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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城边边 > 第104章 担忧在风雨要来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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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担忧在风雨要来之前

中午休息,宋德辉没有回到屋里。离开包谷地,直接去了溪里。在溪坎上,一蔸桐油树下休息。风吹凉爽,他在岩板上躺下。下面有几个女人在洗衣。

上工的时候,在路上,宋德辉听到社员们在议论,他和冬菊吵架的事。现在,他心里隐隐地有了担忧:玉菡听到那些闲话,她会怎么想?若玉菡当面质问起来怎么办?又怎么回答她?溪里几个洗衣的在说着:

“支书和她婆娘又吵架了。”

“那婆娘太不讲理了,哪个男人遇到,哪个男人背时。”

“是女人的不是,还是男人的不对?”

“周老师是个好人。彭冬菊怎么把她男人和周老师扯到一起?”

“昨夜,我听到,彭冬菊在骂,‘她行,她强,你给她做男人去。’”

溪里呵呵地是一阵笑声。宋德辉一脸的不高兴,他坐起,摸着头。溪里的人在说:

“我看是他婆娘多心了,支书也不是那种人。”

“是的,是的,他婆娘也讨人嫌。不过,她骂的好明显,我们外人没看出什么名堂。”

“是啊,晓得他两口子在搞什么鬼?还提起离婚。他屋婆娘,要是离婚,哪个男人还敢要?”

宋德辉听到洗衣的人里有向忠会。溪里传来一阵笑声,宋德辉在抛着自己的头发,不敢接她们的话。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她们住嘴。突然,从身边抓一把土,往坎下洒去。霎时,溪里有了“啊!啊!”地骇怕声,和“哎呀!”地被土洒着的叫声。宋德辉笑的躺下。

“哪个?”有人厉声喊道。

“什么鬼?”宋德辉听到向忠会在问。

“活鬼,”

宋德辉站起,对溪里看去说。女人们伸头朝溪坎上望着。见到是宋德辉,她们一阵哈哈大笑。向忠会站起说:

“你这个支书当得好,洒土弄鬼骇人。”

“有鬼,也骇不跑你们这些土包子。”

“那真的是见了鬼了。”

“你们见了鬼,我是见了活鬼。”

周发武出现在对面的小路上,宋德辉见了,唤了他。他与德辉招呼着,下到溪里,和溪里的人打招呼时,他见到一个个的笑容里有名堂,也回她们一笑,几步跳过溪,来到了德辉这里。两人坐在一起,德辉知道他也是为昨夜他和冬菊吵架的事来的,宋德辉把昨夜的经过告诉了他。

周玉菡知道宋德辉和妻子吵架的内容后,她没有找谁去对质,也没有在人前,将自己的清白作过解释,一切在那场是非过后平静了下来。

周玉菡去学校田坎边的稻谷长出了几茬。一批批新生进了学堂,长大的,去了公社读书。但是,玉菡时常会想起常古城,难道下放是终身下放?很多时候这样问自己。那些下放的人,他们也想回常古城吗?下放,只是换个地方,到哪里都是过日子。有时她又是这样安慰自己。这个夜晚,她拿着那串钥匙,在上面抚摸着,理着自己的心事

这平静的日子,在一夜之间被打破。寨上人在议论“运动,批斗,”这些话。

晚上,全大队开会,周玉菡和向忠会、刘伍伍几个坐在一起。会上,宋德辉在会上说话,传达从公社带来的会议内容。他的发言,嘴里冒出的奇怪言词,让玉菡在走回的路上,心里忐忑不安。

第二天,寨上屋前屋后贴上了许多的宣传。在红的白的纸上,那些内容,玉菡感到对自己不利,似乎恐怖已在身边。

寨上人自己也弄不明白,那些话像风一样地进了寨。在会上,大家公开讨论。坐在会场上的人谨慎、害怕地想着,这风会不会刮到自己的头上?

周玉菡从学生屋里回来,见到嫂子他们坐在堂屋里在等她。此时,没有了往常自由自在地说话气氛,不敢放纵、张扬,如有人在门前监视一般。嫂子在偷偷地抹眼泪,她不知道贵珍内心的担忧:丈夫成光,从不得罪人,是个热心人。他会木匠,但是从不外出做工,寨上有人请他帮忙修修补补,他都去做。寨上人也都说他好。玉菡,下放来寨上,没有人说过她的坏话,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我是个女人,我同情她,她可怜。

然而,一家人发现,玉菡还是走去学生屋里解答作业。好像没有那么一回事。周成光坐在坪场上抽烟,看着玉菡走去寨里,与走来的贵珍说:

