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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洋滩海边,晚风习习,远处高楼林立,灯火辉煌,倒映在海水炫处一条亮丽的彩带。

周浩和马逸明坐在棕榈树下的石条椅上抽着烟。没有第三者在场,周浩格外放松,说话原形毕露。

周浩说:“马逸明,老子为了你办事顺利,就差贪赃枉法了。你可不能摆烂。”

马逸明说:“我就搞不懂,你干嘛要这么帮我。”

“我喜欢干那种让人服气的事情。这叫征服。”周浩转头嘻笑道,“跟着我干,你必须得服我,要不你不会死心塌地。我讲得对吧?”

土匪!他妈的……这哪里像个公安局副局长的样子?马逸明想嘲讽几句却找不到合适的词儿。——这句话好像没毛病。

和周浩交往,马逸明大开眼界。这个富二代家世优渥,性格却桀骜不驯。有福不享,偏偏爱上警察这个职业。马逸明想了,如果自己和周浩换个个儿,他马逸明都不知道快活成什么样了。欧晓萌那种女朋友至少来一打,天天变着花样玩节目。还开什么小思域?至少搞台法拉利玩玩……妈蛋!人和人真是不一样啊。

马逸明忍不住说:“那,你打算让我跟你混成什么样啊?”

周浩说:“我没功夫给你上政治课。你要混成什么样?我告你啊,你就和我一样,干刺激的事儿!”周浩吐出一口烟,“当个城市英雄。用最简洁的话来说,就是干掉坏人保护好人。”

马逸明转头瞅了瞅周浩,周浩瘫坐在椅子上,两条大长腿放肆地劈成一个八字,脸上居然还有几分顽皮。这货年纪恐怕有三十四五了吧?还是个副局长,怎么说话像小孩?和他平时威风凛凛精干彪悍的风格大相径庭。难道,这就是那些心理学家所谓的本真?——每个男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小孩?

周浩继续道:“我对政治说教不感兴趣,锄强扶弱匡扶正义,这就是我从小的理想和信念。不过,我可从来不会在局里面说这个话,会闹笑话,就在你面前说说。我的直觉,你和我是同一种人。”

“你第一次入警考试我就确认,你就是年轻十岁的我!所以,我得培养你。另外要说的是,你在非洲干了那么多大事,很合我的胃口。我很喜欢。”

马逸明默默地听着周浩吹牛逼。

“马逸明,你有偶像吗?”

被周浩东扯西拉,两人说话的氛围不知不觉变得活泼幼稚起来。

马逸明想了想,有!马逸明说:“我的偶像是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粟裕,我湖南老乡。”马逸明叹道,“可惜我这辈子都成不了他了。”

“确实,那你差远了。马逸明,你喜欢奥特曼吗?”

马逸明一哆嗦,确认,周浩心里住的是一个奥特曼!这些富二代他妈的……

“什么?奥,奥特曼?”

“对!奥特曼!你,我,孔杰,郑秃子……你们都要变成守护广惠的奥特曼!”

周浩在椅子坐直了身子,把烟往地下一扔,双手架了个十字手刀,嘴里大喊一声:“这个星球的未来,让我们夺回来!”

一轮圆月挂在天边,周围的棕榈树摇曳无声。

马逸明瀑布汗都快下来了,这货原来是个疯子……

年轻的马逸明其实不知道一件事,当一个成年人在另外一个成年人面前没有丝毫避讳显露童真,已然把他当成了最好的兄弟……

半岛大厦刘仪伟的办公室。刘仪伟、刘俊伟、刘成伟都在。

刘成伟在冲茶。

刘仪伟说:“成伟,那个邓局长什么话都没说?”

“没说,我都没见着他人。是规划技术科的人通知我的,并告诉我三天之内会公示。”刘成伟给几个人递茶,“我都有点莫名其妙,好消息来得太快。呵呵。”

刘俊伟说:“仪伟哥,会不会是吴副市长帮忙的?”

刘仪伟摇摇头:“吴副市长早先和我打过招呼,说顺其自然,他没办法插手。接到成伟的讯息我致电感谢他还蒙在鼓里,他也觉得有些意外。”

“吴副市长后来帮我去打听,据说是那个邓秉宽邓局长顶住了多方压力给我们批下来的。为这事儿他和城东区的人差点儿翻脸。嘿嘿。”

刘俊伟说:“照这么说,那这个邓局长可是帮咱们出了大力了。”

刘仪伟点头道:“是。”

刘成伟有点不明白:“那我去邓局长办公室,人家根本就不愿意见我,我打他手机他都不接。”

刘俊伟望了望刘成伟,两人面面相觑。

半晌,刘仪伟说:“估计是小马那边促成这个事情的。”

刘俊伟说:“不可能。小马办事比我们还牢靠?”

刘仪伟微笑:“你不信,打个电话问问小马。”

刘俊伟犹豫了片刻,笑笑地拿出手机开了免提,电话通了。

刘俊伟说:“小马,城东区那个项目批下来了,你知道这个事吗?”刘俊伟冲着他两个兄弟挤挤眼。

电话那头的马逸明声音平淡:“哦,俊哥啊。我知道的。”

“哦……”刘俊伟看了看他两个兄弟,继续道,“小马,邓局长那边你看要怎么打发才好。人家可帮了大忙,咱们不能欠人家人情。”

“不用打发。俊哥,邓局长那边别再去联系了。这个事情这样就好。去了反而给人说闲话。”

刘俊伟正待继续问下去,刘仪伟递了个眼神过来。刘俊伟忙道:“好,那就听你的。”

摁掉手机。刘俊伟说:“仪伟哥,要不要让小马过来一趟给我们讲讲?”

刘仪伟微笑道:“过来讲什么?这样挺好。给小马留点儿空间吧。话说太白就没味儿了。”

刘仪伟喝了口茶:“不骄不躁,不冒进不邀功,这个品性好。他想讲,自然会讲,他要不方便讲,我们就不要去问他。”顿了顿,刘仪伟说,“小马不错,是个能成事的。我们家晓斐没看错人。”

刘俊伟笑笑地说:“那还有我呢。是我没看错他先。”

三兄弟哈哈大笑起来。

刘成伟一拍沙发扶手,意气洋洋:“仪伟哥,小马这可又立下一大功了!咱们这个项目一落地,广惠的汽车市场可就被我们圈了一大半啦!”

刘仪伟微笑不语。

电话那头,马逸明的办公室。马逸明摁掉手机,歪着头细想,没准儿董事长正夸着自己一句:小马是个能成事的……

马逸明脸上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