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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顾凉感觉到淋在脸上的光线有些刺眼,从醉意中清醒,缓缓睁开眼睛,坐起身摁住太阳穴,意识缓慢地回笼。

反应过来之后,她嘴角扯了扯。

……大意了。

即便已经尝试过这么多次,还是对“顾凉”的酒量之渣没有清晰的认知。

喝不了一点,就是真的喝不了“一点”。

“妻主,感觉好些了么?头可还难受?”

青岚温润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男人拿着一碗清粥,小声的放到床边,很自然的接过她手上的动作,替她轻柔的按压着穴位,眉宇间是清浅的担忧。

他微凉的指腹力度掌握得极好,原本宿醉的不适感缓缓烟消云散。

顾凉神色微松,轻握住青岚的手,点了点头,“阿岚放心,我没事,已经好些了。”

青岚叹了一声,“妻主,昨日忘了说,那些酒不是酒馆买来的,是耆老们自酿带来的,比北境的烧刀子酒还烈些,只是清爽入喉,叫人不觉得难喝,后劲却很足,所以即便是一点点,也……”

顾凉默默无语。

她还为自己躲了酒而沾沾自喜,结果那些老人精直接在大气层。

青岚见她神情有些挫败,似是在腹诽自己的酒量,又觉好笑的抿起唇,把粥递给她。

“妻主,喝点清粥润润嗓,然后便赶快梳洗吧。”

顾凉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见他今日穿了身水云色的衣衫,未施粉黛的脸精致俊美,发上戴着一支经过仙客来技术改良过的兰花金簪,是青蓝的色调,衬得他清冷又沉静。

这般打扮的青岚,直接精准狙击她的审美点,看得她心念一动。

“这粥,阿岚也尝过?”

青岚疑惑的看了眼碗里的粥,他只吩咐栀香去煮,倒也是未曾尝过。

但这白粥,不就是米配水么……难不成还会难吃?

“妻主,怎么了?可是粥味道不对?”

顾凉不怀好意的勾起唇角,把碗搁到一边,拉住青岚的手往床上扯了下,未设防的青岚直接被她摁进被褥里。

顾凉低头,亲了下他的鼻尖。

“不是,粥味道很对,就是想让阿岚也尝尝。”

青岚倒在被褥里,鬓角的发微乱,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俊脸微微涨红,含羞带嗔的推着她的手,“妻主,我等会去厨房试试就好,这会还是尽快洗漱……”

说着就想起身走开。

顾凉呼吸微窒,这欲拒还迎的撩拨还真是被她正君拿捏得炉火纯青。

见他眉眼都是羞意,顾凉哪会让他走,单手压住他的纤腰,以一种禁锢的姿势抵着他修长的脖颈,上位的压迫感更为浓烈。

语气颇有几分被拒绝的不满。

“怎么,阿岚今日不想同我亲近了,先前你在床上,可不是这般生分……”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妻主是怎么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话的!

青岚凤眸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拽了拽她的衣袖,还想提醒她不要乱说浑话,“妻主,你……”

不等他说完,门外蓦地传来一声轻笑。

尔后便是一人好整以暇的声音。

“我倒是没想到,端正自持的顾君,平日里与夫郎都是这样相处的,今日一见,还真是有趣、有趣。”

听出来人的声音,顾凉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看了眼脸色同样尴尬的自家正君,无声的开口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青岚整理了下衣襟,用口型回道,“在院子里等了一个时辰了。”

顾凉压了下太阳穴,把青岚鬓角被自己搞乱的发拨正,轻轻吻了下他的唇瓣。

“我先梳洗。”

被她这猝不及防的一下搞得一怔,青岚捏着被角,清俊的脸上泛起一层薄红。

没听见回应,门外的人倒是自来熟得很,懒洋洋的站在门口。

“顾君不必着急,本殿也就等了一个多时辰罢了,正巧你这院里这些花还没欣赏完,既是昨夜宿醉,顾君大可同正君再休息会,不碍事儿。”

“顾君别误会,方才这话,没有催你的意思。”

“本殿也只是在花厅坐等了许久,听江主君说你该醒了,才过来的,没听到很多不该听的。”

顾凉穿衣的动作顿了下,忍无可忍道,“殿下稍候,学生梳洗下即可。”

再不回她,这八卦头子指不定又脑补了些啥剧目。

顾凉草率的梳洗了一下,走出院子时,就看到负手站在庭院中赏花的李景霂。

那人玄袍直立,姿态闲适得跟视察自家后花园一般,脸上的神情那叫一个容光焕发。

上一次见到她这种神色,还是在玄武大街,近距离欣赏李云霁和那三个男人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完美猜出她心理状态的顾凉:……这个八卦头子,真别太容易猜了。

但是面对不请自来又等了很久的上级,她还是敛了神色,端正的拂手行礼,淡声问道,“殿下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吃瓜……不是。”

