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骨舍利之内,阴黑佛的虚幻形体不断在残缺不堪的淤泥莲台上蠕动,不断尝试着自我塑形。
奈何几拳下来,它好不容易塑造而成的佛陀金身被彻底打崩,磅礴气血就像永恒燃烧的不灭之火附着在它本体之上,一刻不停地疯狂灼烧。
就像一团摇曳不熄的火苗,那炽烈而又火红的颜色在舍利之中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这就是妄图噬主的代价!
陆安眼眸微眯,手中力道渐渐加重,但很快又猛然松开,一把将其丢入辅助空间。
本来他打算在乌骨舍利上捏一条缝出来,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这条疯狗虽然极难控制,但不可否认它的牙口确实好用。
倘若真给打成高位截瘫,日后用到时吃亏的是他自己。
所以说没必要下手太重,打残失去反抗能力差不多就行了。
“轮到你了……”
收拾完阴黑佛,陆安的目光骤然转厉,如炽焰般灼灼燃烧,直直投向废墟大地。
那里,正有海量的稀碎肉块在蠕动、融合,织成一片令人心悸的景象。
赫然是太岁肉!
依靠着堪称变态的自我愈合能力,它硬生生承受了一轮狂轰滥炸而不灭,但原本的形体已然在重拳之下碾得稀烂,正在血肉菌毯中重组。
按理来说,除了具备恐怖的不死修复能力,它还拥有能吞噬万物的特性,能将接触到的一切能量与物质同化,转化为自身的一部分。
就像当初在灰烬山脉那样,敌人的攻击非但极难伤到它,反而会被它所吸收,甚至于任何被接触到的活物,都将在菌毯内化为一头头匍匐前进的伥鬼孽物。
但今时不同往日。
曾经它所吞噬的乃是自然界中被人驱使的元素能量,可现如今它所面对的,乃是足以灼穿它口齿脾脏的霸烈气血!
胆敢下口,这灼热的力量就敢烧它个肠穿肚烂!
事实上,就算不下口也一样躲不过被灼烧的命运。
拳风刮碎了它构筑的血肉之巢,不灭的血焰遗留其上,不断灼烧着每一块筋肉根系,直至彻底焚灭归虚方才罢休。
它依靠着自己近乎不死的变态自愈因子不断与之抗争,试图通过这种方式磨灭身上燃烧的“火焰”,可火焰的主体仍在天上冷眼旁观,又岂会让它如愿以偿。
随着那一声又一声如战鼓擂动的蛮荒心跳响彻云霄,天地中的气温急剧升高,宛如置身蒸笼熔炉,一身沸腾武血在体内奔流,将天穹烘烤得扭曲变形。
底下的太岁肉躁动不安的咆哮,仿佛落入太上老君的八卦炼丹炉。
陆安五指虚拢,刹那间肉身伟力如海啸奔涌,竟硬生生攥得周遭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那足以熔金裂石的恐怖高温在这股无匹巨力的碾压下,仿佛被无形之手捏成了一道凝练的赤金色光流,循着他目光扫过的轨迹,如附骨之疽般死死锁在每一寸血肉之上,连半分热气都休想溢散出去。
纵使太岁肉如何不甘挣扎,都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肉领域被一寸又一寸碾成粉末,直至逼入绝境,彻底收缩成一颗鼓动的肉球。
“滚进来!”
陆安探手取出流明帝尊信手捏就的日月琉璃瓶,瓶身一经现世便有清辉流转,隐约可见瓶内日月虚影沉浮。
他将瓶口缓缓对准那团蠕动不休的太岁肉球本体,刹那间琉璃瓶如活过来一般,犹如紫金红葫芦显威,瓶口猛地爆出一道吞天噬地的混沌吸力,周遭虚空都被扯得发出滋滋裂响。
那团庞大的太岁肉球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便被这股无与伦比的吸力裹挟着,化作一道肉色流光被硬生生拽入瓶中,连半点腥风都没来得及逸散。
陆安屈指轻弹瓶身,琉璃壁上顿时漾开圈圈月华般的涟漪。
透过那层朦胧光晕,隐约可见瓶内一团血肉正缩成不起眼的疙瘩,再无先前翻江倒海的凶性,只余下有气无力的微弱蠕动,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生机,连挣扎都透着一股认命般的萎靡。
至此,两大神孽尽皆收容完毕!
然而。
祸乱克莱因城的元凶虽已伏法,但它们造成的损害却是无法挽回且不可逆的。
城中居民要么疯狂致死,要么沦为佛傀或被太岁肉同化吞噬,除此之外再无第四种可能。
早已沦为一座死城,举目四望一片荒芜。
先前尚留存着几分文明残迹的克莱因城经过陆安这番雷霆动武,早已不复旧貌。
放眼望去,城中建筑不见半分遗存,凡目之所及处,尽是被彻底碾平的焦土。
便是那最坚固的地基,此刻也与碎砖断瓦混作一团,真正做到了寸瓦不存,片石不留!
