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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让曲默月去招人时,陈言就做了准备,请她帮忙派人带了信出宫。

为了方便传令,张大彪如今是十二个时辰候在宫门外,一听陈言之令,立刻将备在马车上的几瓶醉九霄以及几种点心,交由凤翎卫送入宫中。

此时他亲自动手,清理好桌子,就在院子里摆开,把东西一一摆上。

一拔瓶塞,寒翠隔着一拳之距,嗅到酒香,顿时动容:“好澄净的酒香!”

陈言讶道:“姑娘对酒也有研究?”

寒翠有些尴尬地道:“偶尔也会小酌几杯,算是有些认识。我来为大人斟酒。”

陈言笑了笑,没多说什么,任她接过酒壶。

能隔这么远就嗅出酒的好坏,这可不是小酌几杯的人能办到,必是常饮之人,方能有这种经验与能力。

不过也正常,她如今那处境,被尚德全胁迫而无力反抗,还要不知为了什么理由、不得不拼命设法挣钱,这么大的压力,也只有借助杯中之笏来解愁了。

斟满两杯,二人在桌边相对而坐,寒翠看着杯中的醉九霄,惊异地道:“我自幼识酒,却从未见过如此清澈的酒液。大人此酒,不知是何人所酿?”

陈言不答只道:“且品一品。”

寒翠早已迫不及待,抬手轻遮芳唇,浅呡一丝,霎时色变!

“这……这酒味……好醇厚!天啊!什么酒竟能色泽如此通透如水,却又酒味醇浓至此!”

陈言哈哈一笑,道:“此乃本官自酿,只得寥寥数壶。不是本官小气,这酒难得,姑娘可莫要喝太多。”

寒翠露出诧异之色。

实话说,她本来以为他会用酒灌醉她,再占她便宜。

可没想到,他竟然反而劝她少饮。

事实上,她来此并不只是为了求教快速赚钱之道,若是能够问到,当然最好不过,但如果不能,那她另一个想法,便是求陈言借钱。

凤翎卫的姐妹们,已经被她借得七七八八,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跟她们开口。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她一直借,却难以偿还,始终不是事。

可是陈言是另一回事。

以他的家资,借个几十两银子,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因此陈言邀她同酌,她没有拒绝,想着趁酒开口借钱,总比干借要好一些。

如果实在是没法,让这位大人稍占一些便宜,牺牲一点色相,也无不可。

但陈言这么一说,反而让她稍稍放下了戒心。

“来,也尝尝这点心。”陈言假装没有看她的诧异,随口说道。

寒翠回过神来,与他边吃边喝,闲谈起来。

屋内,青鸢看着二人吃喝谈天,越发蹙眉。

陈言这到底在干什么,吃吃喝喝赏赏弯月,聊天也没见往要点聊,净扯些家乡逸事、朝中闲谈,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心思放在正事上。

但很快,她就察觉了不对劲。

虽然陈言说了让寒翠莫要多饮,但寒翠却像有点控制不住,一杯接一杯。

而且喝下五杯之后,她显然起了醉态,两颊酡红,眼波也有些迷离起来。

之前还要等陈言饮完一杯,她才敢借给陈言斟酒的机会,也给自己添一杯。但几杯下去后,两人说话随意起来,她居然开始不理陈言,自顾自地斟起酒来。

青鸢一杯接一杯给她数着,转眼之间,竟已喝了八杯!

青鸢暗感诧异,冥翠平时其实是个比较内向的人,虽然姐妹们都知道她不时爱喝一杯,但往往浅尝一两杯即止,没想到她竟然如此酒量。

而且最关键的是,有了醉态之后,她说话开始有些胡言乱语起来。

院子里,陈言不动声色地引着寒翠说话,心中暗笑。

察觉寒翠必然常常饮酒之后,他就定下了策略。

好酒之人,绝难抵御醉九霄这以领先于时代的酿造法酿出来的佳酿,就算再怎么拦也没用。

所以他才故意说出让对方少饮的话,让寒翠降低戒心,此刻一切尽如他所料,这妞抵不住这罕世美酒的诱惑,一杯杯下肚,在不知不觉中入了彀,机会来了!

啪!

他猛地把酒杯砸在桌上,突然放声哭了起来。

“大……大人?!您这是……这是怎么了!”寒翠虽醉,仍被吓了一跳,吃惊地看向他。

“本官委屈啊!”陈言掩面泣道,“人人均说我陈言人前风光,却不知我人后受尽委屈,吃尽苦头,坐也不安,行也不宁,睡也不着,吃也不下!人活一世只求安稳,可本官的安稳又在哪里?”

说着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无非是哀叹天理不公、地道不存,自己受了多少罪云云。

听得屋内的青鸢满头雾水,这家伙怎么了?怎么没把别人的话套出来,反而自己在那倒起了苦水?

再转头一看寒翠,她登时懵住了。

只见寒翠早已珠泪滚落,双颊尽湿!

随着陈言一声声泣语,引动了寒翠积压已久的心事,多少日子以来以泪洗面,却不敢让人察觉,那如山岳般沉重的压力只能自己独力承担,个中苦楚,唯己自知!

此时酒力上来,加上陈言故意的情绪激触,让她终于再控制不住,跟着悲泣起来。

一边哭,一边不断将酒杯斟满,一杯接一杯饮下。

待到酒壶已空,她斟酒无果,终于崩溃,泣道:“这世间,又……又何只大人苦楚?我……我……呜呜……我也好苦啊……”

陈言心中大亮。

成了!

午夜时分,寒翠伏在桌上,已沉沉睡去。

青鸢从屋内出来,神情复杂地看看她,又看看陈言。

陈言虽然有些酒意,但却双目清明,意识显然十分清楚。

他从怀中摸出一页纸契,放在桌上,又拿出笔和印泥,道:“签罢!”

青鸢走到桌边,拿起笔,粗略扫了一眼纸契上的内容,再不犹豫,签字划押。

陈言拿过纸契看了一眼,满意地道:“不错!咱们这交易就算成了!”

青鸢在桌边坐下,心情沉重,道:“你确实厉害,竟凭一堂课、一顿酒,一通哭,便将她的内情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