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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你哥吗?”殷怀山指着宋少筠的去处。

“不管他的,赶紧走,是他自己要过去的。” 宋赟指着这一片片的良田,道:“这一片片都是皇庄,皇庄不是给别人种的,宗政一族自己种。刚才招手的是平郡王,这都快中午了才割了一个角,过去了准是下田帮割稻谷的。”

“王族还种田?”殷怀山震惊,既震惊于宗政皇族还真下田,也震惊宗政皇族有这么多人下田,刚他所见没错的话有好几个六七十岁的老翁。

“旁支的王族嫡子年满十六便会分开两亩土地,旁支三代以后就没田了,能在此有田的都是血脉相近的亲族。这规矩是开国帝王宣武帝立下的,一直延续到如今。”庶子那些都是没有的,宗政一族一直以嫡子为尊。孝宗的妃子多,但帝后早逝,也并未留下子女。德宗和仁宗帝的亲母是在死后封了后位的,因此德宗、仁宗是嫡子,能登顶帝位便是顺理成章之事。

不过帝王的后代封王了都能在此有土地,若是被废弃,土地也自然会收回。

这里的地不是地,是地位的象征,是外面成千上万亩土地都换不到的。

“难怪能延续六百多年,这王族能亲自下田真是难得,知民生艰辛,定不会出现‘何不食肉糜’之事。”殷怀山感慨道。

“我也分了两亩地,宗政越也有两亩地,我们今日便是来开荒的。”宋赟朝挨着山脚下的田地看去,杂草丛生,还有几棵拳头般粗细的树。

殷怀山揉了揉手腕,“我还没下过地,这次也来体验一下。” 他吸了吸肚子,该减肥了,种地也可以减肥。

宋赟将一些枯树枝和石块捡了,殷怀山砍树、翻地,两人是一刻不敢闲着。虽说两亩地不多,但真干起来还是不少,殷怀山抡锄头都快抡冒烟了。

管家一应事物还是准备得很齐全,锄头、镰刀、草帽、水壶都准备好了,还有水果点心用油纸包裹着挂在树枝上,中午送的餐都是龙门轩的大厨来山庄掌勺的。

像庆亲王那样身强体壮的,昨日割了一上午,今日再割了一上午,两亩地的稻谷都割完了 。平郡王这样的还没他老爹安王爷强健,安王爷的田也快割完了。安王爷是孝宗之子,庆亲王与孝宗是亲兄弟,安王爷见到庆亲王都得叫一声小叔,平郡王见到庆亲王更得喊一声叔公。

平郡王偷懒都得躲着庆亲王,生怕被逮到责罚。庆亲王十分严厉,又是学武的,他这弱身板怕是经不住一拳。庆亲王无儿无女,王府内只有一个体弱多病的男王妃,逢年过节才能见一面。

宋少筠不敢怨怼平郡王,但心中已经腹诽无数次了。这平郡王也太奸诈了,说是回去拿镰刀,整整拿了 一个时辰。这么一节路半炷香的时间能够跑两个来回了,他一个人在这割稻杆子,腰也弓不下去,只能跪坐在田里割,草帽戴着也挡不住日头,都快晒晕了。

他割了十来把,便爬起身要回去,言说自己中暑了。管家笑眯眯的出现灌了他一嘴的药水,苦得差点把胆汁都给呕出来。

管家说这是防中暑的,太医院蓉医女改良过,比以前的效用更好,不止能防中暑,还能解暑。就是苦,毕竟良药苦口。

宋少筠被折腾得去了半天命,又去慢悠悠的割了一点,把自己手臂划拉了一个大口子,管家及时出现撒上金疮药,绑上纱布,但就是没有让人走的意思。身上到处都是稻叶划的红痕,又痒又难受。

平郡王慢悠悠的走来,见宋少筠如此懒散,但又想到自己也是如此,也没说啥。眼神里却藏着深深的失望,宋少筠嘴角抽了抽,恨不得丢坨泥巴到平郡王脸上。

“你五弟都在收拾他那块田了,现在就剩我这稻杆子还未割完,你偷偷帮我一起割,我便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事关你出海。”

宋少筠彻底不想动了,也不想听平郡王说话,“天大的事也不行,我得去找我五弟了,再会啊。”

