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岩的养父母可真无耻啊,早在沈岩出事时,拿了学校的补偿后已经完全隐身。之后的那些医疗费和护理费也从未支付过,现在又和张苳联系上,准备签遗体无偿捐赠协议。
明面上为自愿捐赠,暗地里张苳承诺给他们50w。
这两老登,放在好好的生活不过,偏偏要横插一脚,这俩人是疯了吧。
再说,沈岩各项正常,等她再多去看她几次,肯定能醒过来。
他们结婚多年,未有孕,领养沈岩不到2年便生下一男孩。
从那以后,厚此薄彼,还经常虐待沈岩。
既然那俩人这么闲,不如给俩人找点事做做。
元歌找到那孩子的学校,今年小学四年级,这个时间正是放学的时候,学校附近全是接学生的家长。
那俩人此刻还在麻将馆,没空来接马鹤。
马鹤被俩人养的刁难任性,以往对着沈岩就是个街头小霸王,被元歌恐吓过几次后,才停止对沈岩打骂。
元歌买了串冰糖葫芦站在校门口。只有她穿着高中校服,在外人眼里,那就是被家长强迫着来接“耀祖”放学的姐姐。
马鹤见过元歌很多次,对元歌也不陌生。托着笨重的身体走到门口时,见元歌拿着冰糖葫芦站在校门口等他,开心的一颠一颠的跑过去:
“快给我?”
跳着伸手去拿,被元歌一巴掌拍在脑门上。
马鹤见他爸妈没来,也不敢在同学面前哭,只大声朝着元歌嚷嚷:
“你买这个不就是给我吃的吗?给我呀!”
元歌晃了晃手里的糖葫芦,看着他被满脸肥肉挤得眯起来的眼睛:
“想吃吗?”
“想啊,给我啊。”
马鹤踮着脚伸着手去拿。
元歌把糖葫芦举的更高了:
“想吃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全是糖果的地方。”
马鹤跟在元歌身后,还是忍不住跳起来去抢元歌手里的糖葫芦。可他太重,跳起来也就踮了踮脚后跟。
元歌带着他去了她们儿时住过的福利院,这里被废弃多年,没人指引,他们很难找到这里。
透过锈迹斑斑挂着锁的铁门往里面看,原本的游乐场杂草丛生。
元歌将马鹤塞进围墙下面的洞里,自己闪身进去。
等马鹤从洞里爬出来,看着周围荒凉一片,大声喊道:
“你骗我,这里都是草,你说的糖果在哪里啊!”
元歌递上手里的糖葫芦:
“别说话。”
马鹤迫不及待的从元歌手中抢过糖葫芦,一口咬下两个山楂球,塞满了嘴巴。
元歌随意带他去了一间儿时居住的房间,打了个响指,马鹤两眼发光,已顾不上手里还剩2个糖葫芦,看着杂乱的房间大声喊着:
“哇,好多吃的,雪糕、巧克力、棒棒糖,还有炸鸡汉堡,我要吃,啊呜啊呜。”
元歌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滑稽的动作,轻笑一声,闪身消失在原地。
马鹤仍旧沉浸在他的糖果乐园里,大口的吞咽着他眼中的各色美食。
元歌回到学校,拿出包里沈岩用过的电话卡给马鹤爸妈发了消息:
【我去接马鹤了。】
还在牌桌上的俩人听到手机里的短信声音并没当回事,仍开心的摸了张牌,拍了出去:
“幺鸡。”
“糊。”
点了对家的炮糊,马奎嘴角叼着烟,眯着眼睛看着对家的牌,嘴里嘟嘟囔囔:
“妈的,这都能糊。”
“来吧,给钱。”
马奎不情愿的从抽屉里抽出两张递过去,伸手夹住烟头,在旁边烟灰缸里使劲的按了按。
“来,继续。”
又打了一局,原本听的牌,被上手抢先糊。
气的从抽屉里拿出两张递出去,又抽出根烟加在发黄的指缝里。
这才不紧不慢的拿起手机,看到那熟悉的名字,只觉得后背像是趴了一条冰冷的毒蛇,正抬着头朝他吐信子。
僵硬的身体过了好一会才恢复知觉,转身朝着背后那女人拍了拍:
“艹,什么时间了?还打。”
说完,抓起抽屉里的钱穿着拖鞋往外面跑。
那女人看了看手机,也是吓的一抖,手机掉在地上。
连忙弯腰捡起手机,牌都顾不得打,拿着抽屉里的钱跑了出去。
牌桌上的人哪见过这样的,站起身追出去时,早已看不到俩人的影子。几人互相看了看:
“这干嘛?逃牌啊?”
