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工资到位,歌坛都被我干废 > 第317章 结局篇·最后的信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世界不总是以死亡,宣告一个人的命运,正如大部分的小说,都会以主角的顶峰作为结局。

2055年夏天,我偶然在家里找到了顾淼的专辑,来回翻覆摩挲了很久。可能因为是用卡纸盒子装的,从表面来看,它没有什么灰尘。

我拿着它,兴奋地像孩子拿着个玩具,是的,我总是爱这样摆弄,那些神秘且不知来历的新鲜玩意。

并且根据这张专辑,还有封套上面的签名,我产生了许多奇妙的联想,编织出了无数背后的故事,但却没能舍得拆开它。

不过,当时出版社有个编辑,他怂恿我去找黑胶唱片机器:“……去听听顾淼的歌吧,这可是三十年前就消失的传奇歌手,从那以后就没有像样的人类歌手了。”

我的脑海轰地一下炸开了,想起来好几部电影和纪录片,讲的似乎都是关于他失踪的后续。

我确实听进去了。

中古cd店的墙上,并排悬挂着大概二十到三十张各具风格的唱片,柜子里还有更多,但只是墙面,我就找到鲜少的亚洲面孔。

还有那张一模一样的专辑,在室内光的辉映下,宛如乍亮的天色,封面波光流泻,展露无遗。对于我这样,沉湎于文字的小说作者而言,音乐并非是一种能令我激动的艺术。起码,它常常居于末席。

然而,胶片机在响,真实实面对顾淼的这样复古、瑰丽和情感组成的音乐世界后,我仿佛穿越时空,被他展现出的一切深深吸引。

就像这里一首歌里唱的那样:“宁愿漫无目的地流浪,也不愿在熟悉的地方被囚禁。”

顾淼的消失发生在2025年夏天,那是虚拟偶像技术达到巅峰的一年。

那天,他在格拉斯哥的最后一场世界巡演结束后,走进了后台休息室,然后再也没有走出来。安保摄像头记录了他进入房间的画面,却没有捕捉到任何人离开。当他的经纪人沈真在演出结束四十分钟后推开门时,房间里只剩下一杯半满的威士忌和窗户上轻轻摇曳的窗帘。

调查持续了三个月。警方搜寻了整个苏格兰,再扩展到欧洲各国。社交媒体上掀起了“寻找顾淼”的风暴,粉丝们自发组织搜寻队伍,戴着印有他肖像的徽章走遍世界各地。但除了几则被证实为谣言的目击报告外,再无任何线索。

一年后,苏格兰警方正式宣布结案,将其归类为“失踪人口,疑似死亡”。

这就是为什么我开始写那本书,《水中幻影:顾淼传》。也许是出于对一位艺术家的敬意,也许是因为他的音乐曾在我最黑暗的日子里给予我慰藉,又或许,仅仅是因为我无法接受这样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历史的缝隙中。所以我花了三年时间追寻他的足迹,采访他的朋友、同事和家人,收集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录音、手稿和照片。

沈真是最后一个接受我采访的人。那是在京中的一家小茶馆,窗外雨水模糊了整个城市的轮廓。他的眼睛里有某种我无法解读的情绪,既像是悲伤,又像是一种隐秘的平静,我在猜测因为顾淼的事拜访他的刹那,对方会是怎样的心情。

“你知道吗,”他对我说,手指轻敲着茶杯,“有时我觉得顾淼从未真正存在过,他只是我们集体想象出来的一个幻影。”

“你是说,像虚拟偶像那样?”我问。

“不,”他摇头,“比那更复杂。虚拟偶像是技术的产物,而顾淼……他是我们对真实的渴望创造出来的。在一个越来越虚幻的世界里,我们太需要相信某种纯粹的东西了。”

这段话成为了我书中的结尾。《水中幻影》出版后,意外地成为了畅销书,被翻译成十二种语言。评论家称其为“对逝去时代的挽歌”,“致敬传奇歌手一生”。我参加了无数场签售会,回答了无数个关于顾淼去向的问题,但我能给出的答案永远是那句“我不知道”。

因为我确实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直到那封信到来。

那是《水中幻影》出版一周年的早晨,我打开信箱,发现一个没有寄件人姓名的浅蓝色信封。邮戳来自一个名为米尔戈尼亚的小镇,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

信封上只有我的名字和地址,字迹工整却带着某种不确定感,仿佛写信人的手在颤抖。

里面是一张折叠的纸,上面只有简短的一行字:

“尊敬的作者,拜读了您的大作,能否与您见一面?要知道,水是不会消失,只会不断变换。—— G.m.”

没有解释,没有详细信息,只有这个谜一般的句子和签名。G.m.——顾淼的拼写首字母是Gu miao。这不可能是巧合。

起初,我以为这是某个粉丝的恶作剧。每个月我都会收到数十封关于顾淼的信,有人声称在东京的地铁站看到了他,有人坚信他在澳大利亚的小酒馆演出,还有人认为他加入了西藏的一座寺庙。但这封信有些不同——它没有试图说服我什么,只是抛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暗示。

出于好奇,我搜索了“米尔戈尼亚”,发现它是智利南部的一个沿海小镇,人口不足五千,主要以捕鱼和旅游业为生。更让我震惊的是,镇上有一个名为“水形物语”的年度音乐节,正好与信中的那句话呼应。

我开始相信这不是巧合。也许,只是也许,这是一个真正的线索。

决定前往米尔戈尼亚并不容易。我的编辑认为这是浪费时间,我的朋友们警告说这可能是个陷阱。但有些事情一旦进入你的思想,就会像种子一样生根发芽,推动你不得不采取行动。

两周后,我站在智利南部的土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海盐的气息。米尔戈尼亚比我想象的还要偏远,镇上的居民对外来者投以好奇的目光,只因我是一个亚洲人。

在询问多次后,我发现当地的人对顾淼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反应。我在唯一的旅馆住下,开始了看似徒劳的探索。

第三天傍晚,当我几乎要放弃时,旅馆的老板——一位满脸皱纹的老人——递给我一张纸条。

“有人让我在你要离开前把这个给你,”他用蹩脚的英语说,“他说你会来。”

纸条上画着一幅简单的地图,指向镇外一处悬崖上的小屋。没有文字,只有地图和一个时间:明天黄昏。

那天晚上我几乎没有睡着,脑海中充满了各种可能性。也许这真的是顾淼,也许只是一个了解他的人,又或者,这一切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但无论如何,我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必须前往那个悬崖小屋。

第二天的黄昏来临得异常缓慢。我沿着地图指引的小路前行,空气中夹杂着松树的气息和远处海浪的咸湿。

道路逐渐变得崎岖,植被渐渐稀疏,直到眼前出现了那座小屋——一个简朴的木质结构,面对着无垠的太平洋。

我站在门前,心跳加速。这一刻我曾在梦中想象过无数次,却从未真正相信会到来。我抬手敲门,但门在我的指节触及之前就缓缓打开了。

屋内昏暗,只有一盏台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光线不足以看清房间的全貌,但足以勾勒出靠窗而坐的人影。他背对着我,面向大海,双手放在一台老式打字机上。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没有转身,但我想我应该看到了他。

(结局2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