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泽只觉两眼一黑。
不是，这对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安泽硬着头皮开口，“颜小姐只是哄哄您，没有真得…”
他其实更想说的是，他家老板刚是不是幻听了。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戏码早就不流行了好吗？
“不可能。”郁景行斩钉截铁，“她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
“肯定是——那个男人她也不是很满意。”
“正好我在这个时候出现，所以她就想到了我。”
郁景行看向安泽，似乎在等他说，他也是这么想的。
安泽低头，“就算是这样，那您真打算去做第三者吗？”
“不。”郁景行开口，“我要重新追她。”
兮兮的话已经明确告诉自己，当初两人分手的根本原因就是在没有感情的时候先确定了关系。
顺序错了，后面自然不会有好结果。
所以他这次绝不会像之前一样，急于得到那个身份。
这次，他一定不能急切，要从追求开始，一点点打动她。
时间久了…她总能知道谁更适合她的。
安泽沉默，不是，这不还是要去当小三吗？
哦，是将来的小三。
现在还没当上呢。
他曾一度认为郁景行这两年已经不像活人，像是随时准备去死一样。
而现在…倒是像个活人了，只可惜，还是不太正常。
要他说，喜欢就去抢啊，还能抢不赢吗？
什么爱不爱的，难道一辈子还培养不出一点感情？
真不懂恋爱脑上头的男人到底怎么想的。
.........
颜兮回来的时候，安泽正要离开，路过之时，偷偷向她投来一个敬佩的眼神。
嗯？
颜兮回头看了一眼，就听到后边床上男人的声音，“兮兮…”
“我能这样叫你么？”
“当然。”回过神来，颜兮点头。
“你想好了？”
“嗯。”郁景行看向她，目光深邃，“我想…从追求者做起，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颜兮愣了一下，“你确定？”
“如果你没有很讨厌我的话。”郁景行试探着问，“能不能别赶我走…”
“我什么时候要赶你走了？”颜兮打断他的话，她有说过类似的话吗？
而且他人还在病床上呢，再没良心也做不出这种事吧。
“还有，我也不讨厌你。”
“真得吗？”郁景行语调上扬，明显有些激动。
没几秒，又低沉下来，“我以为你会恨我的。”
“那天，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强迫你。”
颜兮也想到了分手那天，她看向郁景行的脸，好半晌才挪开视线，“都过去了。”
“而且，那次我动手了。”
“那是我活该。”郁景行立即说道。
“兮兮…我知道过去很久了，但你依旧可以惩罚我，再打多少下都是我应得的。”
时间确实过去了，但事情没有过去。
那次他为了避免犯下更大的错，不得不逼着自己离开，如今回来…既然打算重头再来，自然想把曾经的错误彻底擦除——直到她解气为止。
看他说得认真不似作假，颜兮却笑了下，其实当初她打完就后悔了，怕郁景行打回来，脑子里闪过了好多惨案。
因此她后面还专门去学了点防身术。
不过这些就不打算和郁景行说了。
她同男人玩笑道，“那你先好好养伤吧，我可不打病号。”
“好。”郁景行乖乖点头，不管这句话是不是玩笑，他都高兴，毕竟这话意味着…她们还有以后。
“兮兮，那等我好了，可以正式开始追你吗？”
颜兮刚要点头，但又琢磨了一下这个‘正式’的意思，不太放心地加了个前提，“最好不要搞得太大阵势行吗。”
郁景行的笑容僵了一瞬，他怎么差点给忘了，自己是见不得光的。
“我会把握好分寸，不让他…别人知道。”
“那就好。”颜兮松了一口气，她没有被人围观感情生活的癖好，比起大张旗鼓人尽皆知，她更习惯平淡隐晦一点。
.........
夜幕渐渐笼罩，尽管为颜兮准备的房间已经重新收拾妥当，但郁景行还是问了她的意思。
“抱歉，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攥了攥衣摆，颜兮说道，“明天一早再来陪你好吗？”
当然没问题，而且…“不需要抱歉，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
“好，我一定来，早早就来。”颜兮向他承诺。
…望着她的背影，郁景行强撑了一天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在门关上的下一刻，剧烈的咳嗽声响起。
楚迹进来后，紧紧皱着眉。
无论是下属还是医生的身份，整整一天没有发现病人的伪装和异样，都是他的失职。
带血的纸巾被扔进垃圾桶，郁景行漱了漱口，语气平淡到仿佛刚刚咳血的不是自己，“去倒掉，喷点香水遮一下。”
“颜小姐明天才会来。”楚迹忍不住说道，“您如果再早咳十分钟，今晚颜小姐肯定不会走。”
在他看来，郁景行的伪装太好，他的样子给人一种错觉，仿佛只是受了划道口子那样的小伤。
然而实际的痛苦与风险，恐怕只有本人才知道了。
“不许告诉她。”郁景行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