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瘸子干笑了两声,接着说道:“钱老板,我这第二个事儿,可能说出来不太好听,你别介意哈……”
钱亦文哈哈一笑:“刘老板,有啥话直说就行,不必忌讳。
“你就算是骂我,我也不恼你。”
刘瘸子说道:“货在你的仓库里,你啥时候用,我哪知道?
“你要是把所有的货都用完了,也不和我们说,我们也不知道啊……”
钱亦文想了想说道:“我明白刘老板的意思,是怕我拖着不给钱……
“各位请放心,从今天开始,英多公司仓库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
“你们想啥时候来,就啥时候来查。”
刘瘸子点了点头,满意地说道:“那我没问题了。”
钱亦文说道:“各位有什么疑问,可以像刘老板这样,咱把它摆在桌面上。
“别有啥说不开的,等到以后再掰扯,就伤和气了。”
钱亦文说完后,等了半晌,没人言语。
此时,刘瘸子敲了敲桌子,说道:“那位孟经理,你把刚才钱老板说的这两条都补在合同上。
“我现在就签!”
孟小波答应一声,和英子一人一份,飞快地写起来。
早就烂熟于胸的词儿,行文当然快……
那边,倔强的荆万春也开始认真看起合同来。
从头到尾把合同看了一遍,甩给了钱亦文:“我这儿也没问题!”
随着荆万春的响应,其他一些人也都纷纷有了动作。
账谁都会算。
价格高出市场虽然不多,但毕竟是高出一些。
买卖人,不压你价就不错了,能主动给高价,这事儿谁不动心?
关键是,人家可是先给你钱!
再说,刘瘸子和荆万春什么人?
在南北两大药都,虽然说不上是太上数。
但在淞江的药圈里,那可绝对是有头有脸儿的人物。
人家都不怕,咱们怕啥?
就在大家人手一份合同细看的时候,孙子栋可就尴尬了……
人家库里有东西,可以签。
他在钱亦文的库房里,连根毛都没有了,还签个线?
干坐着难受,寻思着和旁边的王秉春搭个话儿,缓解一下。
可王秉春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上进心,捏着一份合同,就两眼直勾勾地看。
唉……自作孽呀!
咦!自己不是还留了点后手吗?
这时候不拿出来缓解一下尴尬气氛,还等啥时候?
想了想后,孙子栋往前探了探身子,伏在会议桌上,侧头对钱亦文说道:“钱老板,我姓孙——”
“噢!孙老板好。”
钱亦文一边微笑回应,一边在心里暗想:你这个孙子样,好认!
刚才进屋的时候,王秉春把大家逐一引荐给钱亦文。
独独“忘记”了引荐孙子栋,钱亦文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孙子栋说道:“钱老板,我那儿还有点儿刚收上来的新货,抚淞那边的,品质不错,您看……”
“孙老板的意思是?”钱亦文故意问道。
孙子栋说道:“我想……我把这点儿东西也就直接入了你的库得了。
“毕竟合作过一回,也都挺愉快的……”
说完后,自觉有些难堪,掏出小手绢捂着嘴巴,干咳了两声。
钱亦文也在心中暗想:愉快?愉快的屁!
你让我失眠了多少天,你知道吗?
我失眠的那些天,我媳妇儿跟着遭了多少罪,你知道吗?
钱亦文说道:“十分感谢孙老板的认同!
“那一会儿给孙老板留两份空白合同吧,等你的货入了库,咱就签。”
孙子栋点头说道:“嗯嗯……明天下午我一准儿能送过来。”
一边答应着,一边扫了一眼王秉春。
王秉春的合同,恰在此时也看完了。
钱亦文看着大家都纷纷响应了,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刚才这些人一进屋,看面色他就知道,如果没钱,肯定是稳不住了。
所以,大爷在曾繁宇那申请下来的这笔二十万元的贷款,真是来得及时!
可是,他也注意到桌子上有两个人,眼睛盯着合同,却没动作。
钱亦文皱了皱眉,默不作声地起身。
走到窗边,掏出烟来,点起了一根。
过了一会儿,王秉春也从兜儿里掏出烟来,塞了一根儿在嘴里。
只是,摸遍了身上所有的兜儿,就是没找到火。
一抬头,你瞅瞅,这不就正好瞧见了在窗户边抽烟的钱亦文吗。
“我记得钱老板好像不抽烟哪?”王秉春走过来,大声说道,“借个火!”
钱亦文说道:“刚学会没几天。”
“呀!钱老板,这大买卖人就是不一样啊,起点可真高啊!抽这个?”
“你也来一根这个吧……”钱亦文一边掏烟,一边蚊子似地小声说道,“那两个没动静的人,啥情况?”
“行!我尝尝!听说这带着华表的烟,味儿可是不一样呢……”
老王一边凑过来点火,一边小声说道:“没啥尿!
“不用管他们,越是他妈没能水的人,干点事儿越娘们儿叽叽的,前怕狼后怕虎……”
老王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又放大了音量:“好烟就是不一样,你瞧这烟圈!
“哎呀卧槽……这烟圈……这烟圈……”
老王说,好烟吐好圈……
二人重新回来后,合同条款已经全部补好了。
看着一直在甩手腕子的英子和孟小波,钱亦文的心好疼,好疼……
打印机,可不可以有?
这老靠写,怎么行?
难怪古文那么精炼,原来是老祖宗们水字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