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一晃而过。
接到徐秋从府城传来的消息,李凌峰在魏源临行前又见了他一面。
“徐护卫已经先行一步到府城安顿,魏大人如果有需要可以到东街挂文墨居招牌的店铺联系他即可。”
魏源闻言并没有多问,只是拱手辞行,“下官多谢大人。”
赣洲府城。
徐秋借了一袭洗得发财的旧衫,扮作给府衙运送瓜果蔬菜的走卒,推着个破旧的木板车,载了两筐菜就朝着大门而去。
“站住,你是何人,怎地没见过你?”
门口的卫兵虽对他破破烂烂的形象有些嫌弃,但瞧着那张面生的脸,还是尽职尽责的开始查问起来。
徐秋手上动作一顿,忙腆着脸陪笑道,“官爷,草民牛蛋,是给衙门灶房里送菜的,原先这差事是林捕头给我三爷办的,我三爷昨日送菜回去摔了腿,这才叫小的过来。”
那卫兵斜睨了他一眼,见徐秋脸生得憨直,目光坦荡,放宽了两分心,“哪位林捕头,你既然顶了你三爷送菜来,可有凭证?”
“自然有的。”徐秋从怀里摸出一个木牌递了过去,“是衙门里的林青平林捕头,这木牌是我家三爷的。”
卫兵确实知道衙门里有林青平这个人,本家还是赣洲城里的商贾富户,虽不知走了什么门道进的衙门做捕头,但平时却大方得很,他们也受过对方的恩惠。
若平时自然不会如此盘问林青平的人,只是这两日府衙戒严,徐秋又是个生面孔,自然得问清楚才敢放人进去。
见徐秋口齿清晰,答有所问,卫兵这才与另一人对视一眼,“原来是林捕头,我等奉命守卫,见兄弟面生多问了几句,还望体谅则个,哪日散值了我们再请林捕头痛饮一番。”
说着,两人才笑着将路让开。
徐秋规规矩矩的向两人告谢,这才推着板车慢慢悠悠的走进了府衙之中。
苏密等人毕竟早早来了此处,虽然行动受限,但在府衙之中,多多少少能得到点风声,比刚安顿下来的徐秋了解如今的形势。
他们虽然在府衙中有林青平这样的人手在,但碍于赣洲氏族把控得严实,只能做捕头差役这样的下手,若是要品阶,除了朝廷调遣,难如登天,因此在高处没有什么话语权。
他此番乔装进府,也只为了向苏密等人打探一些消息,因此借了‘牛蛋’的名头过来。
推着板车,徐秋不慌不忙,遇见府衙里的差役,问了去灶房的路,将板车找了位置停放好,这才趁着借口去茅厕的功夫,摸到了苏密等人所在的院闱。
林青平带着几个衙役守在门前,见徐秋拎着食盒过来,对着身后的差役道,“送饭的人来了,兄弟们再坚持片刻就换岗了,待换岗后本大人带你们去酒楼里吃香的喝辣的。”
几名衙役闻言目光被吸引过去,心驰神往,也没看徐秋,七嘴八舌交谈起来城中酒楼的饭菜。
林青平不动声色的朝徐秋递了一个眼神,便由着他走了进去。
苏密等人被软禁在这庭院之中,先前两日还如热锅上的蚂蚁,辗转难眠,如今倒是有了摆烂的趋势,心中虽然气愤,但又别无他法,无可奈何之下倒是安静了许多。
徐秋来的时候,三位大监一开始还以为认错了人,面面相觑良久,却也知道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将人带进了房里。
“徐护卫,不知李大人如今在何处?”
徐秋向三人抱了抱拳,却没接话,反而问道,“苏大人呢?”
三人神色有些尴尬,“苏大人今日被那赣洲知府请客出去,现在不在此地,不知李大人如今身在何处,赣洲这帮杀才,胆大包天,不仅软禁我等在此,竟欲对李大人不利,待我等回京,必然让陛下降罪于他们!”
欲对李凌峰不利?
虽说之前在船上这帮人就派人刺杀过李凌峰,但三位大监即便心知肚明,也不会在此刻提起此事,莫非他们还在计划些什么?
“劳烦三位公公与我仔细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徐秋不能久待,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从院中退了出来。
有衙役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谩骂道,“怎地送个饭磨叽了这么久,滚滚滚,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徐秋连忙赔罪,见林青平挥手,这才心事重重的转身,急匆匆的离开了。
他没想到,他们如此隐藏,自家公子的下落却还是被人出卖了,这帮人将各县的县官召集过来,不过是给魏县令设下的鸿门宴,只怕,那个出卖公子下落的人,待魏县令等人离开后,就要对公子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