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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进之所以突然杀入战场,是因为目睹全过程,也听清楚这伙人来自蓬莱府。此行少华山全体下山是投奔谁?不就是蓬莱府兵马都监孙新孙重光?

半途之上遇到敌人劫掠官商,抢夺军马!

于公于私,他史进又岂能袖手旁观?眼见队伍有难,想也没想就率领队伍靠近贼人突然发动冲锋。

“杀啊,杀贼,杀贼!”喽啰们大吼大叫,以壮其胆。

“蓬莱府的朋友休慌,自己人。”

“兄弟们,两面杀贼,两面夹击,杀!”

“哈哈哈,兄弟们,干他娘的,弄死这帮天杀的毛贼。”牛羊贩子中一个长相丑陋的汉子大笑,又吼又叫。抡动一条长枪,领着数十骑带头冲杀。其他精壮汉子纷纷大吼“援军来了”,紧随响应。

这一下令徘徊在附近准备冲锋的贼人陷入腹背受敌中。众山贼见了慌乱起来,疯狂抽打着马屁股想要狂奔。可才奔跑了两步,后面冲锋来的骑兵率先杀至。领头的青年双手紧握长枪,腰部发力狠狠甩动来了一个横扫八方,七八个人被打飞而起。

接着这九纹龙史进率先杀入敌群,点钢枪上下翻飞,不断有人被戳穿咽喉或胸膛惨叫着倒毙于马下。然后他调教大半年的喽啰兵大受鼓舞,大吼大叫。紧随在他的身后冲杀,撕裂敌人的队形扩大战果。犹如一把钢刀般插入敌群,接着四散绞杀。

贼人被兜着屁股杀,猝不及防,节节败退。而在惨叫声中,正前方牛羊贩子们也不甘示弱,仗着局面大好,仗着人多胆壮。一窝蜂地冲杀上来搏命。长枪乱捅,大刀乱砍,一个个贼人惨叫着落马。

“杀,杀啊,杀贼!”在震天的喊杀声中。

三方人马狠狠绞杀在一起,刀光剑影,鲜血喷洒。贼人接连遭受重创,又被腹背夹击,呈现出溃败之势。任凭那山贼头领大声吼叫“不要乱不要慌”,却无济于事。山贼们越发骚乱甚至有人逃窜。

“哈哈哈,贼人真是大胆,找死,纳命来!”随着率队巡逻的陈达带着百来骑兵赶来,大笑着加入战场,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山贼被杀崩了。

官兵人多势众,又接连吃亏,士气低落,山贼无战心。在多面夹击之下,人心惶惶,逃窜者越来越多。那贼人头领见了气急败坏地大骂,又见官军快要形成包围圈,知道兵败如山倒,不甘心地撤退。

“哈哈哈,贼头,你哪里走?正好用你来当作见面之礼。”史进少说杀了十七八个贼人,浑身浴血却毫不在乎,转头却遇见欲要跑的贼人头领大笑。一甩缰绳大叫一声,挺枪跃马,便扑杀上去。

“哇呀呀,小子,给我死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贼头看到史进,眼眶一下就红了,全是这家伙突然冒头杀来才有败局,咆哮一声甩枪迎上。

混乱的战场上,两匹马儿片刻间相遇,马上两人双枪并举,你来我往。还真别说,贼头还真有几下子。枪法凌厉,力量又猛,竟是与史进捉对厮杀。

可惜别说有伤在身,就算完好不是九纹龙的对手。没斗上几个回合,贼头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眼看官兵合围,手下喽啰不是逃窜就是被杀。

贼头赤红的双眼闪过疯狂,不顾身上有伤,只攻不守,大吼大叫,犹如疯狗般不要命的狂攻猛打,对手的节奏突变,一时间令史进有些手忙脚乱。双马交错之际,趁着这个机会,贼头打马逃窜。

“呔?贼人哪里跑?”史进见了勃然大怒,想纵马去追。这时,牛羊贩子中那个领头的丑汉拍马而来:“壮士,兄弟,穷寇莫追,穷寇莫追,小心伏兵。”

史进听了想说“某家不惧”,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追杀。只是大声下令四处围剿残余,开始打扫战场。

那丑汉敬自己劝说有效不禁笑了,拍马来到近前自报家门:“这位兄弟,在下鬼脸儿杜兴,独龙寨官商,蓬莱府大总管孙新麾下将校,奉命买马寻人。”

要问鬼脸儿杜兴为何会在这里?

