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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文渊对外人是冷淡的,在面对秦君郁时还保持着几分孩子气。

“大哥,你会来甘林寺看我吗?”秦文渊扯扯他的袖子,发亮的双眼里写满了期待。

年宿宿心中莫名也有些期待他的答案。

秦君郁宠溺地点点头,捏了捏他的小手,“会的。”

他看了眼年宿宿,意有所指地道:“等我有空,就去看你。你乖乖待在母后身边,不准胡闹,听到没有?”

秦文渊皱了下鼻子,“知道。”

箫云筝离京时,秦文渊才刚出生不久,自然是不认识他的,她对这个小屁孩十分好奇,居然能让秦君郁露出这么宠溺的表情。

她凑上前,弯下腰与秦文渊的目光平齐,说话依旧没大没小,“你就是五皇子?”

秦文渊上下打量她一眼,警惕起来,“你就是箫将军的女儿?”

“哎呦。”箫云筝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怪不得大家都说你和郁哥像呢,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抬手想掐他婴儿肥的脸蛋,被他一掌拍开。

秦文渊小脸皱成一团,瞪着箫云筝怒呵:“放肆!”

虽然刻意装作深沉,但还是掩盖不了声音的稚气。

“不让摸?”箫云筝更来劲了,又将手伸了过去。

这回秦文渊避之不及,被她掐住了脸蛋一块软肉,狠狠rua了一下。

秦文渊气急败坏,又感觉羞耻,咬牙切齿地扒开箫云筝的手,鼓着腮帮子瞪着她。

“哈哈哈……好玩!这么个小玩意儿可比我带的那此新奇宝贝好玩多了!”箫云筝高兴地拍手。

其他几人也是没见过秦文渊吃瘪的时候,顿时忍不住笑。

一物降一物,秦文渊就得靠箫云筝来降。

箫云筝再想去掐他脸时,他一个闪身缩到了秦君郁的身后。

攥着秦君郁的袍子,只露出半个脑袋,害怕又警惕地盯着她,小手一指,威胁道:“你别过来!否则……否则……”

“否则怎样?”箫云筝还在逗他。

秦文渊否则不出个所以然来,白皙的小脸气得通红。

“好了云筝,别逗他了。”秦君郁是个护犊子的,虽说箫云筝只是想逗他玩,但他也见不得秦文渊受气。

箫云筝悻悻地闭上嘴巴。

欣婕妤过来同秦君郁说了几句话后,众人准备出发。

箫剑霆几度欲言又止,直到李瑶鸢上了马车,话也没能说出口。

秦文渊要求与年宿宿同乘,秦君郁当即就替她拒绝了。

“不行,不合规矩。”言简意赅。

秦文渊理直气壮:“哪里不合规矩了?我才十一岁。”

秦君郁:……

好像男女有别这一套的确不适用。

年宿宿虽不明白秦文渊会提这种要求,但出发在即,她不想多生是非。

她上前一步,朝秦君郁颔首道:“殿下,五皇子才十一岁,我与他一起,刚好能照顾一二。”

秦文渊刚想反驳自己不需要人照顾,但为了让大哥同意自己的要求,他只好把话咽了下去。

年宿宿嘴角含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怀疑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秦文渊板着小脸上了马车。

王月娇要自己单独一辆马车,不然就不肯走,欣婕妤是个好性子,由她去了,叫了箫云筝和自己共乘,李瑶鸢则是和年巧月一起。

箫云筝有意见,但不敢说——她想和李瑶鸢一起。

和欣婕妤待在一处,她浑身不自在,要端正坐姿,要注意言行,要面带微笑……

只维持了那么一会儿,她就靠着车壁沉沉睡去。

年宿宿的情况也比箫云筝好不到哪去。

身边坐着个缩小版秦君郁,她想睡也不敢睡,想说话又不知从何开口。

“一直看我干什么?”秦文渊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年宿宿心虚,但嘴硬:“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恶人先告状,分明是你在看我。”

“你若不看我又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呢?”

“歪理。”

秦文渊从来没遇到过这么俐齿伶牙的人,自己的道理在她面前好像都能屈解成另一种意思,而她说的话,离经叛道,但你又找不出反驳的点。

这让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年宿宿心中一直有个疑惑,本想着到了甘林寺再找答案,但经过今天这么一出,她基本能确定自己想的是否正确。

她深深叹了口气,然后开口试探:“我随欣婕妤到甘林寺祈福,是五皇子的意思?”

秦文渊面露惊讶之色,“这你都猜到了。旋即又恢复了平静,“是又如何,我是皇子,我想让谁来,谁就得来。”

这股傲气倒是秦君郁身上少有的。

年宿宿无话可说。

她不服气,总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相府大小姐的身份尊贵,鲜少有人敢贬低她,除了无差别攻击所有人的王月娇说过她坏话外,遇到的人几乎都是恭维着她的。

因为鞭子不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所以她对封信等级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感受。

直到刚才秦文渊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与她说话时,她深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阶级的差别——他是皇子,她只是一个臣子的女儿,所以他命令她做事,她只能言听计从。

虽说秦文渊是无心的,但年宿宿的心不可避免地被击中了。

她垂了垂眼眸,没有答话。

秦文渊意外,她怎么不怼回来了,侧目看到她失落难过的模样便知是自己说错话了。

他踌躇了一下,想解释自己并非是那个意思,话到嘴边就变成了:“难道我说错了吗?”

年宿宿:“没有。”

秦文渊急了,“我……我的意思是,你是年家的姑娘,我想见你并非易事,只能让母妃帮忙。”

说完,红扑扑的小脸立刻埋进了胸口,他还从未向谁解释过自己话中的含义,若非为了皇兄,他才不愿意和女子打交道。

尤其是箫家的那位,实在令人讨厌!

“哦?”年宿宿情绪变化得极快,方才还伤心欲绝,现在就神采奕奕了,她一脸坏笑地问:“那五皇子要见我,所谓何事?”

秦文渊眉心一拧,感觉自己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