“贵珍,可能我们过于紧张了,可我还是不敢大意,玉菡在这时,不要出什么灾祸。看到玉菡那样的沉着,反倒安慰了我。”

贵珍没有回答他,对走去的玉菡看着。周成光到屋里坐不住,他去向忠会屋,找她丈夫周送拥去扯闲话。

贵珍在屋里做家务,见到这阵玉菡还没有回屋,她着急起来。去向忠会屋里喊成光。

她来到了向忠会屋里,把玉菡没有回来的事告诉了他们,成光先让贵珍回去,他去到寨上找玉菡。周送拥没有做声,跟在了成光后面。

周成光到队长发武屋里,发武告诉他们,玉菡没有从他屋旁边经过。发武不放心,与成光他们一起离开了。他们去了几个学生屋里,才知道玉菡去了纳茂垴,给周发祥的儿子银生去辅导作业。他们准备枞树油枝,去路上接玉菡。

走过寨子,周成光三人遇到宋德辉串门回去。他们搭上话,宋德辉知道他们去纳茂垴,和他们同去。

纳茂垴是从周家寨搬出去的一个小寨;距离周家寨有三四里路,有五六户人家。和周家寨隔一个山沟。看着对面的寨子,但是要上一个长坡,下一个长坡。从这面喊一声,纳茂垴那里会有人答应。

周玉菡在周发祥屋里,给他屋小儿银生讲解完作业,没有离开,坐在桌边,她对旁边的妇人说:

“向五姐,你屋银 生,在班上最老实,不敢主动站起来回答问题。性格比较内向,字,写错的时候多,你屋,我可能要多来几回。”

向五姐,二十多岁;扎一对长辫子,圆脸,在纳鞋底。她说:

“我和发祥都是一字不识的文盲,银生读书,周老师,要辛苦你了。等下,我送你回大寨。”周玉菡笑了笑,忽然说道:

“五姐,你这手指粗壮的,我不敢相信这是女人的手。”

“我父母离开我们早,我是姐姐,很早就做了工夫。天生也长成了这样,粗个粗个的,骇着人了噢。”玉菡嘿嘿地笑道:

“有你这样一双手,一年四季不怕工,粗脚粗手的是本钱。”

玉菡告诉向五姐,教孩子如何大胆地和人说话,在桌子边示范着。玉菡把自己当成学生,和银生变换着老师和学生的位置。银生脸上有了笑容。说话主动起来。见儿子有说有笑,五姐也当起了学生。听银生回答问题。

对面的喊声传来他们这里。这时,周发祥听到喊声,串门回了屋里,向五姐说:

“大寨的人来接周老师了,”

“我到发金屋,听到对面有人喊,我才回来的,我送周老师回大寨。”

“是我哥在喊。不要送,我一人回寨。”

周玉菡说着走出,她见到五姐跟着吹熄了桌上的煤油灯,他们站在门外,玉菡说:

“银生,大声朝对面喊,说我出门了。”

周银生站在坪场边,朝对面喊去,对面的人和他在搭话。周发祥已经点燃了枞树油枝,银生站在坪场上,看着父母去送老师。

坡下的一半,周成光他们和玉菡碰上。周发祥和向五姐站在一起,他们招呼一声,两口子看着他们离开。周发武照着亮,玉菡走在他们中间,看着空旷寂静的山里,人还在这里走着,夜间,飞禽走兽一阵接一阵的怪叫,恰似他们在听着夜曲。她清楚山鸟在周围活跃、观望,却风趣地说:

“不要来接我,鬼不会打我的。”发武说:

“周老师,鬼怕我,它不敢骇你的。”

“什么鬼?玉菡,鬼不怕发武,鬼怕你。”德辉说。

他们的话被周发祥听到,他说:

“支书,你说得对。这黑夜的,周老师敢来纳茂垴给我银生讲作业,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就怕莫出什么活鬼。现在,搞运动;搞斗争,都在搞什么些名堂?锅里没有煮的,身上没个穿相,人都要吃鬼了,鬼躲人都躲不及。”

“发祥,莫乱讲。”

周发武站在那里提醒他。但发祥不理会他,犟道:

“发武,我文盲不懂什么,我婆娘五姐是贫农,我是雇农,我怕什么?饭都吃不饱,还斗来斗去。”向五姐很快劝道:

“支书,队长,你们莫听他的。发祥见运动了,这几天在发运动的气,是穷怕了,有些牢骚。牛脾气来了,要人作的。”

他们和发祥两口子说着道别的话,也结束了发武和支书的这阵尴尬。玉菡他们边说边慢慢地往下走着。他们到了对面,看见发祥他俩站的地方还亮着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