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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散修的逆袭之路 > 第252章 众生宴后的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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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沈昭自主投进苏砚的怀中,附耳静听胸膛下遒劲有力的心跳,她抱他抱得很紧,“阿砚,很快,我们可以出去了。”

苏砚也抱紧了她,“阿昭,出去之后,你可定要好好的。”

闻言,沈昭一怔,她又何尝不想好好活下去,何尝不想和苏砚相将白手?可是,她的命已经定了,算算时间她也只有四年可以活了……

不过,也不知怎么了,现在的她面对这个事实竟然泰然处之了。生命来之不易,那么即使死神将临,只要生命一刻没有停止,她便不会再自贻哀戚,徒添己忧了。

山间的日子虽然闲澹,可对沈昭而言,才从刀口舔血中退下来,面对突然慢下来的节奏,还是有些不适应,百无聊赖之际,也只能望江吹风。

也不知这易水寒中的水榭楼阁究竟是何人所建?竟和五万年前的一模一样,也就是说易水寒的建筑其实已经存留五万年之上了。

长长的水榭一头连着岸边的楼阁院落,一边连着大河中间的亭子。

两山夹风略有急骤,掠过水面抢了些许水汽,导致低空雾蒙蒙的,日头便也模糊成一团白光。

沈昭侧倚亭栏,偶有青鸟轻点水面又匆匆飞去,只余圈圈涟漪,余韵不尽。

许是触景生情,她回想起这二十几年自己走过的路。人人都说生活处处有趣味,可想了想,她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竟然是在七岁之前,和家人在抚云台与世无争的日子。即使岁月久远,记忆模糊,然而那份惬意还是叫她每每念及便心有畅意。

水风多过眼,竟叫她湿了眼。恍惚间她又清醒过来,自己不过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却总感觉岁月冗长已过半生。这些年风雨沧桑,她一路从刀光剑影里走来,这样的日子的确也谈不上享受。

如今的她历尽千帆,看淡人世,直至此刻她方晓明,原来不论是成仙正道还是报家族血仇,自己所求的从来都是无愧于心,从来都是一生无所待。

风过时,江上波光似鱼鳞翻飞,明亮晃眼,清晰可见水下鱼儿竞相争食,水上鸟儿调皮戏水。倏尔,她便觉先圣人存留千古的文字映照在了现实里。

不管是眼前的水下鱼和水上鸟,亦或是文字里的鲲鹏和斥鴳,本无需更艳羡谁些?本就没有高低之分,这一切无非是视野的别隔,他们都有适合自己的天与地,在自己的世界里逍遥游,这才是大道真理。活好自己,不必执着一些原本就不可能实现的事,珍惜享受才能舒狂快活。

以前读过些书,也听别人讲过有关神妖世界的只言片语,她便对这个世界向往至极。可如今阴差阳错来了这里,了解了些许因果始末,便觉神妖也好,人族也罢,是非因果不会顾忌众生身份而区别待之,它总是洪水猛兽淹没时间长河,吞并生灵纯性。

对你好?错也罢?世间大义又如何?人情小爱又怎样?不过因果循环无休止,俶扰于爱恩情仇,陷落进利欲名谋,在无可奈何中困顿罗唣,最后又在无能为力的深海里彻底死寂。恰好,这一切,她如今已然能游刃有余地应对了。

“阿昭。”突有人唤她,也乱了却才的思绪,可她并不愠,转头看去,苏砚从水榭的另一头走了过来。

忽有风携来一团水雾,顷刻淹没苏砚的笑,沈昭对此只得雾里看花,却觉别有一番心焦抓痒。

可下一秒,苏砚便穿水雾而来,他用银髻固起的马尾丝丝缕缕,被风撩拨得花枝招展,在他脸上迎迎送送也没个安分。

来了这亭中,苏砚看着石桌上齐全的笔墨纸砚,不禁打趣,“阿昭向来不喜文墨,如今这是转性了?”

