三,我想世子赵洪冽随我去京城一趟。这是最后一个条件。”

李月白又道。

这个条件,让这位老王爷看向李月白眼中多了一抹杀意。他想过李月白会提任何的要求,却唯独没想到她会提这样一个要求。

世子赵洪冽……

这算是被他当作继承人来培养的。将他带去京城,这不是变相要世子做质子来掣肘镇北王府吗?

“李月白!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吗?”

这位老王爷彻底怒了!

“嗯……让老王爷直接再次向大乾臣服,我想老王爷也是不肯的吧?或者说即便称臣,老王爷又不会出尔反尔吗?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这个条件合适。”

李月白笑道。

顿了顿她又道:“不同意也行。要不老王爷……以后我每天让栖神道来你城中闹上一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