包括克莱因家的祖地,皆是彻彻底底夷为平地!
基本可以宣布从今日起,克莱因城已不复存在,彻底成为过去式的历史!
“还行。”
陆安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找对了克制方式,收容这两头神孽倒是不怎么费劲,比之在破灭时空打那两具冥尸要轻松太多。
最直观的例子,自己没怎么受伤,更别说被打吐血。
“宿主宿主最牛逼!宿主宿主最强壮!”
小辅助骑着扫帚在旁边当啦啦队,让陆安不禁老脸一黑。
“差不多得了,少耍宝!”
本尊亲自出手收容两只神孽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干掉了两尊神呢,有啥好骄傲的。
“这不是在夸宿主厉害么,在本辅助的培养之下战斗力已经达到了一种变态的境地!”
“你的培养?源能不是老子一点一滴赚的血汗钱?”陆安斜睨它一眼,没好气的反唇相讥。
“诶~宿主此言差矣!如果没有本辅助,就算有再多的源能还不是无用武之地?”
“那确实。”
这句话陆安并未反驳,算是小辅助为数不多的人话之一。
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它,就算手握海量源能也不过是一堆数字,无法转化成实际收益。
“这么一说你的确是挺重要的。”
“是吧?所以宿主刚刚收了那么多菜,为什么不给本辅助几百源能,买几件漂亮的时装呢?”
燕国地图还是太短了,这么快就图穷匕见。
小辅助俨然是盯上了他新进账的那些源能。
“行!给你包一个五伯的大红包!自己领去吧!”
这次陆安倒是极为爽快,毕竟刚刚杀了那么多佛傀,比起收获,五百源能不过是九牛一毛,洒洒水啦~
这byd顶个皮套出来给自己提供情绪价值,喂它五百也没啥事!
“宿主大气!宿主尸体健康!”
陆安懒得跟它拌嘴,赏其五百大洋,便收敛浑身气势,身体轻如鸿毛般向着远方飘去。
已被夷平的克莱因家祖地上空,陆安负手轻盈落地,四下环顾片刻,颇有一派宗师风范的跺脚轻点碎瓦地。
陆安脚尖微点,一股看似柔和的劲道骤然迸发,如春水破冰般悄无声息钻入废墟深处,却在碎瓦砾石的包裹中猛地炸开!
“嘭——”
闷响如沉雷滚过地底,刹那间漫天砖瓦粉末如黄雾翻涌,待烟尘稍散,只见方才还是一片狼藉的废墟中央,赫然裂开一个直径六米多的深坑。
陆安淡然站在坑壁边缘,静静看着那宛如行尸走肉般静静躺在废墟之中的苍老虚影。
“克莱因蓝染,权倾朝野的当代户部尚书,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很难把眼前这个骨瘦如柴的老虫人与资料中意气风发的户部尚书联系起来。
看得出来最近一连串来自生活的重锤,已将这位户部尚书打击得一蹶不振。
从他眼中陆安看不见半分生气,就像一截枯木,心气全无。
模样十分凄惨,但陆安端是一副铁石心肠,心中不曾有半分怜悯。
眼中仅有一片冷漠。
许是未能如愿深埋地底与族人一同逝去,又或是重见天日,空气飘荡的浑浊烟尘刺激鼻腔激活了他行将就木的身体机能。
克莱因蓝染喉间先是发出一阵风箱般的“嗬嗬”声,旋即猛地剧烈咳嗽,像是要将肺腑都咳出来。
那双原本浑浊泛白、几无神采的眼珠里竟缓缓漾开一丝微光,仿佛濒死的烛火被风一吹,重新燃起了几分微弱却真实的生机。
“你……就是魔王?”
身旁造型奇特的克莱因宝瓶敞开瓶口,一股清澈激流喷出,为他重续生命之火。
得益于此,他那干涸的喉咙终于能清晰吐出音节。
见陆安不说话,他又断断续续道:“我儿他们……可是死在……你手上?”
“是又如何?”
