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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君道:“这些装神弄鬼的手段终究不是正道,也不必害怕,妹妹大白天多赶一程,晚上好好休息。今天还幸亏你粉碎了一次偷袭,他们未必敢接着行动。你放心,单是飞鹰帮不怕,就那金鹰王,你都能对付。”

詹碧云笑了笑。她有这自信。因为谭笑打败金鹰王的时候,功力远不如现在,别人夸张地传说他只用一招,实际也就是没几个回合。自己这不到两个月可以说屡有奇遇,除了司空宏图、张三锋等有限几个高手,遇到别的对手至少能够自保。

于是到了幕阜山下,便与龙君道别。

再说谭笑,劝说叶凤俊回去,叶凤俊却坚持一定要见詹红霞才肯走,谭笑只好告诉他,詹红霞在追查詹碧云,在很远的地方遇见过她,现在不知去了哪里。叶凤俊决意去寻找,托谭笑给碧桃谷带个信。谭笑无奈,只好再往碧桃谷。

叶兰荪闻知爱子一心迷上詹红霞,十分懊恼。这小冤孽平时太娇宠他,难得让他出门,现在倒不好控制了。那詹红霞身世来历不明,谭笑也未肯多言,人品如何一概不知。心道,要和詹碧云那样,才智胆气不下于母亲蓝漪,将来成了碧桃谷女主倒可保百年盛名。可詹红霞年纪虽小却过于率性,想离开招呼都不打就走,行为难以捉摸,可如何是好!

叶兰荪对谭笑道:“多谢师弟送信,我立即派人寻找。你也多留意他动向。”

谭笑并未说到自己来历,但叶兰荪早已看穿。然而“师弟”这个称呼叫出口还是有些别扭。他从未有过真正师门里的师兄弟,碧桃谷不是门派,只是自己家族的居住地,武功全由家传。当年叶星寒和韩玉的关系也颇为尴尬,按理韩玉的武功是叶星寒所授,应该是师徒关系;但叶星寒又是受托代传武功,都应算作武林前辈玉箫的弟子。叶星寒传授的又不完全是玉箫的功法,还包括了他自创的冷月寒星剑!年龄上也有不小的差距。所以从小时候起开口叫姑姑就不自在。可韩玉却叫叶星寒“大哥哥”,叫蓝漪“蓝姐”,这辈分不能不认。谭笑和詹碧云似乎是情侣,儿子再跟詹红霞搞到一块,这辈分更加乱套了。

谭笑道:“我和叶少主很投缘,就是普通朋友也应该关心的。对了,我还想向谷主打听个人,知不知道武林中有个叫无果的和尚?”

叶兰荪想了想:“好像有,具体在什么地方不清楚,应该在浙东一带。听说是个凶僧,脾气暴烈,你要找他何事?”

“还是查找线索。”

叶兰荪知道可能涉及隐密,也不多问,指点几个地方就送他离开,然后急急忙忙安排人去寻找儿子。

谭笑快马直达杭州。那里是三吴都会,人来人往,商铺兴旺,西湖边风光旖旎,游客不绝,虽已到了冬月,依然秦楼楚馆灯烛摇红,莺歌燕舞,骚人游子,流连忘返。这种地方又常是江湖人汇聚的好场所,街市繁华,鱼龙混杂,天高皇帝远,打探消息绝对不能错过。

环西湖有许多寺庙,谭笑逐一打听,终于得悉在明州四明山有座普庆寺,里面有个僧人叫无果。谭笑又赶往普庆寺。

四明山峰峦起伏,绵延百里。山脉纵横,山坡较陡峭,自然形成了众多的溪涧和瀑潭。谭笑进山后在镇子上观察,从人们口中打探点情况,然后才上山。他不敢直接去寺庙,怕惊动了无果,先在附近打听。

他瞅准一个中年农民,向他询问。农民打量着他奇怪道:“你是外地来的?打听他做什么?”

“听说他会法术,我想……”

不等他说完,农民脸一沉:“年纪轻轻,不学好。”就再不理他。

谭笑碰了钉子,心道这无果一定是恶名在外,遭人痛恨。既是凶僧,又与丰彩蝶纠缠不清,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怪当时疏忽,只考虑不能暴露来意。

他只好重新寻找合适的人来问。人聚在一起的不能问,年纪太老的太小的也不问,既然是淫僧,女人更不好问。过了两个村子,终于见到一个稍稍上点年纪的读书人在门口边晒太阳边看书,于是上前询问。

那人同样奇怪地打量着他问:“你是外地来的?打听他做什么?”跟农民的口吻一模一样!

谭笑谨慎地回答:“我是路过明州,受朋友之托顺便打听。我朋友和他有什么恩怨我也不很清楚。”

“哦,一开口就知道你不是本地人。这里的人都忌讳说他。”

“为什么?”

“这是出了名的恶煞,传到他耳朵里,一定死得很惨。”

“那我的朋友果真和他有仇了。”

那人又仔细打量他一遍,道:“有仇的人多了,他性情暴戾,又常出来淫人妻女,周围村庄没有不痛恨他的。只因他武功高强,普庆寺方丈拿他都没有办法。”

“方丈都管不了他,这是为什么?”

“他是从外面来投普庆寺的,当时山里闹盗匪,官府都没奈何,无果却单枪匹马擒来匪首,从此安定下来。他赖在寺里,谁能动得了他?他一个人作恶,总比群盗纷起害的人少些。可这恶贼手段毒辣,别人都害怕。”

谭笑奇道:“怎么个毒辣法?”

“对面的山峰下有座天后宫,是祭祀天后娘娘的。自从无果来了,把里面的那九个道姑淫遍了,还让她们当帮手诱奸香客。方丈闻知,不得不教训他几句,哪知他把方丈绑到天后宫,当着他面让方丈破了色戒,还让九个道姑轮番和方丈淫乱。方丈放回后哪还敢管。”

谭笑道:“果然不是东西,碰到我手上先阉了他!”

那人赞许地:“果真是个壮士。可你有这本事也用不上了。”

“为什么?”谭笑一愣。

“因为他已经死了。”

“啊?”谭笑心一凉,那自己要的东西又不知落在谁的手中。忙问:“怎么死的?”

“要说也真是天报应。无果果真无果,他本事再大,也修不成正果。他喜怒无常,暴戾多疑,曾收了一个童子服侍他,高兴时,就教童子跟他一起淫乐,不高兴时,动辄打骂。那童子也是个天生妖孽,几年下来和天后宫的道姑自己揣摩房事密技,比无果更有手段。年纪又渐渐增长,就嫌无果碍手碍脚。他功夫差了很远,自然不能公开反目。有一次,无果又到天后宫秘戏,被道姑奚落,回头把童子毒打了一顿。第二天童子就不辞而别,脱离佛门进了天后宫。无果异常恼火,去天后宫寻衅,回来隔一夜就暴亡了。”

那以谭笑有些疑惑,又问:“是童子下了毒?”

“这就不知道了。但肯定其中做了手脚,用的什么方法,别人怎么弄得清楚?说不定天后宫的道姑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