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魔法真是奇妙,你觉得呢?女士……”
那个话音落下的瞬间,摩根·勒·费伊只觉得心跳如擂鼓般轰鸣,血液在耳中奔涌嘶吼。
声音来自背后?
维泽特化身的默默然分明在她面前,翻涌的黑雾将一只只魔法生物撕碎。
这突然在背后响起的声音……
究竟属于谁?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她宛如本能般地转过身躯,撞入她视线的,是一双锐利无比的银色眼眸,瞳孔与眼白皆是冰冷纯粹的银色。
是维泽特召唤的金雕守护神!
是那个被她嗤之以鼻的守护神咒!
滂沱的雨声、魔法生物的嘶吼、默默然的翻涌声……整个世界仿佛被抽了真空,陷入一片死寂。
摩根·勒·费伊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灰般的惨白。
天地在她脚下疯狂旋转、颠倒,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将她紧紧攥住。
她僵立在原地,宛如一截被蛀空的朽木,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着,随时都会栽倒在地。
金雕守护神扇动着翅膀,羽翼拂过摩根·勒·费伊,仿佛带着某种具有引导性的力量,让她如提线木偶般再度转身。
她的视野重新聚焦,无论是空中还是地面的魔法生物,都被维泽特消灭殆尽,环绕维泽特周身的黑雾也尽数消散。
维泽特身上甚至没有沾上泥泞,雨水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滑落,神情平静得仿佛刚刚只是散了个步。
他抬起手臂,动作从容不迫,如同贵族迎接自己豢养的猎鹰。
金雕守护神收拢羽翼,稳稳地维泽特抬起的小臂上。
它那银色的头颅微微转动,最后看了摩根·勒·费伊一眼,旋即化作璀璨的银光消散在空气中。
星星点点的银光如同倦鸟归林,轻盈地融入维泽特的身体。
摩根·勒·费伊像是被金雕守护神的眼神刺激,再次扬起魔杖指向维泽特,天空、地面又涌现出数只魔法生物。
“女士,请接受我迟来的……”维泽特的语气中听不出丝毫歉意,“歉意。”
“我需要优先做一件需要专心的事情,不得不将我们的谈话……暂时搁置于次要位置,比如放到现在。”
……
对于维泽特来说,分析摩根·勒·费伊通过灵魂理解与“灵魂力量”能发挥什么效果,以及摩根·勒·费伊想要做什么,仅仅是计划的第一步。
所谓万事开头难,他之所以要耗费精力做那么多事情,核心目标在于摩根·勒·费伊发明的那个可以制造“血腥玛丽”的仪式魔法阵。
他必须对摩根·勒·费伊的魔法能力有更多了解,确保自身安全,避免再次出现昏迷之类的意外,才好将计划开展下去。
至于如何获得这个仪式魔法阵,他还有很长的一段路需要走。
无论是以赛亚会还是摩根·勒·费伊,都绝不会给予足够充足的时间,让他从容走完这段路。
因此他必须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竭尽全力在最短时间内,找到获取仪式魔法阵的方法。
更重要的是,既然摩根·勒·费伊是“血腥玛丽”的发明者,那就有极大概率,她还是以赛亚会这次计划的发起者。
此刻他算是与主谋者直接对决,又岂会放过这个绝佳机会,不从摩根·勒·费伊那里深挖出计划的后续动向呢?
令人遗憾的是,摩根·勒·费伊先前发起的一系列进攻,完全没有超出维泽特的预料,就连中途说出的各种挑衅话语,也着实有些无趣。
不过,幸好维泽特的运气不算差。
虽然他没能从摩根·勒·费伊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但是他与卢娜沟通十分愉快,还在这个过程中,找到自己需要的线索。
……
“你理应不会介意吧?”维泽特继续说道,“毕竟你总能将事情做到恰到好处,尤其在划破衣服方面,展示出可以称之为大师级的精湛控……”
这次轮到摩根·勒·费伊不作回应,黑紫色长袍上的线条又一次亮起,森然的绿光在魔杖尖端酝酿而出,“阿瓦达索命!”
维泽特周身迸发出刺目的电光,伴随着低沉的轰响,与摩根·勒·费伊释放的索命咒擦身而过。
森然的绿光掠过维泽特砸向地面,炸开一个焦黑的坑洞,草屑与污泥四散飞溅。
“啊,看来我高估了你的雅量。”维泽特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刻意的惋惜,“实在有失身份……”
“我以为……作为曾经阿瓦隆的王,应该配得上与之相符的气度,至少要更加宽宏大量一点。”
“阿瓦达索命!”摩根·勒·费伊依旧没有回应,魔杖再次泛起森绿亮光,又是轰出一记索命咒。
《古代魔法:迅捷之雷》电光包裹维泽特的身躯,让他再次避开袭来的索命咒。
与此同时,摩根·勒·费伊创造的幻象也开始发动攻击,赫布底里群岛黑龙咆哮而来,爪子裹挟着狂风劈向维泽特。
维泽特扬起魔杖施展《古代魔法:转瞬成盾》,银蓝色光芒从身体向外涌出,旋即扩散成一个球形魔法屏障。
赫布底里群岛黑龙的爪子被弹开,维泽特的声音依旧冷静,“女士,或许你误解我的意思了。”
“我的话并非挑衅,只是陈述事实而已。既然言语无法让你信服……”
他轻轻挥动魔杖,“那么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可能会更加直观地印证我的真诚。”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阵魔力波动划破空气。
天空与地面瞬间变得更加拥挤,又是数只魔法生物出现。
这些魔法生物的外形与摩根·勒·费伊制造的幻象一模一样,无论是猛扑的动作、喷吐的火焰,还是咆哮的节奏,都毫无差异。
“阿瓦达索命!”摩根·勒·费伊的念咒声有些颤抖。
尽管这个索命咒角度极差,根本不可能落在维泽特身上,他还是选择以《古代魔法:迅捷之雷》进行避让,确保不会发生意外。
两头火龙喷射的龙息在空中交织,两条蛇怪的凝视彼此对抗,八眼巨蛛的螯肢互相撕咬……
幻象与魔法生物之间的战斗陷入诡异的平衡,似乎有些难分伯仲。
维泽特适时地介入其中,抬起手臂打了个响指。
只听一声轻响,那些魔法生物如同一块块橡皮泥,在无形力量的强行糅合下,迅速融合为一体。
融合之后的它们维持着原来的模样,只是整齐划一地转换攻击目标,朝着摩根·勒·费伊亮出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