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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书房夜谈后,傅氏不再主动找白若芙的麻烦,也不再张罗白若芙的亲事,连程颜玉也消停了不少,让白若芙着实清静了几日。

程齐第二日便派了一个小厮给白若芙使唤,小厮名叫阿仁,老实却不木讷。程齐左思右想,才派了阿仁过去。帮女儿打听这种事情的,得老实本分嘴严,但是又不能不机灵,否则被外人瞧出来,更是有很大的麻烦。

白若芙还比较满意阿仁这个小厮。父亲刚派阿仁过来,定会时常询问他,所以白若芙只是先派阿仁随意打听京城内的适婚青年。等父亲从阿仁那儿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白若芙便可真正地用起阿仁了。

一日,白若芙给程老夫人请安后,单独被程老夫人留下。程老夫人道:“姝儿,我听你父亲说了你的事,你也别太怨你母亲,她毕竟现在是你父亲的正妻。”

白若芙低眉顺眼道:“是,祖母。”

程老夫人道:“你父亲说让你自己参与到择亲一事,这个我本是坚决不同意的。但奈何你父亲不断劝我,他这么大年纪了,为了你还各种招数使尽。我便勉强答应了。”

白若芙听到程齐如此卖力为她争取,一时有些意外。

程老夫人道:“我也会替你掌眼,你不必过于担心。这个事情,我老婆子还是做得来的。”

白若芙道:“祖母向来身体健朗,慧眼如炬,姝儿不担心。”

程老夫人接着道:“看你近来行事越发稳重,我也很欣慰。但此事不合规矩,决不能外传,你可知晓事情的严重性?”

白若芙道:“知晓,请祖母放心。”

程老夫人又道:“你母亲想后日去灵慧寺上香,本来你对她心有芥蒂,她便没提带上你。但我想她毕竟是你嫡母,关系不宜太僵,这样也不利于你以后议亲。你若想去,就和颜玉、颜卉一起去吧。多捐点香油钱,求佛祖保佑保佑程家。”

程老夫人既然如此说了,白若芙只能答应。

程老夫人又嘱咐了一番,便放白若芙离去了。

走出静心堂后,白若芙深吸一口气,最起码短时间内,她不会因为婚事而焦头烂额了。距离林潇言回来的时间越来越近,她也要花更多的时间专心考虑复仇的事情。

后日清晨,白若芙随傅氏、程颜玉和程颜卉一起去灵慧寺上香。傅氏看到她时,也没有多说什么,但紧握帕子的双手却泄露了傅氏愤恨憋屈的情绪。

马车停在了灵慧寺门口。白若芙下了马车,望着牌匾上“灵慧寺”三个大字,熟悉又陌生。前一世,她并不怎么信佛,只是偶尔陪着母亲前来上香祈福,后来议亲后,还曾在灵慧寺见过裴夫人。

灵慧寺人流量很大,香客不仅有高官女眷,也有很多普通百姓。沙弥引着程家几人来到大殿上香祈福,傅氏等人也捐了香油钱。

灵慧寺一般不为高官女眷而清场,但有专供女眷休憩的休息室。待上过香后,傅氏几人在休息室一起用了斋饭。

斋饭后,傅氏道:“我有点累了,你们都各自去休息玩耍吧,不可惊扰佛祖。颜玉,你先留下。”

白若芙和程颜卉便退出了房间。

等两人走后,傅氏对程颜玉道:“玉儿,今日裴夫人也在灵慧寺。你随我一起去跟裴夫人打声招呼。”

程颜玉犹豫道:“不叫她们,是不是不太好?”

傅氏道:“你傻啊,现在程颜姝的婚事有她父亲和祖母作主。你的婚事,只能我多操操心。裴公子才名远播,前途无量,是个很好的人选。现在我们还能试一试,倘若裴公子这届科举能够高中,那便是首屈一指的热门结亲人选,到时候你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程颜玉听傅氏说得如此明白,一时有些害羞。她想了想道:“可上一次裴夫人好像并没有多热心。”

傅氏道:“一次不成,我们就试两次。多试几次,说不定就成了!当年你娘我也是凭着这股韧劲儿,才成为你父亲正妻的。”

程颜玉想了一会儿,便点头答应。

一处僻静禅室内,裴晋与严白大师相对而坐,一个棋盘摆在两人面前,黑白子纵横交错,厮杀正酣。旁边一壶清茶冒着袅袅热气,茶的清香蕴满了整间禅室,沁人心脾。

严白大师落下一枚白子道:“裴施主的棋路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循规蹈矩,实则暗藏机锋、来势汹汹。裴施主与半年前比起来,似乎心思更重了。”

裴晋落下了一枚黑子,说道:“人人都说我棋风沉稳,大师却说我沉稳只流于表面。”

严白道:“别人是观施主棋路,我是先观施主本人。”

裴晋道:“大师慧眼如炬。”

严白道:“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看来这半年,施主非但没有放开胸怀,反而越发任由己心妄动,这对施主来讲,非善事也。”

裴晋道:“大师可有破解之法?”

严白道:“想必施主问的不是疏解心情之法。”

裴晋道:“大师果擅洞察人心。”

严白没有马上回答,望着棋盘思索半晌后,方落下一子。严白道:“非我擅长洞察人心。而是施主并非无法自我疏解,只是不愿。”

顿了一顿,严白又道:“施主之事,有解,也无解。”

裴晋目光从棋盘上移开,望着严白大师道:“大师何意?”

严白缓缓道:“半年前,我观施主仍无法自度,便替施主留意有无解法。近一个月,才有所得。”

裴晋双目专注地望着严白大师,不肯漏过一丝一毫的信息。

严白饮了口茶道:“世间万物皆有轮回。春去秋来,四季变换,为时间轮回。东西南北,天地之间,为空间轮回。而生老病死,善恶六道,乃生命轮回。施主所执着的,本来应已入生死轮回,但近来却有异变。”

裴晋深吸一口气道:“愿闻其详。”

严白接着道:“施主所执着之魂,似有突破生门的迹象,但究竟结果如何,不得而知。”

裴晋心脏跳动有些加快,问道:“突破生门?大师,为何有解又无解?”

严白轻叹一口气道:“突破生门,则有可能有解。但世间渺渺,任何人只是沧海一粟,此魂可附在世间任意一处,甚至不在我们所处的这个空间,此乃,无解。”

裴晋垂下眼眸,跳动的心脏仿佛又归于沉寂。他落下一枚黑子,对严白道:“多谢大师为我解惑。此局已死,改日再与大师切磋。”

严白低头一看,方才还厮杀正酣的棋局,此时已灰白一片,再无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