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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个月,办厂迟迟没有消息,哪怕多次试探,村长也没给出明确答复,这让乔木很失望。

难道说村长年纪大了,不像年轻时那么有魄力了?还是说现在的政策已经严苛到村办企业不能扩大产能?

望着阴沉沉的天,乔木坐在屋檐下皱眉思索。

“乔木,难得休息,没出去逛逛?”正在晾衣服的黄娟见她发呆,笑着问。

乔木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奇怪地看着她:“今天没太阳,竟然还洗了这么多衣服,不怕发馊?”

黄娟笑嘻嘻道:“最近太忙,积了一堆脏衣服,再不洗可没替换的了。”

乔木白了一眼:“懒鬼。不过你衣服是最多的。一个季节能有两身换洗的就不错了,你居然有四五身。”

“怎么,羡慕了?”黄娟得意道,“我妈、我姨、我姑给买的。”

“呵,谁羡慕。真难为你都带来了。怎么上的火车啊?那么挤。不过,亲戚挺多呀。”

“我爸他们买站票送上火车的,我可没花太多力气。”黄娟笑得甜蜜,“家里亲戚关系亲近。”

这是一个被家人宠着,生活在蜜罐里的姑娘。

“我出去一会,中午不回来吃了。”想到最近没去林子里摘水果,很多应该已经成熟,乔木坐不住了,交代黄娟一声,背上竹篓往外走去。

“哎,乔木,你去哪儿,天要下雨!”黄娟冲着乔木的背影喊道。

乔木头也没回的挥挥手:“不怕,到处是芭蕉叶。”

黄娟见这人越走越快,转眼被树木挡住身影,只好叹了口气,继续晾衣大业。

走在村尾往雨林的小路上,乔木不时看向两边郁郁葱葱的树木。

这些树木高大笔直,缠绕着藤蔓,上面点缀着或白或红的小花。

越往林子里走,空气越是潮湿闷热,头顶枝叶茂密,遮住了天空,哪怕不是阴天,光线也不多,更何况此时阴云密布呢。

头顶一个炸雷响起,雷阵雨倾盆落下,打在树屋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乔木盘腿坐在里面,手里握着刚写好的信。

自从第一次无意到了这片果林,一旦有空乔木就跑过来,为了方便,便给自己搭了个树屋。

宿舍不存在私人空间,而这个蹩脚的树屋是想安静呆着时无人打扰的秘密基地。

雷阵雨下得急,停得也快,转眼林子里又恢复了闷热,要不是湿度变高,谁知道刚下了一场疾雨呢?

天色不早,乔木跳下树屋,拎起捉到的两条鱼、一捆野菜就要回知青点。

“有人!有人!”突然怪叫声响起,一个黑影朝乔木冲了过来,来势汹汹。

乔木不明所以,见有人攻击,条件反射般的回击,一脚踹中对方。

“啊——”

惨叫一声,那人瘫在了烂泥里。

烂泥混着枯枝败叶,散发出腐败的气味,将趴在上面的人糊了一脸一身,重重落下时烂泥点子还溅出老远。

看到对方的惨状,乔木龇牙咧嘴,一副不忍卒睹的样子。

那人趴在烂泥里,过了足有一分钟才挣扎着抬起头,恶狠狠地望向乔木。

乔木见对方满脸黑泥,只能看到一对眼白,不由乐了,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

对方:……

“揍他,揍他!”突然,又一声怪叫响起,乔木看过去,原来是一只金刚鹦鹉,天蓝色羽毛披满全身,一对豆大的眼珠骨碌碌乱转,灵气十足。

“原来是你这个小家伙作怪!”乔木乐了。

不过并没有去捉,而是走近泥坑,将攻击她的人用藤条捆上,不急不躁的盘问:“哪个村的?叫什么名字?”

对方先是垂着头不回答,在乔木再三逼问下,眼珠一转,说:“我是孟大,红星村的。”

“哦,那你说说村长叫什么?”