“海外有一种粮食,可解民生困苦。”平郡王压低声音道:“我偷听林香儿与我妹妹的谈话,她俩也要买海船雇人出海,海外也有许多珍宝,而且林香儿给我妹画得有那种粮食的画像,你要的话我给你偷过来。你先找到带回来献给陛下,想必封王封爵都不成问题。”

“我宋少筠啥优点都没有,但就是见不得朋友受苦,恨不得给兄弟插两刀,哦,不,是我两肋插刀。这稻杆子我是割定了,陛下来了都不能拦我。”

宋少筠现在是腰不疼了,腿不酸了,手臂上的割伤也不疼了,干劲满满,捞起袖子冲下田弯腰干活。

平郡王欣慰的点点头,悄悄看了一眼四周,赶忙下田一起割,否则拖个几天还得被训。幸好他的田离庆亲王的远,其他人见到了宋少筠在平郡王的田地里劳作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宋赟和殷怀山劳作一阵便休息一阵,也不是太累,就是晒,手臂都快晒脱皮了。福贵是没有资格进来的,只能在皇庄等着三人。待到日落西山,殷怀山扶着宋少筠出来,宋赟走在宋少筠另一边扶着宋少筠一只手,宋少筠说他割稻杆子的这只手已经废了,手指都在哆嗦,宋赟只好给他捏一捏。

刚上马车,宋少筠就摊在坐榻上,肥肥的肚皮随着呼吸起伏,手脚随意耷拉着,连哀嚎的力气都没了。

“明日还来不?三哥。”宋赟笑道。

“来。”宋少筠虚弱的说道。

“平郡王给你下迷魂汤了?”宋赟疑惑。

“以后再说。”说完便闭上了眼睛,累得眼皮子都在痛。

殷怀山嘿嘿一笑,“你三哥还是缺少锻炼,我在宋府见他都是整日吃了睡、睡了吃,跑两步都气喘如牛。”他整日练剑,身体内也有内力流转,种田并不累,只是晒。这个时代没有防晒霜,戴着草帽也避免不了被晒伤。

宋赟做的都是轻松的事,捡捡树枝、石块,累了便会休息,还有各色小食,劳逸结合。

马车刚到宋府,福伯便迎了上来,宋赟掀开车帘下来,福伯的眼神瞟向靠在门前廊柱上的人道:“五公子,那应该是个江湖人,指名道姓要找五公子。”

宋赟微微点头,走向被草帽遮掩完真容的人。男子将草帽揭下来,一头灰白的乱发,一身麻布衣,一把断剑,额角一道刀疤,岁月在他脸色布满痕迹。“你和泉心长得真像。”

“六石师叔?”

“是我。”六石微微扬起嘴角,他是复伏阳和复泉心的师弟,因在武学一途上资质最笨,便被取名六石,六块石头那么愚笨。

六石捏住宋赟的脉门,眉心微皱,随后放下手腕,“我听老林叔说庄主将毕生功力都传给了你,庄主应该有自己的考量,他是世间最不会害你之人。”

“我知道,我并不怪他。”他只是想见一见人罢了,可惜今生无缘。

福伯见是认识的人,赶紧让人去安排住处,江湖人漂泊日久,很难吃上一口可口的饭菜,当即让小厮去龙门轩置办一桌酒菜。

几个健仆将宋少筠抬进院子里,书童松霖会照顾人,宋赟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知道六石的来意,他该回云霞山庄了。

接下来几日,宋赟带着殷怀山早出晚归,将四亩地收拾平整。宋少筠也连续去帮平郡王割了三天稻杆子。第四天开始打稻子,打稻子需要抱着稻谷在一块木头上摔打,将谷粒脱下来。

整整干了七天,幸好都是艳阳天,平郡王的谷子顺利晒干入仓。刚入仓,这雨便下了起来,天际乌云翻滚,雨势很大,将田间未捡拾的谷粒都给冲走了。

粒粒都来之不易,一般打完稻谷之后还会去田里捡拾掉落的稻粒,庆亲王会检查,若是谁的田里的稻粒没捡拾干净,轻则挨训,重则克扣官俸,并非扣一点半点,都是从一半起步。

宗政越这个抠门的帝王,每次扣俸禄的奏折批得最积极, 恨不得多扣一点,更没见他奖赏过哪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