沈昭道:“还不是鎏镜摆上的,说是要练字作诗,却是个一阵风的,这会儿竟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苏砚瞧着砚中干得龟裂的墨,和那被风洗礼着的纸,桌上形制各异的笔被丢的各处都是,他竟开始收拾起来。

沈昭便问:“先前古神裔找你,说你可能要到中秋才来,怎么,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

苏砚边收拾边说:“是啊,那不得快点解决,我的阿昭还在等我不是?”话毕他抬头看了眼沈昭。

沈昭便说:“你惯说些我爱听的话。”

很快桌子被收拾的有理有条,苏砚竟提了笔,别有深意地对沈昭说:“过来,阿昭。”

沈昭纳闷,却也走了过去,“怎么?”

苏砚递过来手中的笔,“阿昭,你的剑练得极好,可你的字我却未瞧过,你写一个我看看。”

沈昭顿住,她的字?完全不可一观啊!

见沈昭犹豫,苏砚便耸肩,随即利索下笔,在纸上写了个昭字。那字横不是横,竖不是竖,歪七扭八相当难看。

“我的字很丑,难道阿昭比我写的更丑吗?”

沈昭挑眉而笑,都说字如其人,苏砚长得这么好看,字怎么就这么不堪入目了?难道他那张脸皮是假的?

她接过笔,端端正正写了个砚字。

写完后,她得意一笑,她的字虽然不成体系尽显幼稚生涩,但好歹横竖撇拉钩都规正着了,这砚字可比苏砚写的昭字好看太多了。不免她喜笑颜开,难得能赢苏砚一回!

苏砚却皱眉叹气,“阿昭这字完全不成体系,跟我刚学字时候差不多。”

沈昭恼怒,她的字的确不成体系,那他的呢?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昭字,她心里笑开了花,“你写的连我的都不如,那岂非不入流?”

苏砚邪邪一笑,又选了只细长一些的笔,蘸了墨,叫道:“阿昭,过来。”

“干什么?”

“我教你写。”

“啊?你……教我?”沈昭咧嘴一笑,似在无声嘲讽。

“嗯。”苏砚却成竹在胸,径把沈昭拉了过去。

沈昭就这么被苏砚拉在怀中,耳廓时时传来苏砚温热的气息,她握着笔,苏砚覆在她手上也握了笔。

苏砚又蘸墨,随即两人身体共呈躬态,沈昭并未用力,任由苏砚操控她。

但见紫毫逆锋起,提按顿挫而后墨化宣纸,几笔挥毫尽显筋骨。

这般字形之飘逸魂却遒劲,很显然却才那个丑丑的昭字是苏砚骗她而写的,眼下这才是他的字。

她不通文墨,便也不知苏砚的字所属哪家体系,可那一簇簇黑白间繁简得当,就连墨迹的宽细都深有考究。

苏砚写着,沈昭却不禁勾唇。苏砚太过优秀了,这世间简直没有他不会的,可就是脾性差了些。不过瑕不掩瑜,而这块空前绝后,无人争锋的璞玉是独属于她的……

江上凉风卷衣裙,惊得宣纸嗄嗄响,看着纸上的几行字,沈昭愣在原地……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月暂晦,星常明。

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沈昭还在讷时,苏砚似意犹未尽,轻微啧了声,又落笔在纸的角落写下两个字……

昭砚!

他写的是昭砚,而不是砚昭!

风又大了些,把纸吹得险些脱离镇尺,苏砚又把它抚平,这才落笔于台,松了手。

手背仍残留苏砚的体温,沈昭侧头看他,但见苏砚瞩目在纸上,漆黑的眼珠子没有算计只有单纯的兴致勃勃,“极好极好!”他同时不忘自夸。

沈昭转过头,视线也落在纸上黑白中,她不禁笑了,“的确极好,我甚欢喜。”

倏尔,沈昭身子一轻,慌乱间她手臂缠上苏砚的后颈。不明所以苏砚缘何抱她,“苏砚,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苏砚邪邪一笑,便抱着她信步而去,穿过长长水榭时,她捶打他胸膛,“大白天的,苏砚,你害不害臊?”

苏砚却走得更快了,他笑着朗声说:“阿昭,接下来的两个月我要和你,日日夜夜,都要双休!”

沈昭登时脸热,她踢腿骂道:“你个色胚,你不要脸我要了!鎏镜还在这里,你就不能小点声?”

“男女欢好乃天经地义,更何况你我两情相悦,尽情享受就是,何必在意那只狐狸?”

