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亿安科技事件的持续发酵，监管部门加强打击非法操控股价的行为。股市从二零零一年四月份开始，一路下跌。
作为基金经理的李娟，像是更年期提前一般，脾气异常暴躁。
虽然减了部分仓位，但是账面上依旧一片绿油油。
张晓凡为了活跃气氛，开玩笑对她说道：
“没事做的话去工厂帮忙呗，员工饭堂缺一位煮饭阿姨，有没有兴趣试一下？”
李娟一听，瞬间火冒三丈，拿起拖鞋追了张晓凡两里地。
从那以后，张晓凡再也不敢随便开玩笑，说话都得小心翼翼。
看着她日渐憔悴，张晓凡心有不忍，向系统兑换妖股之时，不忘分享她一只。
然而，妖股讲究快进快出，李娟却坚持价值投资，而且一出手就是上千手。
主力资金感觉上行压力太大，不敢随便拉升。
李娟看不到成效，暗自埋怨张晓凡狗头军师，只会纸上谈兵。
张晓凡好说歹说，这波熊市会持续到年底，劝她放弃抵抗。
倔强的她满脸不服，誓要在暴跌之下寻找机会。
这天中午，李娟接了个电话，急匆匆拽起张晓凡，让他载去医院，说自己老爸被人打了。
二人赶到医院之时，看到病房内的男子脑袋缠满纱布，只露出五官，像个埃及木乃伊一般。
“丫头，确定这位是你爸爸吗？”
李娟瞪了他一眼，急忙跑过去询问原因。
“爸，谁把你伤成这样了？”
“几位股民被套严重，情绪激动，我好心安慰几句，却不想他们动手打人。”
这就是赌徒的心理，赚钱的时候理所当然，赔钱的时候怨天尤人。
张晓凡突然有些佩服李娟。
未满二十岁的她，承受着非同寻常的压力，相比那些出手伤人的股民，李娟已经十分克制了。
病人扭过脑袋，望了一眼张晓凡，接着对李娟说道：
“小娟，你去帮我打些开水回来。”
李娟刚刚离开，男子招呼张晓凡坐下。
“你是晓凡吧？小娟经常跟我提起你。据我多年的经验判断，股市这一波下跌恐怕持续很久。我担心小娟心里承受不住，希望你经常开导她。”
男子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也怪我考虑不周，把她引到股市这条道上。这里既是天堂，也是地狱。小娟年纪轻轻的，真是难为她了。”
张晓凡微笑着点点头，安慰着说道：
“放心吧，小娟的心理素质还是很不错的。经历一些挫折，才能更好的成长。我相信她可以度过难关。”
男子眼睛露出光芒，欣慰的打量着张晓凡。
“晓凡，你还没结婚的吧？”
张晓凡随之一愣。
这位叔叔不会是撮合自己跟他女儿的关系吧？
“目前还没有结婚，女朋友还在念大专呢。”
男子沉默一会，语气有些失望。
“喔，你有女朋友啦？也难怪，人中之龙，肯定特别受女孩子喜欢。”
张晓凡眼珠子一转，谦逊的回答道：
“小娟聪明伶俐，又是传承了您的经济头脑，将来必定飞黄腾达，你就等着享福吧。”
男子听后，哈哈大笑起来。
“要说经济头脑，你小子比我更胜一筹。二十出头，就开了工厂，身价近百万。而且，我还听小娟说，你有一套独特的投资理念。怎么样，跟我分享分享。”
张晓凡难为情的笑着，心里暗想：
哪有什么理念？纯粹就是开挂。这个秘密打死都不能跟他说的，否则非得认为自己是神经病不可。
“我只是不像其他股民那样贪心罢了，还有就是心态好点而已。”
男子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你小子见识倒是独特，不过很有道理。越是不想在股市赚钱的人，越容易赚到钱。你若是把股市当成求生工具，那么迎来的只有死路一条。”
张晓凡摆了摆手。
“这话只适用于散户，小娟掌握两百多万的资金，凭她的聪明才智，想要赚钱也不难。”
男子急忙将手指搁置嘴边，悄悄说道：
“嘘，别让她听见了，要不然会影响她的判断。别说是几百万，就算是几千万，在主力面前，你也是一个大散而已。你若是有心，再募集一只基金，跟小娟双剑合璧，赢面才会更大。”
张晓凡嘿嘿笑了起来。
“监管部门正在严查操控股价的资金，这样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李娟打开水回来，看到爷俩聊的火热，十分不满的瞥了张晓凡一眼，愤愤说道：
“你祸害我就算了，别把我爸带偏。”
男子立即反驳道：
“小娟，怎么说话的呢？晓凡跟我进行技术交流，怎么能说是带偏呢？”
李娟鄙视的斜望着张晓凡，同时又不得不佩服他的口才，跟谁都能聊的来。
这两人才认识多久，就像是老朋友似的。
“他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什么技术不技术的，你们真行。”
张晓凡不服气的辩解道：
“你还别说，炒股就得需要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心态跟运气，若是遇上时运不济，或者政策导向，所有的技术都是白搭。”
男子赞许的点点头。
“人性才是最难研究的技术。”
……
下午，李娟在医院照顾她父亲，张晓凡则是返回工厂。
下班之后，张晓凡来到医院，准备接李娟回去，却看到病房门口围了一堆人。
大家群情激愤，指着里面破口大骂。
“什么破投资经理？”
“你赔偿我们损失，要不然我们就去告你们。”
……
张晓凡好不容易挤了进去，看到李娟一言不发，委屈的哭了起来。
张晓凡猜出了大概，这帮人应该是李娟的基民，因为投资亏损的事情，居然闹上门来。
“各位，听我说几句。目前股市行情一路下跌，不单单是你们，百分之九十的股民都是亏钱的。李小姐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帮你们规避了一些风险，让大家少亏一些。”
听到这话，部分人立即反驳道：
“亏了十几个点了，你居然说她做得不错，你当我们傻啊？”
其他人纷纷附和，现场一片嘈杂。
“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对比一下其他基金，谁不是亏了近二十个点，有的甚至更多。我向你们保证，李小姐的投资方向没有问题，希望大家给她一些时间。”
“现在每天都是亏，再继续下去，恐怕到时连本金都没了。”
“对啊，我也不管是不是基金经理的过错，我只想全部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