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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若望一见到朱慈烺,还没等朱慈烺发问,就单膝跪地行礼,并用带着浓浓北京话味道的汉语说:“哦,尊贵的太子殿下,兵仗局的官员不听调动,铸造出来的大炮根本不符合要求,我去找胡大人理论,先被胡大人骂,然后又被兵丁叉出来了。先进的一六四零式野战炮,怕是做不了了。”

朱慈烺听到汤若望的话,内心顿时大火,他强压着怒火问道:“汤大人,不着急,你把事情和本宫好好说说!”

原来,汤若望到了兵仗局后,没有歇息,当天便见了兵部郎中胡敬,胡敬刚开始还是很配合的,热情的接待了汤若望!

可是当胡敬听到汤若望要立刻召集工匠,研究铸炮事宜后,胡敬立马冷冷脸了。

胡敬当然会冷脸了,他认为这外邦蛮夷真是不懂规矩,来他这办事,都不意思意思,还想立刻开工!

虽然汤若望是带着崇祯的旨意去的,可胡敬认为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又不是不做,拖拖不犯法吧。

胡敬对汤若望说,当天铸炮的工匠休沐假,造不起来。

汤若望第二天又去找胡敬,胡敬又说工匠忙着打造边军的武器,今天还是做不了。

直到第三天,胡敬终于答应汤若望可以铸炮了,这可把汤若望乐坏了。

屁颠屁颠的跑到工坊一看,有百十名工匠在工坊里,但个个形态懒散!

汤若望没放在心上,便组织工匠讲解新式火炮的铸造要点,可是工匠们却都心不在焉!

汤若望哪里知道,工匠们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们早已接到胡敬的指示了,所以才不配合工作!

胡敬其实想为难一下汤若望,暗示汤若望给他送点好处,他把汤若望当成他一样,贪墨无度,所以胡敬认为汤若望负责铸造五十门大炮,肯定可以捞的不少!

汤若望哪里晓得这其中缘故!

当第一批五门新式火炮铸造完成后,汤若望都懵逼了,以他的经验,这批五门炮如果用提纯后的炸药,百分之百炸膛!

因为这五门火炮,炮筒壁厚不均匀,炮管外部都可以看见气泡,更为可笑的是,有一门炮筒都不直!

严谨的汤若望肯定不可能验收这五门炮的,所以他便去找胡敬理论!然后就有了前文的事情!

朱慈烺听完汤若望的话后,内心冷笑连连,好一个兵仗局,好一个胡敬!

兵者,国之重器。大明朝的官员真的是烂到根了,在军队武器上都干吃拿卡要,粗制滥造!

胡敬这是在给崇祯皇帝和自己挖坟呀!

汤若望见朱慈烺阴沉着脸,不说话,又讪讪说道:“尊贵的太子殿下,目前兵仗局铸造的五门大炮是绝对不能用的,除非你让一支都不怕死的军队去使用。”

朱慈烺当然不会让自己炮兵卫的士兵去使用这批火炮,不过他倒是想让胡敬去打一炮看看!

“来人,去通知骆养性来见本宫。”朱慈烺厉声对左右说道。

一个小太监自然去通知骆养性了。

“汤大人,你莫万动怒,本宫肯定会给你讨一个说法的,你且先去宋应星那取来十枚新式火炮弹药到兵仗局等着本宫,本宫请你看一场好戏!”朱慈烺冷笑着说。

汤若望自然领命而去。

不多时,洛阳性风风火火带着千户王石赶来。

王石上次在陈演谋逆事件中立了功,所以被擢升为千户。

骆养性和王石行过礼后,说道:“殿下,你召见臣有何吩咐?臣不知何事,所以让王千户集合了二百锦衣卫候命。”

朱慈烺点了点头,平淡说道:“王千户,你带着二百个兄弟,随本宫和骆指挥使一起去兵仗局。”

骆养性听到兵仗局,心里一咯噔,难不成太子殿下要对成国公朱纯臣动手?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呀!

但是,骆养性并没有多问,只是点的头称是。

兵仗局势力错综复杂,自然提前得知了朱慈烺要来的消息!

兵仗局主事申辉慌忙的向胡敬禀报道:“胡大人。胡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胡敬正在后堂把玩着别人孝敬的玉翡翠,听到申辉的声音后,也是心中一急,发生大事了?

他也是急忙走出,见到申辉后。连忙问道:“申大人,发生什么大事了?”

申辉气喘吁吁的说道:“胡…胡大人,刚有消息说,太子带着锦衣卫朝我们兵仗局方向来了!”

胡敬一听,朱慈烺带着狗腿子骆养性一起来兵仗局,顿时感觉不妙。

是的,骆养性现在在朝堂百官眼里,是朱慈烺狗腿子。

胡敬和申辉可都清楚的很,太子和他狗腿子骆养性最近几个月可是查办了不少当朝大臣,连内阁大臣陈演都被他们俩弄死了!