李景霂握拳,轻咳了一声,纠正道,“是有件事比较棘手。”

顾凉善解人意的没听到她前半句话,引着李景霂朝书房走。

“既是有要事,殿下,这边请。”

李景霂走进顾凉的书房,看见里面的布置素雅简洁,稍稍颔首,倒是极贴顾凉的秉性。

她环顾了一圈,视线落在一张绘着竹林的屏风后。

只因那摆了一张极不搭调的黄花梨矮榻,上面还被人精心铺了一层松软的鹅绒垫子。

李·脑补帝·景霂眉峰不露痕迹的挑了挑。

……很难不多想。

但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殿下,就勉强当作是顾君温书太过刻苦,需要歇在书房,“特意”留的如此富有“情趣”的床吧。

李景霂嘴角噙着几分笑意,神情微妙的坐下。

顾凉给她倒了杯花茶,直接问道,“殿下,可是春意浓出了什么岔子?”

李景霂点了点头,笑道,“不愧是顾君,我这次来,的确是因为春意浓。”

顾凉眸色微暗。

春意浓按原计划,会在今夜举行初赛,截至目前,基本所有的门票都已经发放出去了,目标客户基本都收到消息了,各地州参选的花魁们也都准备妥当了。

这种时候出纰漏……

李景霂接着说道。

“不知是哪个青楼送来的傻男,昨夜趁乱跑了出去,把今日要用的选票都用水淹了。

那男的也是个蠢笨的,一顿瞎跑不认路,最后也不知是累了还是如何,又逃回了原先的房间,一直念叨着春风不渡的东家黑心,抓他这种良家子到烟花柳巷……”

那傻男吵了大半宿,哭着闹着非要见春风不渡的东家,真是让她如今想起来都觉得头痛的程度。

李景霂紧忙喝了一口花茶,继续道,“我去问了,那傻男抵死不说他是谁的人,只说是被我的人抓来的,还想让我把来参赛的花魁全给放走。”

服了。

她这么个有良心的好东家,竟被人指控是二道人贩子。

顾凉皱了皱眉,说道,“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既说是良家子,又是被人抓来的,验明文籍便是,若能拿得出,便当良家子送走,若是拿不出,那便是黑户,自有京畿卫来查是谁抓的他。”

李景霂压着眉心,缓缓点头,“那傻男处理起来也简单,主要是今晚的选票。

先前七录书斋从江陵送来时也没备多一份,全被那傻男给淹了,没有特制的防伪标印,也怕有人弄虚作假,顾君……你可还有旁的方法?”

顾凉蹙了蹙眉。

那选票的形式也是她先前提议的,怕有人刷票搅事,所以搞了点比较复杂的防伪标识,还特意把厂子选在江陵。

如今被弄坏了又来不及送新的票,看来只能想办法换形式了。

“殿下,学生记得,仙客来最近研制出了一种新布料,叫做流光纱,夜间光线照耀下,纱料上会闪烁着潋滟的微光,也可做防伪用。

既是初赛,那便让观众与参赛者稍微近距离些的互动也未尝不可,隔着一层纱幔,观众可以将流光纱系在心仪的花魁手上。”

这是她穿过来前,公司联谊上用过的破冰手段。

虽然不懂是哪个实习生出的主意,但小年轻都喜欢这种,想必也算是有点仪式感吧。

“听起来倒是不错,但荀老板那里存货可够?”

“殿下,系在手上的不需太多布料,几匹便差不多够用,具体的可同荀老师商议,春风不渡可是仙客来的老主顾,春意浓又是个推广的好机会,想必她定然愿意。”

李景霂一锤定音,“好,那我便让华一走一趟。”

“嗯。”顾凉微微颔首,看见李景霂的茶杯空了,也没有再续的意思,送客的意味十分明显,“殿下可还有旁的事?”

李景霂也不在意,拿出三张入场票,递给顾凉,“顾君,春意浓既是你的主意,也带家眷去看看吧。”

言罢,她缓缓起身。

走到顾凉身侧时,想起什么,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顾君,恭喜。”

……这是在恭喜她得了会元?

顾凉有些诧异的抬眸,便见那张冷峻的脸上满是欣慰之意。

“多谢殿下。”

李景霂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起身相送。

“不必客气。”

“可惜……”李景霂神色顿了下,似有遗憾,又缓缓笑道,“不过无事,你错过的,本殿日后都会为你补回来。”

顾凉目送着那道玄色背影离开,思绪又回到她方才那句“可惜”上。

……可惜什么?

想了两下也没什么头绪,顾凉伸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尝到这花茶苦涩的味道,眉头一皱。

非常难以言喻的味道。

……忘放糖了。

她又看了眼李景霂空了的茶杯,冷淡的眸色微暖,唇畔不经意间缓缓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