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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文臣武将 > 第163章 太后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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韧秋和兰佩送完人折返,刚踏进门便被满室狼藉惊得脚步顿住,匆忙上前时,正撞见茉莉满脸焦灼地围着赵善打转。

“公主这是怎么了?”茉莉声音发颤,见赵善脸色苍白,忙转头冲两人急喊,“快去传太医啊!”

两人刚要抬步,赵善却忽然抬手,指尖泛着冷白,声音更是淬了冰般,全然没了往日的柔缓:“不必,我没事。”

众人皆惊得看向她,只见赵善闭了闭眼,喉间滚动两下,似在强行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气血,再睁眼时,眼底已无半分脆弱,缓缓坐回原位。

“公主,漱漱口吧。”茉莉连忙端上一盏温茶,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赵善接过茶盏,却没急着喝,目光扫过满地狼藉,语气冷得像深秋的霜:“你们快些把这里收拾干净,别留半分痕迹。”

“是!”三人不敢耽搁,立刻动手。

待洗漱完毕,赵善坐在镜前,看着铜镜里映出的自己,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藏着不易察觉的锐利:“茉莉,听闻近来太后娘娘,在给赵子涉和赵静找夫子?”

茉莉心头猛地一跳,抬眼便撞进赵善深不见底的寒意,那寒意让她指尖发凉,只能强压着不安点头:“是,宫中近来都在传这件事。”

“哼,真是祖孙情深。”赵善轻笑一声,笑意却没达眼底,反而添了几分嘲讽,“眼下好歹他们也算是我的弟弟妹妹,我这个做姐姐的,是不是也该去‘瞧瞧’?”

去往御花园的路上,茉莉终是按捺不住,小声劝阻:“殿下,咱们方才才婉拒了尚宫安排的差事,眼下若是主动去找太后,万一被人曲解成您不愿听长辈调度,反倒故意凑上前挑事……您毕竟不是当今帝后的亲子,她们未必会体恤您的难处啊!”

赵善脚步未停,裙摆扫过青石路,发出轻微的声响。她忽然勾起唇角,弧度好看得晃眼,眼底却满是倨傲:“你怕什么?从前我安分守己,旁人倒觉得我好拿捏;即便我不是帝后的亲女但是我依旧是大宋的公主,即便我不愿他们也要拿我做筏子来,何不拿出些‘尊贵’的性子来,岂不是白费了这身份?”

那倨傲里没有半分欣喜,反倒像一潭死水被搅起的涟漪,转瞬便又归于沉寂——她要的从不是旁人眼中的“尊贵”,而是借这“尊贵”,撕开太后那层慈眉善目的假面。茉莉瞧着她的侧脸,知道再劝无用,只得闭了嘴。

一行人绕过先皇后的洪辰宫,拐过弯便见御花园深处的一水亭。亭外站着几位大臣,皆背对着她们,躬身向亭内回话,态度恭敬得过分。赵静正闹脾气,用脚不停踢着亭边的石柱,赵子涉上前阻拦,她却闹得更凶。

赵善放缓脚步,隔着几步远,便听见亭内太后温软的声音传来:“乖静儿,不喜欢咱们就再换一批,左右不差这几个夫子。”

那语气里的疼惜,像极了寻常祖母对孙辈的纵容。赵善心中冷笑——从前皇兄在世时,求太后多给几分关注,她都懒得抬眼,如今对梅妃的孩子,倒这般上心。

就在太后伸手要将赵静搂进怀里时,赵善适时开口,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亭内所有人听见:“皇祖母。”

太后的手猛地一顿,循声看来,瞧见赵善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下意识收回了手。赵静也停下哭闹,看看太后,又看看面色平静的赵善,小孩子的敏锐让她察觉到不对劲,立刻伸手攥住太后的衣角,往她身边缩了缩。

“善儿来了?”太后很快敛去慌乱,脸上堆起热络的笑,仿佛从前对赵善便这般亲近,“身子可好些了?快进来坐。”

赵善点头,缓步走进亭中,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亭内的几位大臣——皆是朝中老臣,其中两位还是太后从前的亲信。

“这两个是梅妃的孩子,”太后拉过赵子涉和赵静,语气愈发温和,“前些日子你刚病愈,怕扰了你休息,就没让他们来见你。原想着等你及笄礼时再让你们熟络,眼下正好,你认识认识——这是子涉,这是静儿。”

