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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禾惊慌的蹲在角落,泣不成声,脑子里只有三个字,她完了。
旁边的几个老师,面色铁青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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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草草草,妈的死元歌,她怎么知道那帖子是我找人发的?
烦死了,还敢堵我打我,她打的真疼,也是真的凶。
刚才也奇怪,手机怎么会没信号?
不对,她怎么知道我在给别人发信息求助?
她看我的眼神能把我吃了,以后还是小心些,不敢再招惹她了。
不过找姚小夕对付她应该可以。我可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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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晨和马贝贝不自觉的抬头看着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元歌,咽了咽口水。
还好,没有和元歌硬刚,要不然她俩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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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3日,严梦应该是被姚小夕打了一巴掌,具体不知,反正看到脸上有巴掌印。
我那天先进的宿舍,我听到严梦喊了我名字,不知道是不是沈岩被推下楼的事,她知道了什么。
我不担心,我有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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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4日,姚小夕翻墙出去了,我找人堵她,是她活该,妈的让她在学校欺负我。
估摸着侗哥他们得手了,要不然反应不会那么激烈。
千人骑的婊子,活该被人轮。还敢打我?我反击了,挺开心的,打的她不敢说话,她只要开口被阿姨知道她爬出去了,这个学校她也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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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6日,没钱了,韩侗那群贱人一直催我要钱。
我钱都给他们了,怎么还问我要?我哪来那么多钱?烦死了。
有了,那谁的床上不有很多盒子吗?我拆开几个拿去卖点,没人发现吧,我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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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7日,潇婻怎么知道我拿她东西?不会是元歌说的吧。
烦死了,我都卖掉了,怎么还她。
我找侗哥,让他们在校门口堵她,谁让她那么嚣张,是该吃点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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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停止,门外的老师又用力推了推门,姚小夕面无表情的扭头看着门口堵着的桌椅。
回过头,继续对着话筒说道: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我是姚小夕,刚才我读的是张佳禾的笔记。
我承认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我欺负同学,暗恋校医,目无纪律。
我向所有被欺负过的同学道歉,从明天起,你们可以把所有我对你们做的恶行,报复在我身上。
在此,我向各位说明当时沈岩同学从楼上掉下去的整个过程。
之前是因为张佳禾的各种挑唆,让我对沈岩同学有了偏见。当天是张佳禾提议带沈岩去顶楼,说顶楼人少,没有监控,老师抓不到。我这里有录音,明天我会去警局报案,把我手里所有的证据都给警察。
然后,在顶楼,张佳禾编造各种理由诓骗我,让我对沈岩同学动手。
是她把沈岩推向顶楼边缘,沈岩被管道绊倒脚,我和严梦伸手去抓,但是很可惜都没抓到。
张佳禾上前伸手将沈岩同学推下了楼。
我和严梦的手还没伸回来,我明显的看到是张佳禾伸手去推,而不是去拉沈岩。
在我们大家慌乱不安的时候说,张佳禾说是沈岩自己掉下去的。
我们为了隐瞒事情真相,对外统称是沈岩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在此,我郑重的向沈岩同学道歉,我真的很对不起。明天我去警局报案后,会去医院照顾她。她所有的费用,由我一人承担。
在此,我向大家郑重承诺,以前的姚小夕已经没了,以后的姚小夕定会团结同学,互帮互助,好好学习。】
姚小夕说完,广播室的话筒随即被关掉。
元歌坐在床上,过了片刻才又拿起手上的书合上。
元歌坐在上铺看着一切,轻声叹气。但愿这次结束后,她们几个能认识到自己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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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小夕挪开桌椅,打开门,泪流满面的看着门外的老师:
“老师好,我刚才的所有发言均属实,我希望学校在惩罚我的同时,能严惩张佳禾。她作为所有事件的始作俑者,应该收到更严重的处罚。”
姚小夕指着张佳禾,她瘫坐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顾着擦脸上的泪。
教导主任皱眉看着两人:
“我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经过告诉校长,该受罚的受罚,该开除的开除,绝对不会姑息任何一人。你们先回去吧。”
姚小夕擦掉脸上的泪,点点头。
刚走到门外,张佳禾从地上猛然站起,朝着姚小夕的脸上抓去:
“草泥马,你个贱人,你敢这么对我,你不得好死。”
边哭边大叫。
姚小夕往旁边老师们身后躲了躲,周围的老师连忙拦住,才没让她得逞。
班主任气的双眼通红,将张佳禾推出一米远,指着张佳禾的手指都在颤抖:
“张佳禾你闹什么闹?污蔑诽谤校长,你...你无法无天了。”
他也在怕,自己带的学生出这么大的问题,校长肯定会找他麻烦。
扭头看着姚小夕,眼睛赤红。这给自己找麻烦的学生,无论以前送了多少礼,也是个麻烦。
张佳禾站在一旁大喊起来,边喊边哭:
“贱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不是因为害怕才哭,她是被大家发现她的秘密,原本乖巧的形象灰飞烟灭,谁知道明天会有多少人来骂她。
原来她也害怕被同学排挤。
姚小夕木讷的往宿舍走,原本沉重的身体一瞬间轻盈了不少,可脸上的泪怎么擦都擦不完。
回想自己的过往,但凡有人能抱抱她,能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为她指条明路,她想她定不会这样。
她爸妈在她小学五年级离婚后,同时有了各自的家庭,她是多出来的那个。
不论去找爸爸还是去找妈妈,都会被后妈后爸说是拖油瓶,是去给他们家添堵的。
她只是个学生,连基本的温饱都解决不了,可她能去哪里?
好在两边的家庭不差钱,生活费给的准时,过年的红包也会准时转到她的卡里。
严梦和她同病相怜,是她漫长生活中的一抹慰藉。但也因为自己的无知,让两个人彻底断了关系。
严妈对她很好,像对严梦一样好,可她还是忍不住嫉妒。
每次见面,严妈总会把好吃的,好喝的拿出来招待她,有时她觉得严妈对她比对严梦还好,可现在她把一切都毁了。
等门口的老师散去,张佳禾仍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明天她面对的或许是千百个学生的指指点点,又或者是校长的批评教育,但这都不算什么。
她怕她在学校做的事,被叫家长。
那个重男轻女的家里,没有她的位置。
前两天那男人没抽到她身边上的鞭子,迟早会落下。
一想到这,她全身颤栗,忍不住的发抖。
她讨厌那个家,讨厌那个家里的妈妈,连带着讨厌所有女的。
她和弟弟同时犯错,她妈妈只会指责她,她爸爸也只会面无表情的抽出皮带抽她。
她过的很辛苦,为了逃离那个狼窝,她整天待在学校,连周末也不回去。
现在她最怕的就是,明天校长来了,让她叫家长。
想想那不知道换了多少根的皮带,她惊慌的出汗,抬手擦着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液体,她的手更抖了。
她该怎么办?为什么她遇到的人和事这么让人恶心?为什么老天对她这么的不公平?
元歌闭上眼睛躺在床上,但那些声音仍旧一点点的往她耳朵里钻。
秉着尊重她们命运,绝不过多干涉的原则,但那声音字字泣血,声声带泪。
算了,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先躲一躲吧。万一又忍不住出手,干预她人命运,那她永远学不会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