沈昭闻言,更怒了,“苏砚,你个不要脸的下流坏种,两个月……还日日夜夜,你不怕把你搞死么?你不要命我还要命了!”

“阿昭,我记得咱们两个欢好时,情至深处……不要命的那个是你吧?”

“苏砚!你滚!你放下我!”

“不放就是不放!”

“苏砚,你信不信出去之后我和你绝交?”

“不信!阿昭,你这般闹腾,可是我把你伺候的不够舒服?”

“你住嘴!苏砚!”

“双休!阿昭,我们何尝不是在共同修炼!”

“滚!”

……

天地玄黄,大漠苍茫。早不知尘寰生灵归何处,空有暗黄浮雾,是那鸿蒙初开之际万灵未化之相。

昆山之巅,早无天下孤色摘星处,徒有料峭寒风裹挟黄沙来,落在沈昭殷红翩飞的衣裙上。

世界在此刻悼念哀嚎,作那风声不绝于耳。可除却这般嘶吼外,所有一切只可用死寂来形容,死寂到一种空无的境界,让人烦闷,叫人窒息!

站在这圣洁神秘的昆山之上,视野才清明些许,但见密密麻麻排兵布阵般高大的人形石像排列开去,在偌大的昆山之巅不见尽头。

三人一路无话,直至沈昭走到一座石像前,她仰而望之,这石像是一女子,结印执剑做那飞天之状。石蜡枯黄,却仍能辨认出女子五官精巧,眉眼狭长,媚气横生。

鎏镜沉沉出声,看着那石像,“当初就是因为我发现了主人的石像,才触发了来这里的禁制。”

沈昭望着石像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本以为过往种种困惑会在这里得到答案,可事实却是,困扰在她心头的疑惑竟是越来越多了。

没心思为这里数不清鲜活的生命悼念了,她只想知道,她和苏砚在五万年前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这昆山之巅有她的石像,就说明那个时候的她是参加了众生宴的……

不由得,沈昭摇头咽气,“是啊,我们可以出去了。”望着昏黄的天色,她苦笑又释怀,本就虚无何须神伤?待出去之后,柳绿花红,人间烟火,照旧是鲜活的世界。这里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做了一场不美妙的梦罢了。

忽见在前边黄雾深处,飘来点点黑金光点,很快便飘了过来,萦绕沈昭身侧。轻轻缓缓又踌躇犹豫,似在乞求?

沈昭伸手触上黑金光点,顷刻间凌冽的寒霜剑气自她成阵,本就清冷的眼眸里印上霜雪印记,尽显冰冷无情。

觑着绕她而飞的黑金光芒,沈昭心梗塞,她竟是很难说什么话来了 !

沉默良久,此间只有寒光潋潋。

还是鎏镜等不及了,问:“主人主人,你看出什么来了?”

沈昭收了阵法,眸中印记缓缓散去,这才将她这个人有了一丝感情,她低低的:“是这神族万千生灵不屈的意志……,死而求生,居诸不息,没想到有生之年我竟能目睹这般奇景。”

倏尔,一直沉默的苏砚开口,“阿昭,救救他们吧!”

沈昭一讷,今日的苏砚这是怎么了?一路沉默寡言不说,一说就是这么煽情的话,竟也跟这黑金光芒一般,带着乞求!

沈昭道:“我该怎么救他们?”

苏砚盯着黑金光芒,眸中闪过不知名的情绪,“阿昭,用你本来的寒霜剑气,舍你一念心魂,给它设一道禁制。”

“禁制?”沈昭纳闷,“什么意思?”

苏砚道:“它乃神族生灵最后的意识,弱比残魂,只有你设禁制困住它,它才不会消散。”

瞬间,沈昭便明白了苏砚的意思,她结印成阵,磅礴的寒霜剑气成阵困住那黑金光芒,许是寒气太烈,竟划破腰间的灵囊,赶巧又是装逍遥快活粉的那个,逍遥快活粉还未化成彩光狐狸,便被那阵法强行镇压了去。

鎏镜不禁笑道:“得了,这残灵吸了我的逍遥快活粉,就算能挨到大地重新复苏的时候,拿定是个色鬼无疑了!哈哈哈哈哈哈……真是乐死狐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