“白老七。”孟大脱口而出。

红星村,乔木是知道有这么个村子的,当然也知道村长确实外号“白老七”,只是这些消息任何一个人在镇上稍微打听下都能知道,因为离镇上最近的村子就是红旗村、红星村两个。

“为什么要攻击我?来这里干什么?”乔木继续追问。

孟大眼神闪烁:“来抓野味,把你当坏人了。”

这话纯属瞎编,乔木自问不是女生男相。

这人不像混混,她暗想。而时间也不早了,不想废话,一掌劈在对方后颈,将人砍昏迷。

随后,她搜起身来,在对方的衣兜里搜到几张绿色外钞、几张纸币。

“奇怪,普通人家可没有外钞。”心下生疑。

站起身抬头看了看周边的树木,朝一棵两三人合抱粗细的大树跑去。

大树底部被藤蔓缠绕,而有数根枝条有断裂的痕迹,乔木心里“咯噔”一下。

费了老大劲儿扯开藤蔓,露出里面的树洞,曾经空荡荡的兔子洞里此时突兀地放着一个破布口袋。

扯开口袋里面竟然有大叠绿色外钞、本国纸币及黄鱼。

藏起这口袋的定然不是良善之辈!

扯着口袋的手忽然如同被火焰烫到,往后缩了缩,乔木心情沉重,镇上派出所只有两三个人,平时处理的都是芝麻绿豆般的破事,比如哪家泼妇骂街,哪家糙汉大老婆,或者谁家的鸡被偷了,谁家的红薯被偷扒了。而眼前这个案子极可能恶劣无比,是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以处理的。

想来想去,乔木最终将孟大死死绑紧,塞住嘴巴,将他藏到树洞里,并重新封上洞口,扫去痕迹,还找了石头堵上。

一时半刻,相信无人都发现。

这个树洞还是抓兔子的时候发现的。

忐忑不安的乔木决定去县里公安局报案,不知道这会有没有专门负责这类案子的主管人员。

一回到村里,乔木径直跑去村长家请假,并没有透露口袋的事,不确定附近的村民有没有又到了什么程度。知青全加起来也无法和村民抗争,只能偷偷行事。不是不信任村长,而是秘密知道的少了才是秘密,不会露馅。

从没请过假,平时农活干的还挺不错,又有奶奶的面子在,队长爽快地批了假。

次日一早,乔木早早起来,步行往县里赶。一路跋山涉水,到了县城的时候是九点,县里各行政办公部门都已经上班,公安局也不例外。

在公安局大门对面的国营饭店里点了碗米线,一边吃,一边悄悄观察对面的公安,试图了解情况,比如类似的案子应该找谁,谁能顶得住压力好好办案;会不会有作为内线将报警举报的人透露给嫌疑犯,导致被报复?

乔木自己是不怕的,但却怕罪犯祸害其他知青甚至村里,那不是给人招祸吗。

一顿早饭吃了二十几分钟,连汤底都喝了个干净,乔木才有了初步了解,但还是觉得了解的信息不够,不敢轻易下决定,这毕竟是事关多条人命的大事。

犹犹豫豫了许久,唯恐疏忽的乔木只好求助阿尔法:“阿尔法,赶紧帮着查查,报警报给谁才靠谱?”

阿尔法并不回应。

乔木毫不气馁,不停呼唤。

阿尔法只好道:“我只是观察仪,不是金手指,无法提供帮助。”

乔木嗤笑道:“能带着我的精神体穿越黑洞,会连基本的信息查询都做不到?骗谁呢?”

阿尔法沉默。

乔木继续道:“万一报错案,被报复,丢了小命,只好浪费能量前往下一个世界,得不偿失。给你一分钟,快点查查。”

阿尔法:“……这是违反规定的。”

乔木:“这不是为我本人谋利,相信可以特殊问题特殊处理。”

一分钟后,阿尔法:“副局邓建国。”

