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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宁我知道,现在是财政局的副局长。”

李云贵接下话头。

关庭看了他一眼,笑道:“他在马奎常务副县长死去的那一刻就做出了选择。

仲云杀了马奎,后面晋升常委再无阻力。

整个事件的唯一目击者陈宁自然少不了要跟他利益绑定。

当个财政口的副局长,也算不得什么。”

听到这里,李云贵心中已经信了一半。

他太明白仲云的手段。

仲云岂止绑定了陈宁,但凡跟他有过灰色利益交往的人,无一不被他拿捏在手中。

任谁都不敢随意动弹。

“这件事情你又是如何得知?”

事关他们的身家命运,不论是仲云还是陈宁都不可能将这件事情对外人泄露半分。

关庭能知道得如此详细,这才叫做怪事。

这个问题得不到澄清,任关庭把故事讲得舌绽莲花,李云贵都不可能相信。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我虽然只是个混混赌徒,但也正好因此认识了一些偷鸡摸狗的朋友。

陈宁和马奎之间的关系其实不只是司机和领导那么简单。

他还是马奎的外甥。”

关庭吐了一个烟圈,环顾四周。

破庙的厢房里面除了李云贵坐着的一个马扎,再无其他可供歇息的东西。

只在西北角有一截露出来的木头桩子。

这桩子原是一根房柱,后来腐朽断裂,只剩下半截戳在地面上。

关庭走过去,一脚横扫。

空气之中好似突然荡起了一道涟漪。

厢房中李云贵和他的手下只觉得耳膜一阵鼓胀,耳畔传来一道裂帛般的脆响。

回过神来的时候,却见那海碗粗细的木头柱子已经被关庭一脚给直接铲断。

关庭嘴里叼着烟,若无其事地将柱子拾起来,横搭在已经倒塌了的灶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

“陈宁受了马奎的恩情,却看着他被人砸死,还被仲云威逼利诱成了同伙。

他也不是个完全没有良心的人。

这件事过后他的心理就出了问题。”

关庭若无其事地继续讲述成县往事,李云贵和他手下的心思却是波澜起伏。

比成年人大腿还粗的木桩子,虽然经过一些年岁有些腐朽,但也绝对不是轻易一脚能够踢断的。

关庭这一脚如果落在人身上,那人得当场嗝屁,救都救不回来。

这他娘的就是一头人型暴龙。

他们甚至怀疑,这铳枪的钢珠能不能打透这人的皮肤。

关庭不是恐龙。

钢珠落在身上,肯定也是一打一个坑。

但这种货色,怎可能打得中他!

近在咫尺,人尽敌国!

这个道理都不懂,就来堵他,简直连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如此狭窄的空间,所有人都在关庭的手拿把掐之中。

三把铳枪又如何,真要打起来,钢珠只能喷到自己人身上。

他的有恃无恐并非装腔作势,只可惜李云贵并不知道这一点。

他们虽然心中惴惴,但依然不相信三把铳枪还搞不定关庭。

看见关庭坐下来之后再无动作,李云贵等人略微定了定神,才继续听他往下讲。

“简单来说,陈宁得了抑郁症。”

抑郁症这个名词在九十年代初期并不流行,但作为刑侦人员的李云贵不会不了解。

“他心中的憋闷无法向人诉说,便找了个笔记本写了下来。

也亏得他一手好文笔,当年的事情虽然我未能亲见,但从他的记录中却能够进窥全貌。

这个笔记本他锁在自以为无人知晓的一处房产内。

却不料被我那朋友给摸了去。”

李云贵并非好糊弄的人,直接便问道:“这证明不了什么,陈宁大可以一推二五六,全然不认账。”

关庭笑了笑。

“他认不认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件事是事实。

既然是事实,便总有办法让他开口。

当然了,也得讲究策略。

不然老牛同志也不会犹豫踌躇这么长时间。”

李云贵眼中精光闪烁。

牛向晨犹豫不决,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找不到证据。

这件陈年往事想要被重新揭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仲云这么多年在成县,早已经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

陈宁是这张大网中的关键一环。

扯下了陈宁,带动的就是一大片,稳坐军中帐的仲云更有可能会因此万劫不复。

牛向晨是不敢轻易动手。

他必须找到一个一击毙命的机会。

但凡让仲云得到一线生机,牛向晨父子便在劫难逃。

轻轻一笑,李云贵道:“你有没有想过,单凭这么个无法辨认真伪的消息,牛局就放你一马。

这件事,是不是太轻率了?”

关庭闻言愕然,而后皱眉道:“你是说,牛局对我可能有什么想法?”

“把可能两个字去掉!”

李云贵呵呵一笑:“他的城府深着呢!从来不下闲棋。

既然这段时间对你如此宽容,则必然有让你出死力的地方。

你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关庭将手中的烟头弹出去。

猩红色的亮点撞击在土墙上,溅起火光无数。

“我又有多少选择!”关庭咧嘴一笑:“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混子,怎能跟你们这种大人物相比。

牛局想要我当棋子,我难道还能说不?”

李云贵哑然失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也不算个全然的糊涂蛋。

不过,就算是当棋子,也有贵贱之分。

你现在在牛局眼中不过是炮灰。

不如你再考虑一下,帮我做事,起码我能够给你想要的权势和富贵。”

关庭眼神微凛。

“你的意思是,要我当你的棋子?”

李云贵摇摇头:“你可以理解为合作伙伴。

你如何给牛局当炮灰,我并不想干涉。

但与此同时,你我可以合作一把。”

关庭神情松了一松,微微沉吟后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李云贵对旁边两人摆了摆手。

两人会意走了出去,只留下一人依旧警惕地盯着关庭。

“牛局想要搞垮仲云,正巧我也跟这个人有些私怨。

他这些年在成县作威作福,也是该要到了还账的时候了。

当年的事情我会利用我的资源再筛一筛。

有了安排,后面我会通知你。

这件事情对你而言并不会造成什么困扰。

只是你要明白,牛局并没有必要知道你我之间的合作。”

关庭抬了抬手。

李云贵拿出钥匙给他把手铐解开。

“说说好处!我跟你合作,有什么好处?”

李云贵似笑非笑地看着关庭。

“你从李怀那里搞来的钱,我不再追究,也让毛永昌不再惦记你的钱。

这难道不算是天大的好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