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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眼的黑光倏然而至。

在这个距离之下,红雨已经无处可躲。

当她妄图救人,从而放弃攻击徐也的那一刻起,结局便已经注定。

“这个家伙……”

红雨默默注视着面前的徐也,眼神复杂,无奈、不甘、愤怒、释然……

无数情绪混杂在她的眼中,只看到黑光席卷而来。

砰!

一道黑影撞开红雨,挡在了黑光面前,被霞云泪命中。

红雨表情错愕,惊呼出声:“羽骓!!”

羽骓悲鸣一声,身体产生扭曲,一道黑色的灵魂竟从大脑分裂而出,高高飘起。

沉重的躯体坠落地面,高飞起的灵魂竭力转身,大吼出声:“红雨大人,请继续完成您的——”

他的声音还没落下,一股惊人的吸力便席卷它的灵魂,化作一束光流,冲入徐也怀中。

九黎壶吞吸了它分裂出来的灵魂。

“徐……也!!!”红雨双眼发红,浑身能量高涨,趁势朝着徐也扑来。

羽骓用生命将她救下,她心中的怒火已经汹涌澎湃。

“啧。”徐也也没有想到羽骓竟会突破捆虚绳与定形符的束缚,挡在红雨面前。

在察觉到霞云泪被阻挡后的瞬间,他便双足一踏,飞影闪烁。

轰!

红雨饱含愤怒的一拳好似要击穿天地,却骤然停下。

她赤红的眼睛怒视着面前的徐也,拳头却迟迟没有落下。

因为此刻的徐也,左臂紧抱着夏织的身躯,将霞云泪架在了后者的脖子上。

“你这个……混蛋!”红雨从未像现在一般愤怒,眼中的怒火近乎化作实质,拳头也在微微颤动着。

“哈啊……”徐也气喘吁吁,如同挟持着人质的反派般大笑着,丝毫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真是有趣。”他凝视着红雨,嘴角含笑,“我本以为虚魔都是为了实现目的不择手段。”

“就连同伴的死亡也都是为了实现目的的一个环节。”

“但你似乎和其他的虚魔不太一样。”

红雨凝视着徐也,鼻息沉重,紧捏拳头,“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发现。”徐也紧盯着她,“你的行为、目的以及反应,非常的像人类。”

“红雨……大人!”被徐也挟持着的夏织,艰难地开口,眼神决绝,“请不要管我,完成您的计划!”

可紧接着,她便瞪大眼睛,徐也竟直接将两根手指头塞入了她的口中。

“别想着做自杀这种无意义的事情。”徐也表情淡然,堵死了夏织咬舌自尽的想法,并阻止了她继续开口。

“你说我……像人类?”红雨咬牙切齿地盯着徐也,投鼠忌器,包裹着澎湃能量的拳头缓缓放下。

“是啊。”徐也点了点头,“因为私人感情与毫无意义的感性,从而放弃最优选择。”

“甚至于我们现在实力悬殊,你却根本不敢对我动手,只因我挟持了你的同伴。”

“但在你刚刚降临之时,却能够为了完成计划,轻而易举地接受同伴的死亡,放弃同伴的性命。”

红雨瞳孔收缩,心中一惊。

“红雨,你有没有发现。”徐也嘴角噙着笑意,“你虽占据了唐筱皖的身躯,但你的行为模式,思考方式,都已经在潜移默化中被同化了。”

“现在你所产生的犹豫、心中那些无意义的情绪,已然主导了你的行为。”

“而这些感性的情绪,在人类口中,叫做【情感】”

红雨的呼吸越发沉重,身上的能量波动再度汹涌起来,终于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比起无论如何也要完成计划的想法,她此刻竟更担心起了同伴的安危!

这种纠结的思绪,不断影响着她的抉择与行动,迟迟无法动手。

她迅速调整思绪,指尖红光闪烁:“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红雨,你已经失败了。”徐也表情骤然变冷,直接打断了红雨的话。

“就算你动手杀了我,最终也只是两败俱伤,你与你的同伴,都将葬送在这里!”

红雨眼神阴晴不定,一时间竟无法判断徐也话语的真实性,指尖的红光闪烁不定,最终散去。

徐也的声音则继续响起。

“你的失误共有两点。”

“第一,你为了躲避无极天生的锁定,主动用三重生死封印自身境界,并选择占据了人类的肉身。”

“但你却忽略了人类身躯,以及唐筱皖的灵魂所带给你的影响。”

“如果说虚魔的思维方式与行动模式,是理性的极致。”

“那人类,就是感性的集合体。”

“肉身与灵魂从来都不是分离的存在。”

“你依托于人类的肉身,自身就会被独属于人类的感性所影响。”

“这也是你计划之中,最大的失误。”

“而你的第二大失误……”徐也嘴角的冷笑越发森然,癫狂的表情映照在红雨瞳孔,竟令后者莫名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则是小瞧了我。”

“你……”红雨瞳孔一颤。

“你真的以为,借助着隔界领域的力量,就能够将我们全部镇压,当做你的人质,同龙国进行谈判吗?”徐也打断了她,一语道破对方的目的。

“你留下我们每一个人的性命,妄图以人类的年轻精英作为谈判的筹码,换取一份领地,并于龙脉旁边建立属于虚魔的城市。”

“可你有没有想过。”

“对于龙国而言,对于政府而言,虚魔本身就是同人类水火不融的存在。”

“就算放弃我们的性命,也绝不可能容许你们于这片土地上建立城市。”

“是吗?”红雨冷笑一声,“可正如你所说的一般,人类是感性的结合体。”

“你们不仅自私,且有极大一部分人,对于事不关己之事,都会产生莫名的圣母心,以展露自己的仁慈与怜悯。”

“若是将这场谈判,展示于每一个龙国国民的面前,你认为他们会怎么想?”

徐也面露平静:“倘若政府选择放弃我们,那将人人自危。”

“因为倘若虚魔劫持的人是他们,那他们也会被轻而易举地被放弃,再无安全感之言。”

“而我所讨要的区域,只是在你们城市之外的一片荒地而已。”红雨接道,“甚至于为了表达诚意,我没有杀害你们任意一人。”

“在你们一部分人类的眼中,这也是虚魔与人类走向和平之路的一大步。”

“那你又凭什么认为,这场谈判会被世人知晓呢?”徐也道,“我们两大种族之间的世仇,又岂是区区几个人质所能影响。”

“对于政府而言,一旦让了这步,便相当于向虚魔低头,这也是他们无法接受之事。”

“我自有渠道和手段,让我们的谈判内容传遍龙国。”红雨轻哼一声,“而我也有办法,确保人类一方不会违约。”

“原来如此。”徐也眼中寒光一闪,“四大家族,果然早已和虚魔勾结。”

红雨脸色微变,总算反应过来:“你在套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