陆安淡漠低头看着他,并未在他身上继续施虐。
这老东西已经没救了,身体机能几乎枯萎,若非克莱因宝瓶为他续命,只怕早已沦为一具尸体,何况身上还残留着阴黑佛的诅咒。
事到如今,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最重要的是,他胸中那一口心气散了。
这种情况,已经用不着他亲自动手处刑了。
“你们这么做,就不怕……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闻听此言,陆安忍不住嗤笑出声:“你们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当手中权力无用武之地,你们也不过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克莱因蓝染这话在陆安听来就像是笑话,他曾不止一次说过,手中若无与权力媲美的力量,所谓的“权”也不过是水中浮萍,脱离了权力的范围便毫无自保之力,与凡人并无二致。
王宗伟他们便是最好的例子。
古王宗脉的权力之手伸不到无眠海深处,在那里众生平等,只讲究一个拳头才是真理。
结果显而易见,王宗伟他们的拳头不够硬,所以有一个算一个尽皆埋骨于夹缝之中,连尸骸都被献祭给半身石像。
如果权与拳非得选一个,陆安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因为强大的真理之拳能带来权力,而权力却无法带来归于己身的伟力。
更好笑的是,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堂堂一个户部尚书竟然琢磨不透。
看得出来常年大权在手,被人恭维养尊处优惯了,连脑子都被腐蚀得呆板生锈。
这就是权力的副作用,会让人在不知不觉间迷失自我,忘却本心。
“你们……会遭报应的!”
或许是因为覆灭他们千古家业的仇人就在眼前,克莱因蓝染奇迹般地回光返照,胸中仅存的一丝残喘心气燃起火焰,干裂的嘴唇簌簌发抖,浑浊的眼珠里血丝暴涌,如濒死的困兽般恶狠狠地剜着眼前之人。
“报应?哈哈~铲除你们这些文明毒瘤,天降功德都来不及,何来报应一说?”
陆安忍不住笑了:“你们七大古王宗脉早已忘却初心背叛女皇,仗着最初的誓言以权谋私,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要我和你好好讲讲你们克莱因家的子弟都干过什么事么?欺男霸女谋财害命,暗中贩卖奴隶圈养在密室之中供人取乐,毫无下限的在暗网直播,将快乐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不知多少人被你们害得妻离子散。”
他慢悠悠蹲下身,微笑着伸手揪起他头顶干枯的毛发:“多少人无处声冤因你们而绝望,谁又能想到堂堂当朝户部尚书,竟是罪孽滋生背后最大的保护伞……”
“谁又能想到,原初七虫昔日与女皇留下的誓言,竟会变成文明危在旦夕的最大隐患。”
“你们啊……不仅辜负了女皇,更辜负了你们的老祖宗!我要是原初七虫,见到你们这帮子孙后代竟是这副模样,非得气得从坟堆里爬出来清理门户不可。”
说到这里,他冷不丁斜望旁边的克莱因宝瓶,口中啧啧称奇。
“象征无限的圣器,镇压着七支文明族运之一,按理说如果它愿意,为你清除阴黑佛的诅咒乃是简简单单之事,但事到如今你仍是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原因几何莫非自己心里还不清楚?”
克莱因蓝染执迷不悟,但陆安可太清楚他们为何会落得这副田地了。
这场关乎文明存亡的闹剧,还得从虫族文明诞生之初聊起。
在文明诞生之前,女皇应运而生,与之一同伴生的还有大量虫类以及七只超凡脱俗的圣虫。
名曰原初七虫。
它们是女皇最初的左膀右臂,是统御虫群的主脑,陪伴她一同成长攀登巅峰。
但由于族群的局限性,成神的道路上注定一将功成万骨枯,唯有一只虫才能登神称皇。
于是,原初七虫为了助女皇成神甘愿献上生命,助其点燃神火成就虫族至高无上的唯一女皇。
女皇感其无私奉献之诚,遂与之立下最初的誓言:
凡其子孙后代,必开灵慧、享福寿绵长,后世族中若有登神者,永世不得伤及其子嗣分毫,更不可将其血脉抹去。
神之一言,口含天宪。
最初的誓言就此立下,寰宇天地后世未来共证,深深烙印植入每一个虫族体内,是它们必须遵守的无上秩序。
凡逾越,必将以生命偿还代价,包括女皇自己也不例外。
这便是她成神的代价。
后来,女皇找到原初七虫献祭己身后遗留下来的本源,以它们之本源锻造成七大圣器,用于镇压虫族文明之气运。
无限之克莱因瓶便是其中之一,象征着无尽的能量。
可惜刚刚成神的女皇还是太天真了,未曾接触过外界的她并不知道智慧的诞生往往伴随着欲望,而欲望是会变本加厉的。
时过境迁,这份最初的誓言已然成为她们不得亲自出手干涉的掣肘,亦是七大古王宗脉有恃无恐的最大倚仗。
然而。
或许是他们干的事引起人神共愤天怒人怨,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将他陆某人这个域外太菌引过来替天行道。
总之,克莱因家算是彻底完了。
“女皇不收我来收!陛下不杀我来杀!这就是我的使命,懂?”
