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谌忙收回了目光，配着他潋滟的大眼睛和挺直的站姿，显得安分极了。
他也会安分？
中年女子见了，像是很满意，没有为难姜谌，目光落在最后下来的云亦娣身上……
带着几分莫名的，不加掩饰的恶意，中年女子对着云亦娣说道:“你，就是你。”
手上拿起一个小药瓶，直接对着云亦娣扔去。
云亦娣后退一步，没有接。
任由这药瓶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好在瓶子的材质足够结实，在地上弹了几次之后，滚到了云亦娣的脚边。
云亦娣神色淡淡地看着这对她有敌意的中年女人……
来历不明的东西，来历不明的人，极其糟糕的态度：
“这是何物？我为何要服用？”
伴随着云亦娣特有的清冽嗓音，两个问题抛向中年女人，中年女人好似并不生气，相反如逮到云亦娣把柄一般，抬高音量:
“目无尊长！你说我是谁？我是传授你们炼药术的夫子。别在外面仗着有几分姿色混的可以，进来还是那副模样。”
云亦娣凉凉看着面前这个自称夫子的人……
中年女人显然不知道，如今还流传在外的绝大部分药方，都是有眼前这位“有几分姿色”的女学员随手留下的。
见云亦娣没有反应，中年女人神色更为得意，她就是厌恶这些有几分容貌就自鸣得意的年轻女子。
就是这样的人，毁了她的家庭。
“见你初犯，我便不再计较。”中年女子用手指向了她脚边的药瓶:
“那是怖讹丹，服用之后会让你想起毕生所有害怕的事物。”
中年女人笑意更浓，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云亦娣出丑的模样。
“我知道你，武试成绩是这一届，哦不，这几届中最差的。”
……这倒是不假。
“但好歹是混过了加试，你也应该知道自己今后会面对什么。克服恐惧，就是你们的第一步。”
中年女子目光从云亦娣身上移开，看向角落里奄奄一息，时不时抽搐的男子身上，又落回众人。
“你们，也躲不过。”
“一个、一个的，来。”
说话间，云亦娣已经将那怖讹丹捡起，她打开瓶子，嗅了嗅气味，意味不明地重复一遍:
“怖讹丹……”
现在叫这名字吗，还是个残次品。
原本云亦娣设计的丹方，服用之后，并不会产生可怖的事物，相反会令人回想起最快乐的时光。
是她，为一个痴情之人打造的牢笼。
那人苦寻心仪之人半生，一头青发变华发。可再见之时，所等之人早已再娶，孙儿都已成家，问起那痴情人为何？
那暮年老人苦思良久，笑谈一句。
“故人罢了。”
于是那痴情之人疯了。
云亦娣当时带的是个女娃，哭闹着求云亦娣帮帮她，许是信任，又或是她清楚云亦娣能有办法。
自己孩子的要求，怎么能拒绝呢？
于是云亦娣研制一丹，并未取名，服用之后，能留在自己一生最快乐的时光里，那里一切，都由自己掌控。
可天不遂人愿，这一举动反而害了那痴情之人，不久便传来了她离世的消息，有人说。
竟是被活活渴死的。
而且这人死去时，竟面露微笑，一副中邪模样，在她身边还发现了一种奇怪的药物……
这些都是后话。
云亦娣看着眼前这枚“怖讹丹”，这是丹方错误后的残次品，不过所炼之人显然是用了心。
虽然丹方残次，但这丹服用后，竟然并无副作用。
……如果说它的功能不算是副作用的话。
“怎么？怕了？”中年女人看着云亦娣迟迟不服用，开口嘲讽:“这点胆魄，你还是早日退学吧，别把小命搭上了。”
云亦娣摇摇头，没有理会她，在众人的注视下，取出一颗浑圆的丹药，素白纤细的指尖捏住，放入了口中，生吞了下去。
与此同时，云十八和姜谌同时来到她的身边，神情有些紧张。
云十八是被第一个服用的人之后的反应吓的。
而姜谌是之前的轮回感受过，当时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无论面临什么，他从未自行了断过，唯一的一次，便是因为这物。
因为服用后……他会被杀死上百次。
全场人都看着云亦娣，中年女人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看戏似的等着云亦娣发作，前几届那些个狐媚子模样的人，可都丢尽了脸面。
而云亦娣这张脸，简直是狐媚子中的狐媚子。
等了莫约半刻钟，姜谌吞了口口水，声音在寂静的大堂有些突兀，大伙还看着云亦娣，中年女人微微蹙着眉头。
云亦娣看中年女人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叹了口气:“还要多久，不下一个吗？”
“……可能是那枚丹药出了问题。”
中年女人从一旁又拿起一瓶丹药，自己打开瞧了瞧，确认没有问题之后，走到云亦娣面前，递给她。
中年女人死死盯着云亦娣，要亲眼看着她吞下。
云亦娣沉默了两秒，还是顺从的吃下了。
别说两颗了，把那一桌吃完都不会有什么，这是让人想起恐惧的事物，可她从未恐惧过，哪里会有用呢？
如果是让人想起恶心的东西，那她可能会真的晕死过去。
令人作呕的鲜血。
又过了半晌，云亦娣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而看他的人却看的依然得劲，这种光明正大欣赏美人的机会。
谁能错过呢？
叶浅也看的起劲，不得不说，当时一起加试时，自己走得快没看见云亦娣表演才艺。
逃命的时候又太黑，自己又实在害怕，居然没注意到有个这么好看的姐姐。
余光一瞥，发现李辰彦也看的起劲，叶浅心中莫名不舒服，回想起最后晕倒时看见李辰彦提枪的背影，脸不自觉的红了。
她悄悄靠过去，站在李辰彦旁边:
“好看吗？”
“好看。”李辰彦想也没想就回话了，一侧头，这不是那个小丫头吗？
“嗯……我觉得，我也还不错。”叶浅咬了咬唇瓣，显得有些犹豫，但很快就如下定了决心一般。
“要不，你看看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