胡敬心里清楚,可能是汤若望去太子那里禀告了兵仗局铸炮不合格的事情,要是只是单单是这件事,胡敬并不害怕,最多定他个失察之罪。

胡敬紧张的是,如果太子是为了其他事情而来,那他可就完了,他犯的事情死十次也不够!

胡敬左右踱步,额头上开始有密集的汗珠。

“申大人,你快差遣人去把此事报告给尚书大人,此外我们兵仗局的账目没有问题吧?”胡敬稍定心神,向申辉问道。

“胡大人放心,我们兵仗局的账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如果太子过来看账,肯定是找不出任何问题!”申辉如实回答。

朱慈烺当然不会来查账,他是来请胡敬打炮的!

“恩,申大人你快去通知尚书大人吧。”胡敬也不再多想,因为他还不知道太子来兵仗局到底为什么,也许就是责怪自己铸炮不合格呢?自己没必要自己吓自己。

申辉却小声问道:“胡大人,成国公府那面要不要…”

“住嘴。”胡敬没让申辉说完,便制止了他,“那一位的事情,自然由尚书大人斟酌。”

申辉不再多言,便下去安排亲信去将太子来兵仗局的事情通知给兵部尚书陈新甲。

不多时,朱慈烺一众人便来到了兵仗局。

兵仗局衙门大殿内,朱慈烺坐在上位,骆养性和王石站在朱慈烺身旁,两百名锦衣卫在兵仗局门口待命!

胡敬、申辉带着兵仗局一众文书、监工等官吏现在殿下。

朱慈烺只是坐着,没有说话,朱慈烺不说话,其他人更是不敢多言,整个大殿寂静非常,只有朱慈烺手指敲打桌面的声音!

胡敬和申辉见太子这个架势,内心忐忑不已,他们感觉自己今天算是要大祸临头了!

十二月的天气,北京城已经很寒冷了,大殿中央也是摆了一个火盆取暖。但此时,胡敬和申辉头上满是冷汗,当然不是热的,是害怕、紧张!

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一个锦衣卫百户来报:“殿下,已经准备妥当了!”

朱慈烺挥挥手让百户退下,然后才起身走到胡敬面前。

朱慈烺面笑心不笑的说道:“呦,胡大人,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今儿天气也不热呀!”

胡敬连忙答道:“殿下说笑了,这寒冬腊月的,天气怎么可能热,臣流汗,那是因为臣肾虚,让殿下见笑了!”

朱慈烺并未理睬胡敬,又看向申辉道:“申大人,你咋也流那么多汗呀?”

申辉也连忙说道:“禀告殿下,臣也肾虚!”

朱慈烺听着胡敬和申辉的话,微微一笑:“两位大人,白天为国操劳,要保证身体呀!”

胡敬和申辉听到朱慈烺这么说,内心顿时一松,还没来得及长舒一口气,就听见朱慈烺厉声说。

“既然肾虚,就不要纳那么多的小妾,两位大人天天日夜操劳,这肾怎么能不虚!”

朱慈烺话一说完,胡敬和申辉连忙跪下请罪。

朱慈烺当然知道胡敬和申辉有多少房小妾了,自从崇祯让骆养性重新履行好锦衣卫职责后,这京中大小官员早已被锦衣卫摸透了!加上情报司的收集打探来的民间消息,朱慈烺连胡敬和申辉喜欢逛哪家青楼,喜欢哪个小姐,都一清二楚!

想至此处,朱慈烺突然想到自己自从穿越过来,还没有去过妓院,自己是不是得找个机会去见见世面。

书归正传。

朱慈烺见胡敬和申辉跪在地上请罪,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因为在明朝纳妾并不违法,虽然说明朝有规定官员不能逛青楼,但是朱慈烺知道这也并不能治胡敬和申辉多大的罪,因为京城的哪个官员没逛过青楼?

“你二人不要紧张,起来吧。”朱慈烺挥挥手,让胡敬和申辉起身。

二人一边擦汗,一边站起来,内心仍是惊魂不已。

“本宫今天来,没有别的事,只是闲来无事,想到你们兵仗局打两炮,散散心!”朱慈烺心不在焉的说道“马上过年了,听个响,也图个喜庆!”

胡敬和申辉一听太子这么说,他们才放下心来,心中暗骂,太子真是昏庸无道呀,你来兵仗局打什么炮,就算你想来打炮,你带几百口子干嘛,真是劳民伤财,昏庸无道呀!

胡敬说道:“殿下,兵仗局只是制造火炮呀,您想打炮,可以去京营呀!”

朱慈烺并没有理睬胡敬的话,只是淡淡说:“骆指挥使,带着所有人,我们走!”

骆养性当即命令锦衣卫带着兵仗局的大小官员前往兵仗局的试炮场。

胡敬和申辉哪里知道,他们去的不是炮场,而是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