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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巧月起夜,偶然看到年宿宿从禅房出来,鬼鬼祟祟,一看就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心里雀跃,若是能借此机会抓到年宿宿的把柄或发现她的秘密,还怕整不死她吗?

她是怕黑的人,鲜少敢半夜独自出门,除非逼不得已,可一想到能控制、威胁年宿宿,年巧月一颗心止不住狂跳,胆子也大了许多。

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她跟着年宿宿拐进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甘林寺看似不大,其中道路弯弯绕绕,很容易迷路,若非有人带着,根本找不到回去的出口。

可年宿宿走得如鱼得水,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早已掌握地形。

年巧月不由得怀疑,年宿宿是不是和甘林寺里面的人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所以她才对甘林寺的路这么熟悉。

若传出年宿宿和甘林寺的和尚勾搭在一起,京中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将她淹死,更别说是佛家信徒,定会要求把她沉江!

想到此处,年巧月心情激动地不能自已,就连恐惧都消散了不少。

年宿宿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再次回到了后山竹林下。

杂物房孤零零地立在冬夜里。竹叶摇曳,擦出一片“沙沙”声。

年宿宿在周围转了一圈,并未发现不对劲,最后目光锁定在阴森的竹林里。

往前几步,一阵阴风吹来,她顿时就退缩了,心里问自已:这竹林真的非去不可吗?

秉持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她决定去看一眼,确定没问题,她也能安心。

年宿宿做足心理准备鼓起勇气进了竹林。

进竹林前,年巧月紧跟不舍,进竹林后,年巧月动摇了,想就此作罢,可看了眼来时的路,漆黑一片……

她咬咬牙跟了进去。

竹林里,月光斑驳,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幸亏这竹子种得不算密,在其中穿梭十分自如。

年宿宿在出口附近转了一圈。

那个小和尚就是从这个方向出去的,她绝对没有看错。可这林子里什么都没有,小和尚为何神色慌张?

年宿宿放慢了脚步,仔细地观察周围。

有好几次,她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自己,一回头又只有黑压压的一片。

她安慰自己:肯定是心里作用,这大半夜的,后山怎么会有人呢?

年宿宿继续往前摸索,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发现了一点线索。

几片竹叶的遮掩下,有一块粉色的手帕。

她捡起来后借着零星月光看了看细节,料子是极好的绸面,上面绣了几朵梅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这一看就是哪位小姐的东西。

后山偏僻,一但进来极容易迷路,若非箫云筝带她们乱逛,今天也不会误入此地,更别说是别家安分守己的姑娘,是断不会过来后山的,哪怕误入后山,也不会冒然进入竹林。

这块手帕出现在这里很反常,但年宿宿说不上是哪里反常,所以只能先把手帕收起来。

在附近再找,再没别的发现。

正当年宿宿准备下山回去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谁?!”她吓了一跳。

惊吓过后,马上就意识到问题所在——除了她,林子里还有其他人,且是个女子。

但声音尖锐破音,她没听出来是谁。

年宿宿再回头去找时,人已经不在了。

她只好先按下疑惑,回禅房。

回去的路上她分析了一下,怀疑刚才那个人是王月娇或者是年巧月。

因为现在甘林寺中并没有香客,寄住在禅院的女宾更是寥寥无几,只能是她们二人。

至于目的是什么,年宿宿觉得对方单纯是撞到自己出门,偷偷摸摸跟了过来,而并非是主动进林子恰巧与她碰到。

想通这件事后,年宿宿安心了不少,至少年巧月和王月娇在她可控的范围内。

……

年巧月跑回自己的房间后,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心口直突突。

回想起刚才的情形,仍旧觉得心惊胆战。

在林子里时她被自己的影子给吓到了,下意识叫出声,也不知道年宿宿认没认出来她的声音,她害怕被发现,慌不择路地跑出了竹林。

在回廊里晕头转向地绕了几圈后,误打误撞地找到了出口,这是她最高兴的事,否则一定会被年宿宿抓到。

年巧月见李瑶鸢还在睡,蹑手蹑脚地躺回自己床上。

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年宿宿深夜到后山竹林,并非与人私会,更像在寻找着什么。

年巧月翻来覆去,没能想到其中缘由,最后疲惫不堪,沉沉睡去。

翌日。

一大早欣婕妤就带领众人到前殿诵经。

主持跪在最前头,欣婕妤带着秦文渊在他旁边,侧头向他讨教佛家之道。

秦文渊一脸冷漠地看着佛像,一看就知道他并不信这些。

只不过碍于他们是以祈福的名义住进来的,所以这些不得不走这些流程。

几位姑娘跪在后面一排,年宿宿昏昏欲睡。

“姎姎。”左边的李瑶鸢推了推她,别睡,佛祖会怪罪的。”

李瑶鸢到底是传统封建世家的小姐,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忌惮得很,这一点从进甘林寺开始,年宿宿就发现了。

她擦去嘴角的口水,艰难地睁开眼睛,“我不是在睡觉,我在闭目养神,我在打坐,我在默念经文……”

说着说着,上下眼皮打架,人往旁边一栽,差点摔倒,幸亏李瑶鸢拉了她一把,这才没出糗。

李瑶鸢的左边是箫云筝,她比年宿宿好不到哪去。

李瑶鸢左拉一个,右拉一个,根本顾不过来。

“云筝,别睡……”

“姎姎,别睡……”

王月娇白了箫云筝一眼,低声嘟囔:“昨天晚上不肯睡,现在在这里睡,一点教养都没有。”

她眼底一片乌青。

闻言,年巧月笑了笑,从禅院过来时就听到王月娇在阴阳怪气箫云筝,说她大半夜不睡,非要亮着灯捣鼓什么鲁班锁,结果害得她也不能睡。

王月娇熬了一夜,之所以现在没有像箫云筝那样困得要一头栽倒,是因为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被气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