话到此处,已无需再多费口舌。
随手抓起这个老残废,陆安伙同小辅助一起回到驻地。
月明星稀,夜深人静。
此时的雪君正在营地中化身烧烤师傅免费发放福利。
奈何伏击在各处的战士加起来堪称百万雄师,一个烧烤师傅根本忙不过来,绝大部分战士根本没这口福。
当陆安从远方天际踏空而来时,正在默默品尝烧烤的狱鬼等六大执行官先是齐刷刷将目光聚焦到他身边的白毛萝莉上,而后迅速锁定他手中提着的残废老鬼。
即便已披头散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但在场的执行官眼光何其毒辣,一眼就认出他手中提着的老鬼正是当朝户部尚书!
“结束了,从今往后,克莱因城将成为历史。”
一把将其丢到地上,陆安转过头,小辅助这畜生已经跑到达科亚师傅的烧烤摊前顺了一盘烧烤和茶水回来。
因为大战在即,将军严令禁止饮酒,以免醉酒误事,因此只能用茶水代替。
屠城一趟回来,杯中茶水尚温。
“我靠亚托克斯老哥,你真把这老东西逮回来了呀!”
眼见此景,雪君都看呆了,等反应过来时手中的肉串已经烤糊,索性丢到一边待会喂战蛊,迈着大步飞快跑过来强势围观。
“不过这老匹夫咋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都看不出来?和城内两大神孽斗法,先是燃烧精血斩太岁而后又被阴黑佛趁虚而入,若不是这瓶子吊着一口气,早两天前就归西了。”
陆安随手把克莱因瓶取出来。
这东西虽是一件神器,但奈何是虫族文明专属,他用不了,放在手里跟废品没啥区别。
“嘶~这可是我们文明镇压气运的圣器,老哥你可得小心一点。”
雪君倒吸一口凉气,总算是相信陆安确实把克莱因城里里外外洗劫了一遍,连克莱因瓶都弄到手了。
赶忙小心翼翼双手接过,稳稳当当放到一边。
这下子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当代家主连同供奉圣器被一齐捉拿归案,克莱因家属于是名存实亡了。
但还不够。
陛下的意思是务必斩尽杀绝。
克莱因家作为古王宗脉之一,多年开枝散叶势力极为庞大,盘根错节扎根在世界各地。
除了克莱因蓝染这个活口,还有很多体内流淌着其血脉的族人流落在外。
这些人同样不能放过,否则让他们遗留在世,陛下始终会多一个掣肘。
克莱因家的血脉,得照着族谱杀干净才行!
将克莱因蓝染交给他们,剩下的事就不归他管了。
正打算坐到一边享用美食,结果刚拿起一串卖相还可以的肉串,余光就注意到不远处自己的小秘书独自站在一边树下,死死盯着那被赌徒五花大绑起来的克莱因蓝染。
刚送到嘴边的肉串微微一顿,陆安随手塞给小辅助,默默起身走了过去。
“在看什么?”
赛丽娅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克莱因蓝染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已悄无声息走到近前。
等声音在耳边响起时,方才猛然惊觉。
“魔、魔王大人!”
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猛打激灵,急忙低头行礼。
“抱歉魔王大人,我太入神了,没注意到您过来,有什么吩咐吗?我现在就去办!”
“你和他有仇吗?”
这句话如同一支淬了冰的箭矢,精准地刺穿心脏,赛丽娅呼吸骤然一窒,嘴巴嗫嚅着正要矢口否认,却见面前的长官直勾勾盯着自己,那双分裂的魔瞳像两汪深不见底的平静寒潭,早已将她的心思看得通透。
尚未出口的谎言在他面前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
“报告魔王大人,我爸妈和弟弟……是被克莱因家的某个嫡系子弟害死的!”
她沉默半晌,终是像挤牙膏一样,低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这下子,轮到陆安沉默了。
“所以,你很痛恨这个替他们遮风挡雨的源头保护伞?”
赛丽娅轻轻点头,罪人犯事后仗着身份高贵得不到应有的惩罚,至今逍遥法外。
反观家人的惨死却被他们轻描淡写一笔带过,若非克莱因这个姓氏撑腰,若非克莱因蓝染这只大老虎一手遮天,她此刻本该和家人守着寻常烟火,其乐融融。
而非为了复仇投身新皇派,成为一名怒涛巫女。
“这样啊。”陆安指尖摩挲着下巴,忽然开口,“那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吧。”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落雪:“两军阵前短兵相接之际,由你负责亲手处刑克莱因蓝染。”
“这个艰巨的任务,你可愿承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