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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城边边 > 第103章 烦人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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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菡撑着拐杖来到坪场上,知道明天农忙假 已过,孩子们要来上课。她心里焦急。母亲给她拿来了椅子,让玉菡坐下。她看出了女儿的心思,轻言细语地在劝玉菡。这几天都有社员和学生来看望她,玉菡在心里感激着乡亲们。但她最想来看她的人是许涛海;人在最弱最难的时候,想着心里的那个人,此时此刻能站在自己的身边。可是,他在哪里,玉菡在这时淌下了泪。她想着许涛海为什么不是这附近村寨的人?想着自己为什么不能和他,跟寨上人一样,夫妻没有分开过一天?现在,坐在坪场上,能看见他上工收工再来屋里。想他,是不是把自己想痴了?这些想法多遍多遍地在心里有过。为什么对许涛海不放弃?还在等下去?

寨上,一群孩子走过,蹦蹦跳跳往山路那里跑去。她的目光回到了还是臃肿的脚上;上面包着一块布,留着草药的印渍。这几天,宋德辉、周发武来屋里看望她,有时是宋德辉单独一人;有时和药医周顺昌一起来为玉菡换药。

下午,社员们开始收工回来,玉菡撑着拐杖要去寨里,母亲拦住了她,玉菡和母亲僵持了 一会儿。贵珍回到了屋里,她放下背篓,在堂屋里倒着猪草,知道玉菡要去寨里,来到她身边,玉菡说:

“你脚还动不得,去学校恐怕要到半个月以后了。”

“等到那时,会把我逼慌的。我想通知孩子们来屋里上课。”

“这是个办法,我给你去通知。”

“你的话,孩子们会相信吗?”

贵珍和玉菡还在说着,丈夫周成光和宋德辉一起走来。贵珍把玉菡的话说了一遍。他们在犹豫。玉菡再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宋德辉答应替玉菡去通知。

第二天,坪场上摆着两张四方桌子,孩子们来到了玉菡这里,坪场上有了读书声。

周顺昌的蛇药确实厉害,周玉菡的脚彻底痊愈。

她轻松地走在去学校的田坎上。身着一件白色土织布衣,一头齐耳的短发,抱 一沓课本,依然风姿优雅。宋德辉和井边几个挑水的人,看着她,流露出喜欢的笑容。

放学,周玉菡在路边,遇到宋德辉两口子走来,她和走在前面的彭冬菊招呼道:

“嫂子,收工了。”

“嗯,”彭冬菊应着,也不看一眼玉菡走了过去。宋德辉停住了脚步,问起玉菡学校里的事,知道玉菡准备去学生屋里。他们边走边说着。

宋德辉回到屋里,见冬菊在灶门口生火,她走出,拿着刷把洗锅。德辉心平气和地说:

“冬菊,刚才玉菡和你打招呼,你板着脸,直冲冲地往前走,不好看,晓得吗?”冬菊面有愠色道:

“你说什么啊?你是不是心里有鬼,在她面前,怨我失了你的面子?”

“你说话好听些好不好?玉菡,她和我们是一寨人,一个队的社员。”宋德辉拿着脸盆,站在缸前说。

“‘玉菡,玉菡,’喊得亲热的很。你晓不晓得,队上人背后怎么说你,不喊周老师,喊她玉菡。我不想讲你,你自己心里有数。”

“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喊不得?”冬菊停下手里的活说:

“我憋心里的话,还没有和你问清楚,我问你,那天她被蛇咬,为什么偏偏是你宋德辉把她背回来的?你是不是暗中在跟踪她?”

“你不要疑神疑鬼好不好。在你眼里,我什么都不能做。我这个支书,干脆让你当算了。”

“我说宋德辉,我看人家没有那种心事,所以,她喊我,我才‘嗯’地应她。你一个长工,晓得人家看上你哪里?不要以为有支书这顶帽子,到周家寨算个红人。”

“我说你这嘴,你扯那无聊的干什么?”

“我偏说,怎么的?”

“晓得你是怎么个婆娘,我宁愿打单身。”

“那现在没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我彭冬菊不是你宋 德辉想赶走就赶走的。想离婚,办不到!”

“既然这样,你还天天找什么茬?今后,玉菡和你打招呼,客气点,不要像借你米还你糠的,周家寨不是人家久呆的地方,你懂吗?”

“你怪谁?你在教训哪个?是你这狗日的,不安好心。”她蹲在灶门口哭泣说,“我做错了什么?”然后‘吼’地一声道:“宋德辉,我今天哪里对不起你?为一个婆娘,你一句不让我。我得你什么福享?你挣一天工分,我挣一天工分,这一屋的家务事,你插过一手吗?”

听着彭冬菊的哭声,宋德辉心烦难受,板着脸,屋里,不见了他的影子。

彭冬菊见他走出,愈加伤心,站在了门口,大声喊道:

“宋德辉,你走,你不要这么对付我。为那个婆娘,要我这样,要我那样,我文盲,我不会斯文,不会客气。她行,她强,你给他做男人去!你那背时的,要和我离婚,呸!”

彭冬菊边哭边骂,一阵是高声大喊。特地哭给左邻右舍听,有人站在屋前屋后在观望,看她在坪场上舞脚打手。

宋德辉烦躁地不知道去哪里。想着想着,他往周发武屋走去。考虑着莫撞见玉菡,她本来过着不是安静的日子,不该搅起什么尘沙,那样,她的名声岂不败在我宋德辉手里?

他这么走着,从身边走过的社员,与他打着招呼。他应着,心里乱的,不知道自己这阵都在想些什么?

“宋德辉,”

“啊!”地一声,宋德辉偏过头去,见到玉菡从旁边路上走来在唤他。他站住了,竟呆在了那里。玉菡走近说:

“怎么,我声音你都听不出来?要唤一声支书是吗?”

“噢,不,不,”他很快否 定着说,“你到家访才回去?”

“嗯,”玉菡应着,对他笑了笑。

“玉菡,你这样当老师,不累吗?”

“和学生在一起很快乐的,哪有累的意思?”宋德辉嘿嘿地笑着对她说:

“我到处走走。”

宋德辉看着夜色里,玉菡的身影走远,他这样到寨上踱着步,也许过了周发武屋,他已不觉得了,心里惆怅起来:这个女人,不知不觉地撞到身边来了,见了她,我话会多。只是,我和她始终不会到冬菊说的那层意思。到她屋当长工的时候,对她有过朦胧的好感,在内心里也曾燃烧过。想不到,便永远地留在了我的心里。从前,李花是清楚我有这层心思。她理解我。可是,她不在了人世。娶了冬菊,她心里嫉妒,天天吵,这心里好烦。玉菡是下放来的,对她的关心明显于别人。让冬菊有了猜疑。可是,我清楚,种种不现实的东西,是不会属于我的。玉菡,她是个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她的心里,只有许涛海。她;不是我的女人,却 永远是我心里的人,我愿意把她这样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