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何尝不希望,神族将人类视作蝼蚁,低估这份渺小的力量。
那样,大唐便能借着这份轻视,在宇宙的夹缝中默默积蓄力量。
慢慢发展壮大,等到足够强大时再与之一较高下。
可现实,终究残酷。
这一次突袭神族星域,他们毁了对方的战略要地,导致一个星域混乱,更让虫族大军借势成倍成长。
这般举动,无疑是狠狠刺痛了神族。
早已捅下如此大的窟窿,又怎能奢望神族再小觑人类?
庞统垂眸盯着星图上那片代表神族疆域的红光,指尖用力攥紧,指节泛白,眼底满是凝重;
段锐则重重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脸上写满了焦灼与无奈。
指挥室内的空气愈发压抑,星图上的光点依旧闪烁。
却似成了悬在众人头顶的利刃,不知何时便会落下。
指挥室里的压抑尚未散去,麴义望着全息星图上神族疆域的标记。
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苦涩的冷笑,声音里满是嘲讽,却难掩眼底的凝重。
“呵呵!对方的指挥官,得有多愚蠢,才会如此自以为是!”
话音落下,他指尖重重戳在星图上代表神族援军的光点上,眼神锐利如刀。
“看来戏志才的猜测,十有八九会成为现实!”
“那些从各个星域调集来的援军,不过是对方摆出来的明面部队,看似声势浩大,实则意在稳住当前局势,迷惑我等视线!”
一旁的庞统夹着香烟,烟雾缭绕中,他眸光沉凝,缓缓点头附和。
“待他们沉下心来仔细分析战局,定然能看穿其中关键!”
“此前的失利,根源便是他们太过轻视人类,才给了我们可乘之机。”
自人类涉足这场星际大战,便与虫族达成微妙制衡。
借战场局势助虫族力量飞速壮大,其战斗力更是成倍攀升。
这般异军突起的种群,身为统御整个星系的神族主将,又怎会再掉以轻心?
麴义抬手按在眉心,过往的战报在脑海中飞速闪过,心头沉甸甸的。
“本来,神族那十几支重型舰队、五十支轻型舰队,再加上仙女星域原本的驻军,这般强悍的战力,已然让大唐倍感压力,步步维艰。”
他猛地睁开眼,眸中满是焦灼,声音不自觉拔高几分。
“倘若敌人真如志才所料,再调集同等规模甚至更庞大的舰队。”
“一明一暗双线夹击,大唐又从哪里抽调足够的兵力,来应对这场灭顶危机?”
这个问题像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清楚知晓,眼下大唐的兵力储备,应对明面上的敌军已属勉强。
若再添一支隐秘的精锐舰队,局势便会彻底失控,曾经的防御部署早已不堪一击。
思来想去,唯有尽快返回大唐,交由表弟段攸主持大局,集合举国之力统筹调度,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念及此处,麴义缓缓直起身,原本紧绷的脊背微微挺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转头对一旁的庞统沉声道。
“士元,即刻给陛下致电,将我们此番所有分析详实整理,尽数发往陛下案前!”
“另外,即刻申请视频会议,务必尽快与陛下当面商议应对之策!”
庞统闻言,没有半分迟疑,重重颔首应下。
“诺!”
随即快步走向操控台,指尖在冰冷的按键上飞速敲击。
一道道加密电波携带着危机预警,朝着大唐本土的方向疾驰而去。
处理完电报事宜,他折返回来,顺手拿起桌前的烟盒。
抽出两支,递向倚在墙边的戏志才,后者抬手接过,指尖微微泛白。
庞统给自己也点上一支,深深吸了一口。
烟雾从唇齿间溢出,缓缓升腾,模糊了他凝重的眉眼,眉头却依旧紧紧蹙着,未曾舒展。
他早有预料,神族吃了这般大亏,定然会派来援军报复。
只是万万没料到,对方的反应竟会如此迅猛且决绝。
这般阵仗,显然是势要将人类彻底覆灭。
若真如戏志才所料,神族双线出兵,大唐必将陷入兵力捉襟见肘的窘境,每一寸防线都将岌岌可危。
可这还不是最让他忧心的,无论这场大战最终胜负如何,大唐都将付出惨痛代价,损耗的兵力、资源难以计数。
即便侥幸获胜,所得收益与付出的牺牲也全然不成正比。
这般得不偿失的战局,才是最令人煎熬的困局。
指挥室内,烟雾渐渐弥漫,三人各怀心事,沉默再次笼罩下来。
唯有全息星图上的光点依旧闪烁,映着他们眼底的忧虑,似在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恶战。
庞统望着星图上大唐仅有的几颗星球标记,心头满是沉郁。
此番将要直面的,是统领整个伽马星系的神族主将,这场大战的余波,绝非局限于一隅。
至少会席卷整个伽马星系,甚至可能波及更遥远的星域,掀起星际动荡。
可这般惊天动地的战局,大唐眼下能攥在手中的,不过是六颗星球。
即便此战侥幸获胜,或许能抢占更多疆域,可这份收获,背后却是要大唐倾尽所有底牌的代价。
一旦开战,神族高层必会洞悉所有隐秘。
人类之中藏着众多修为强悍的修士,能以精妙阵法摧毁他们的先进舰队,更能助力虫族,颠覆他们一整个星域的统治。
无论是哪一点,都足以让神族高层将锐利的目光死死锁定大唐,视人类为心腹大患。
届时,等待大唐的,必将是神族铺天盖地、暴风骤雨般的打击。
他们定会调集数倍于今的战舰,誓要将这颗潜在的威胁彻底扼杀。
庞统指尖掐着烟蒂,烟丝灼烧至尽头,烫得指尖微微发麻,他才猛然回神,心中满是焦灼与悔意。
到了那般境地,神族对大唐的重视程度,早已远超人类自身的实力所能承载,无异于引火烧身。
他甚至隐隐懊悔当初的决断,彼时周瑜曾极力劝说,暂缓这场大规模战事,担忧引发不可控的后果。
可那时众人皆认为,战事影响有限,未能听从劝告,如今想来,满是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