“啧,估计是打的忘了时间,忘去接孩子吧。”
几人摇晃着脑袋转身回了棋牌室。
俩人骑着电动车火急火燎的赶到学校,大门紧闭,门口亮起灯,学校里面黑洞洞的,看不到一丝亮光。
马奎的电动车还没停稳,急忙上前焦急的敲开保安室的门:
“师傅,师傅。”
保安大爷打开窗看着他,一看就是忘了接孩子的家长,面色严肃的问道:
“有事?”
“四年级放学了吗?”
大爷指着墙上的钟表:
“你也不看看这都7点了,老早都放学了,你怎么才来接?”
大爷后面再说什么,马奎已经管不上了,着急跑到电动车边,骑上就要走。
李娟骑着另外一辆,朝他喊道:
“你去哪?”
“妈的,叫什么叫,跟上。”
面对马奎的咒骂,李娟早已习以为常,骑着电动车跟着他,一路骑到医院,往沈岩的病房跑去。
走到病房门口,见有医生带着护士站在沈岩床边,马奎在门口站了片刻,走了进去。
“医生,她做什么检查?”
苏然将他俩从头到脚看了个遍,刚让人查完他俩,这俩人就出现在他面前,可真是巧了。
苏然抬了抬眼镜,并没接他的话,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们是她父母?今天续交下个月的费用,我开单子你们去缴下。”
马奎歪头看了看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沈岩,想起那条短信,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朝着苏然摆摆手:
“不不,我们不是来缴费的......”
苏然看着他俩:
“那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马奎挠了挠油腻的头发:
“那什么?来看看她。”
苏然看了看手腕,这理由可找的可差。拿着病历本翻了翻,头都没抬:
“嗯,那她的护理费和医药费什么时候付?”
马奎搓着手,一脸为难的说道:
“那个,我们,我们只是她的养父母,我们也有孩子要养,没多余的钱付她的医药费。”
苏然翻看病历本的手停顿了片刻,合上病历本,转身递给身后的护士,两手插在口袋里:
“那你们的意思是要停药?”
身后的护士疑惑的抬头看了看苏然,后又低头看着手里的各项单子,随即挑眉。
马奎想都没想说道:
“没钱只能停药了,那我们现在带她回去。”
身后的护士连忙出声:
“苏医生,39床患者下周的费用有人续了。”
苏然装作疑惑的扭头看着她递过来的病历本:
“哦?是吗?”
护士点头:
“嗯,说是沈岩的监护人。”
苏然抬了抬眼镜:
“嗯,好,监护人电话给我,后续治疗我直接找监护人。”
“好的。”
护士麻利的递上一张纸,苏然拿过放在手里看了看,轻声笑了笑。抬头看向对面俩人的面色明显不悦:
“你们回去吧,39床的病人有监护人。”
马奎瞪大了眼睛:
“什么?我们就是她的监护人。”
苏然握在口袋里的手握紧了些,身后的护士及时出声:
“哎,不对啊?39床送进来第二天,你们不是带着断绝关系的书面协议来的吗?还强行拉着她的手指按了指纹。还在护士台大声说,她和你们以后没有任何关系,以后她的死活都不要找你们。”
苏然挑眉,扭头看了看护士:
“是吗?”
护士认真的点点头:
“护士长担心出事,让他们留了一份,还在我们办公室的抽屉里放着呢?”
“保存好了。”
“好的,苏医生。”
马奎似乎是想起来了,猛地转头看了看站在身边的李娟,低声咒骂了一句:
“草拟吗,要你什么用?废物。还不走?”
说完立刻转身往外走,李娟跟在马奎身后连忙出了病房。
苏然看着俩人离开的背影,冷笑一声。身后的护士开口说道:
“这俩人可真是不要脸,总共来了两次,一次嚷嚷着断绝关系,一次来和张医生聊天,从没关心过她,真不知道现在来干嘛?”
苏然听完轻笑,扭头看了她的胸牌,李芳:
“来医院几年了?”
“3年了。”
“嗯,好好干。”
“好的,苏医生。”
“以后39床的护理靠你了,我会给你申请涨薪的。”
“谢谢,谢谢。”
苏然说完出了病房,李芳站在后面开心的点头。
她来医院这么多年,本想着能升职加薪,可某些人,看不上她们科室的护士,升职就不说了,加薪是一点没有。
被苏医生这么一说,她又有动力了,扭头看着沈岩:
“小妹妹,你还这么小,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