乔木暗喜,咬着唇想怎么将信送给这人。

正好,还要去邮局,还有时间好好想想该怎么做。

抹了抹嘴,乔木背起大竹篓出了国营饭店,往邮局走去。

邮局离国营饭店约莫两百米远,走过去也不过几分钟。

邮局门口立着一人高、刷着绿漆的邮筒,只要从投信口投入所要邮寄的信,就完成了寄信。当然,你的信件上要贴足了邮票才行。

站在邮筒前看了又看,兴致勃勃。

这个东西后世的邮政博物馆有展出,包括油着绿漆的二十八寸自行车、邮政员的绿色大檐帽及绿色制服。二十一世纪,物流公司、快递公司蓬勃发展,邮政服务已经衰落,极难再看到这种绿色,没想到今日有缘,只能说时间真奇妙。

站在邮筒边也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引起路人的关注了,见不时有人看她一眼,乔木忙走进邮局。

来到柜台前,买好邮票、信封,将信件封好,投入邮筒。

随后前往负责收寄包裹的柜台,要了包裹单填好,将要寄的果干及十几斤大米用专用的邮袋装好,大头针缝好口,交给工作人员称重。

工作人员称完重,将需要的邮资告诉乔木,乔木付了钱。

手脚麻利的工作人员很快将这单业务处理好,并将包裹单的底联给了乔木一张。

乔木接过底联,谢过工作人员,离开了邮局。

邮局边上是一处居民区,有好些孩子在玩耍。乔木看见这些孩子,眼睛一亮,想到了怎么将信息匿名递交给邓建国。

她走到隐蔽的地方,快速换了身衣服,又把脸涂涂抹抹,扮作一个瘦小男人模样。

走到玩战斗游戏的孩子跟前,找到其中一个领头、看着机灵的八九岁男孩小声道:“小朋友,你是儿童团员吗?”

小男孩看了她一眼,点头说:“我当然是。”

乔木点点头,指指旁边不远的墙边道:“到那里,叔叔有事找你帮忙。”说着,一步跨到墙边,还朝小男孩摆手。

这个小男孩是最大的孩子,也没人提醒他注意人贩子,就大咧咧地跟了过去。

乔木见他过来,蹲下身子,小声说:“叔叔是地下党员,有一封鸡毛信要送给公安局的同志,你能帮忙吗?”

小男孩眼睛亮了,两手捂着嘴小声说:“我可以。”

乔木将封着犯罪分子信息的信递给小男孩,小声道:“交给公安局的邓建国同志,记住了吗?”

小男孩接过粘着根鸡毛的信看了看,小心翼翼地装在口袋里,重复道:“公安局邓建国同志。”

乔木摸摸他的头,神秘地道:“对,就是邓建国。”

小男孩小手一挥道:“知道了。我认识邓建国,他是我邻居。”

乔木一听,这最好不过了,不会送错人,不过还是交代:“记得要保密,动作要悄悄的,不要引人注意。”

小男孩忙点头,说:“我现在就去送信了。”

乔木夸奖道:“好,出发吧。会记住你的贡献的。”

小男孩笑着点点头,一溜烟往公安局跑去。

乔木赶紧恢复原貌,却一直悄悄盯着小男孩,唯恐遭遇意外。

小男孩一路跑进公安局,进了副局办公室,正是那位叫邓建国的公安人员的办公室。

小男孩关上办公室的门,又侧耳听了听,才气喘吁吁地将鸡毛信掏了出来。

他神色认真地问邓建国:“邓建国同志,这里有一封给你的鸡毛信,请你慎重处理。”

邓建国正在看报纸,看到邻居家的小胖一路鬼鬼祟祟地跑了进来,还说这样的话,不由笑了。

他放下茶杯,故作严肃地问:“好,伯伯会慎重处理。”

小胖这才将手里的鸡毛信双手递给邓建国:“同志,这封鸡毛信是作为儿童团员的王小川同志送过来的,请一定尽快处理。我相信我们这个情报十分困难。”

邓建国差点笑出声,没想到小胖还是个戏精。不过,他还是配合道:“好,我一定尽快处理。”

小胖这才松开邓建国扯信的手。

邓建国拿过信,仔细看了看,信封上还真粘了根鸡毛,尤其信封上还写着“邓建国同志亲启”。看这字迹,明显是成人所写,不像是娃娃们捣乱。这让他收起了戏谑之心。

见小胖正专注地打量他的表情,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糖递给小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不想走,就坐在那里等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