的确如他所说是奉命行事!孙新又不想把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除了沧州柴进帮忙买马,也组建北地商队贩卖牛羊马匹,杜兴往来北方贩牛羊有经验。所以被委以重任,收购好马,顺便找人了。寻找以后负责北地商队的金毛犬段景住这个偷马贼。

“原来是杜大哥。”史进不清楚独龙寨,却知道蓬莱府。对方亲口承认的确是自己人,忙躬身行礼。

“兄弟说自己人,为何面生?”杜兴打量史进,面露疑惑。

史进愣了愣,想了想小声报出名姓:“实不相瞒,其实小弟九纹龙史进,大半个月前,举寨南下投奔……”

“九纹龙?莫不是华阴县史家庄史大郎?”杜兴呢喃几声,眼前一亮。拍马凑近些,惊喜地看着史进。

“正是,老哥你……”

杜兴见青年承认,顿时喜笑颜开:“哎呀,兄弟,你可算来了!鲁大师隔半个月派人来东平府催。说前往北方的商队有没有送到信,你是否回信?”

“原来是这样!”史进听了也是喜上眉梢。

“兄弟,送信有几个月,你如何才来?”杜兴纳闷:“鲁大师可是经常念叨,他的史进兄弟如何不来?”

史进心中感动,便言简意赅地把情况说明:“兄长有所不知,山寨有些老弱妇孺,钱粮总得带上不是?还要准备帐篷,药材,去北方收购牛马作为脚力,一来二去耽搁了时间,大半个月前才南下。”

“还是兄弟考虑周到,长途行军绝非易事。”杜兴想一想的确如此,又看看三百多官兵,惭愧一笑。

“哪里是我考虑周到?都是山寨智囊朱武兄弟操办。不过你我兄弟却是有缘,恰好碰上兄长遭遇劫匪?”史进连忙谦虚地摆手,指着狼藉的战场大笑。

“兄弟,哪里是劫匪哟?”杜兴瞥了眼战场,不屑道。

“兄长,这又如何说起?”史进初来乍到,不解地问。

杜兴反过来问:“大郎,你见过全是骑好马的贼人?”

“从未见过。”史进实话实说,脸色也变得凝重。他们山寨有数百匹好马都是花费重金去北方买的,一般的山贼土匪顶多匪首有马,哪里会成建制?即便是马匪,也只在边塞,大宋腹地难以看见。

“若是所料不错的话,这些都是曾头市的女真人。现在我算是明白大人为何严令,商队要带弓弩。”杜兴看着那些强壮的贼人尸体,若有所思地道:“大人神机妙算,这些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兄长,你说的曾头市?女真人?”史进满头雾水。

兄弟,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路上我再跟你好好说这事。”杜兴这才想起史进从北方来不清楚,歉意地笑了笑:“你们先跟我去独龙寨安顿。然后乘船直接前往蓬莱府,中间还可以在二龙山停泊,转道去看看鲁大师,走陆路还需要十多天。”

“好,一切听兄长的。”史进求之不得,连连应是。

不一会儿,战场打扫完毕。

遗留下的马匹都被陈达带人收拢,共计三百来匹。几伙牛羊贩子虽然有些不满,但却去翻尸体口袋,有不少收获,又捡了一些武器,彼此皆大欢喜。

凡是受伤的贼人都被一刀抹了脖子。

数十个俘虏被麻绳捆住双手拴成了糖葫芦。这期间后面的两个队伍先后抵达,史进携陈达,朱武,杨春哥仨见过杜兴,杜兴也介绍金毛犬段景住。

双方见礼寒暄,迅速整合队伍,也是分为三队。牛羊贩子驱赶牛羊开道,杨春,朱武领着老弱紧随。史进,陈达率领骑兵断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去。

而就在众人离开后不过半个时辰。

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犹如潮水般的骑兵杀奔而来。高头大马之上全是身躯魁梧,手持利器的汉子。看着狼藉的战场上满地尸体,一个个鬼哭狼嚎。

少部分人留下来掩埋尸体。

大队人马寻找牛马留下来的痕迹,杀气腾腾地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