她说着,又把赵静往怀里搂了搂,指尖轻轻拍着她的背,没有半分不耐,演得十足十的“慈祖母”模样。

“子涉给善姐姐请安。”赵子涉早就想跟赵善说话,却记着母亲叮嘱“赵善姐姐失忆了,别贸然提从前”,此刻见她安好,才敢轻声开口,“姐姐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赵善回以浅笑,话锋却陡然一转,直接切入正题,“方才在园外就听见动静,不知道皇祖母和各位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太后眼神微闪,显然没料到赵善会这么直接,忙对身边的宫女吩咐:“落雁,先带静儿和子涉回殿里,让他们玩会儿。”她怕赵静再闹,坏了自己的安排。

赵子涉临走前,还不忘朝赵善躬身行了一礼,模样规矩得很。待孩子们走远,太后才转向赵善,笑着道:“哀家听皇后说,你的及笄礼就快到了。想着子涉和静儿也到了该读书的年纪,便找了几位夫子来,想挑个合适的。你自小读书识字都是拔尖的,不如帮哀家参谋参谋,看看哪个好?”

说着,她指了指石桌上的四幅字——每幅都写着一个“永”字,字后各站着一位夫子。

赵善心中了然,太后这是故意让她选——选得合她心意,便是“懂事”;选得不合,便是“恃宠而骄”。她面上却不露声色,笑着应道:“既然皇祖母开口,善儿便却之不恭了。”

她起身走到石桌前,从左到右缓缓看过每一幅字,目光在字上停留的同时,也在观察字后夫子的神色。最后,她停在最右边那幅字前,转头看向太后,眼底带着一丝“天真”的笑意:“皇祖母觉得这位大人如何?”

太后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皱——那字虽俊秀,却少了几分气势,内秀有余而张力不足。更重要的是,写字的是礼部书吏,是她从郴州带来的亲信,若赵善选了他,倒显得她“任人唯亲”。她摇了摇头,没说话,却已是默认了不满。

赵善似没瞧见她的神色,又走到最左侧那幅字前,指尖轻轻点了点纸面:“这幅字倒是雅致,一笔一划都是方方正正的小楷,可见大人是极用心的。”

那夫子闻言,忙躬身道谢:“多谢公主,谬赞了。”

太后看向那幅字,确实端端正正,看得出下过苦功。可当她瞧见字后站着的年轻男子时,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是哪里的官员?”

“回太后娘娘,”男子躬身回话,“微臣鹿城王明玉,现任国子监博士。”

“鹿城王家?”太后眼神一沉,随即又笑了笑,“原来是王家的嫡次子,还娶了谢家的姑娘,家世倒是不错。想来你姑母在这件事上,也帮了不少忙吧?”

王明玉的姑母是眼下太师的夫人,太师府本是太后的娘家本该照拂一二,但是赵善隐隐却察觉出了其中的端倪,太后此言一出,这话虽看似平常,实则带着敲打——暗指王明玉是靠裙带关系来的。王明玉脸色微变,不敢再多说,只垂首站着。

赵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已有了数。她转身走回座位,端起宫女刚奉上的茶,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碗边缘,似在思索,又似在犹豫,语气含糊:“既然皇祖母瞧着不满意,那善儿……再想想?”

太后瞧着她这副模样,眼底闪过一丝试探,追问:“哦?你倒说说,你还在想什么?”

赵善抬眼时,眼底的犹豫已换成了恰到好处的“怀念”,语气也软了几分,却像一把钝刀,缓缓割向太后的心防:“善儿在想,如今能得皇祖母这般费心,是不是从前皇祖母也像今日这般,为我择选过良师?”

这话一出,太后面色骤然煞白,像是被人当众揭了伤疤——从前赵善年幼时,太后从没过问过她的学业,也由着她一个不大不小的孩子,只跟着太子的太傅囫囵吞枣的学,只当是眼不见为净。

可不等太后开口,赵善又忽然笑了,笑容明媚得晃眼,仿佛刚才的话只是随口一提:“不过想来也是,皇祖母疼惜子涉和静儿的心,定不会比疼惜我时少半分。”

太后的嘴角僵硬地抽搐了一下,勉强压下心头的慌乱,顺着她的话茬道:“是,是,哀家对你们,自然都是一样的。”

亭外的风拂过水面,泛起层层涟漪,赵善端着茶碗,眼底却一片清明——她要的不是太后的“一样疼惜”,而是让她知道,从前的账,她没忘;如今的局,她也接得住。

太后找了理由将人都打发了,也离开了亭子,亭子中只留下赵善和桌上的四张墨宝,赵善捡起王明玉的一张,细细看着。

茉莉走上前,开口。

“殿下怎么看了这么久?”

赵善只斜斜靠在石桌上,

“往常我怎么没想过原来还是能从此处入手的!”

赵善这话模棱两可,但是茉莉一下就听出了公主是想从太师府入手,眼中惊骇非常!

“公主是想,,,”

赵善拿起那幅字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