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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襄阳郡,宜城县,蒯良的住所。

由于蒯家在荆州势大力大,有权有财,所以,他们在荆州很多地方都有自己的财产。就比如现在的宜城,蒯家也是在这里开了一家酒楼和一间药铺。当然,自然也少不了房产。蒯良如今就居住在宜城自家的庄园内。

之前张富刚退兵回到宜城时,蒯良就主动邀请张富来到自己庄园里下榻,并且准备将这座庄园修缮为张富的行宫,也算是尽一些地主之谊。只不过,张富觉得这样有些不合适,就选择在县令府邸居住。

法正来到蒯家时,刚碰到准备出门而且刚走到拐角处的蒯良。二人都是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会在这里出现。

法正先抱拳行礼:“见过蒯大人,不知道大人这是要去哪里呀?”蒯良怎敢托大?连忙从车上下来,还鞠了一躬:“蒯良见过尚书大人,不知尚书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啊!”

法正摆了摆手:“呵呵,无妨无妨,我也是在城中闲逛,刚好走到了这里,便想来拜会一下蒯大人。没想到这么不赶巧,刚好碰上蒯大人出门,倒是我打扰了。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找蒯大人一叙……”

法正说完便准备走,蒯良连忙拉住他道:“尚书大人言重了,我也只是想出去逛逛去,没什么事,没事。走走走,请到府里一聚,我准备了上好的茶叶,请尚书大人一品!”

二人就这样回到了蒯良的府里,这府里确实比较奢靡,饶是法正见过世面的人也不得在心里暗暗感叹:“光是一个小县城里的府邸都如此富丽堂皇,真不敢想他在襄阳城中的府邸会是那般模样!”

很快,二人已经坐在了厅内,蒯良已经遣人给法正上好了茶水。法正端起茶盏,放到嘴边,便闻道扑鼻的香气,忍不住夸赞:“真是好茶啊!”蒯良早有准备:“呵呵,尚书大人喜欢就行,我这边也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一些,待会遣人送到府上去。”

法正笑了笑,没有拒绝。二人又寒暄了几句后,蒯良忍不住进入正题:“以我看,尚书大人可不是逛悠到这里的吧?在下斗胆问上一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法正也不再隐瞒:“嗯,是这样的,今天早些时候,有斥候传来消息,吕布率军从江陵出发,一路向西而去。”蒯良一听,心里暗想:“吕布出兵,这算军事情况,法正不去找太子商议,来我这里作甚?”

不过,蒯良面上还是惊讶的说道:“哦?吕布竟然出城了?难不成是去南郡支援杨素去了吗?”法正道:“有很大可能是,不过,也有可能是故意装样子给我们看呢,想诱导我们攻打啊江陵,吕布再杀一个回马枪!”

蒯良想了一下,笑道:“法尚书应该刚从太子那里回来吧?”法正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这是瞒不住蒯良的,发生这么大事,作为太子最信任的谋士,不去为太子出谋划策,反而先来找蒯良,说出去谁信啊。更何况,法正本就是奉命来敲打他的,自然也没必要瞒他。

蒯良道:“呵呵,看法尚书如此平静,想必是已经和太子商议好了万全之策了吧!”法正道:“确实是想到一条对策,但万万不敢称万全之策,只能说是去赌一把……”

蒯良也是聪明人,法正说到这里,他也猜出一二了:“哦?难道太子想趁机再攻江陵?”法正点头。“可是江陵城高粮足,纵使吕布率一部分人马出城,以我们如今的兵力尚且不足吧?”

“是啊,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地方。”法正扶额叹息:“所以,太子决定来赌一把大的!”“哦?愿闻其详!”

“那就是把襄阳的魏延以及襄阳所有兵力全部调动过来,一起攻打江陵。此举就是破釜沉舟,不破不还!”法正说完后,就盯着蒯良,观察着他的面部表情。

蒯良在荆襄位极人臣多年,自然是有一定城府。他现在虽然还不知道法正为何前来,但是大概知道事关后方的襄阳!在看见法正盯着自己时,蒯良也是很配合的演戏,他的脸上,先是惊讶,然后转为担忧。

“这,若是将襄阳兵力倾巢而出,襄阳岂不是很危险吗?比如东吴孙策,很可能会从江夏顺江而下,偷袭襄阳啊!”

法正道:“这个蒯大人不用担心,想必你最近也听闻孙策篡汉自立、刘备顺承汉室国祚的消息了吧。刘备称帝后第一封诏书,就是伐吴,孙策现在的重心应该放在建邺和广陵那边,应该无暇南下。”

蒯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倒也是。既然如此,太子想去拼一把,倒不是不行……”法正听到这里,心想差不多了,便准备直入主题:“蒯大人啊,虽然襄阳外部的隐患几乎没有,但是襄阳仍然不安全啊!”

蒯良顺着说下去:“你的意思是,襄阳内部可能作乱?”法正点头加叹息:“唉,之前刘荆州采取的政策,都是和士族一同治理荆襄。如今太子来到荆襄,只重用了一些荆襄老臣,恐怕襄阳内部有些大家族不满,会趁着襄阳无兵之时,趁机捣乱呀……”

法正这话说完,就相当于把问题抛给了蒯良,看他怎么回答了。蒯良这时也反应过来,恐怕今天法正是奉张富之命来试探他了!他额头上已经有汗珠冒出,别看他之前多么有权有势,那是因为刘表离不开他。

现在的张富可不一样,吕布出江陵这么大的事,张富已经和法正商议好了结果,蒯良才知晓。从这件事中就能看出,张富并不信任自己,自己的官职也只是看上去挺高,实则没一点实权!

更何况,现在他身在宜城,整个城内都是忠于张富的士兵,他要是敢有啥动作或者不满,那可真能把他嘎了。以张富之前在益州对‘刺头世家’的手段,这种事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