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翎的恶趣味被满足，欣赏了一下她们自以为掌握一切后跌落神坛的神情后，微微侧头，“你们应该感激本王给了你们发挥的时间，不然你们会输的更快、更丢人。”
说着，摆手示意龙翼军清理战场。
龙翼军收到她的指令，这才真正的发挥出她们应有的实力，如同秋风扫落叶般屠戮着战场的每一个敌人。
至此，寒邺国的天，变了。
寒邺金銮殿的鎏金柱上，玄金丝正渗出细密的血珠。
顾珩被吊在蟠龙柱上，沾满血污的白色广袖垂落如断翼，腕间镣铐刻着冷月国的专属铭文—— 那是昨夜他被刺穿琵琶骨时，冷月翎亲手烙下的印记。
冷月翎指尖抚过他颈间褪色的凤凰图腾，指甲刮破皮肤，“如今该叫你什么？寒璟璃？还是顾珩？”
殿外传来更夫敲梆的声音，已是三更天。
顾珩侧首躲开她冰凉的指尖，垂眸望着她腰间晃动的摄政王金印，那是三日前他亲手奉给她的。
印绶上的珍珠已被换成冷月国的墨色琉璃，在烛火下泛着幽光。
“当年你屠戮我族时，” 他喉间泛起铁锈味，每说一个字都牵扯胸前伤处，“你答应过我，会留父君一命，不然我不会逃的，我会老老实实做献给你的礼物的。”
冷月翎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碎冰般的锋利。
他散开的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刀疤，她的指尖落在疤痕上，“你父君与侍卫早有私情，本王放他，顾倾皇室也不会放他，至少，本王留他体面，也保了他身后清名。”
殿外传来铠甲碰撞声，十七名寒邺暗卫破窗而入，为首者正是本该驻守皇陵的 “影子”。
顾珩瞳孔骤缩，却见冷月翎指尖微动，玄金丝如活物般穿透所有人咽喉，鲜血溅在她月白色蟒纹大氅上，开出妖冶的花。
“这些暗卫该感谢你，” 她甩去指尖血珠，“用她们的血来为你的婚服染色，是她们的荣幸。”
说着轻挥衣袖，殿后转出十二名绣娘，捧着婚服跪倒在地，那布料上用金线绣着冷月国的凤纹，哪怕赶制得匆忙，也十分精致。
顾珩剧烈咳嗽起来，暗红血沫溅在婚服上，晕开一朵朵病态的花，如今他内力尽失，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他是心悦她，但他不能接受这么屈辱的嫁给她。
“知道本王为何要留你一命吗？” 冷月翎托起他下巴，用帕子细细擦去他唇边血迹，“因为寒邺的百姓都等着看 —— 她们的摄政王如何披着婚服，跪在冷月国的图腾下宣誓效忠。”
五更的钟声惊起檐下群鸟。
当第一缕晨光照进金銮殿时，冷月翎已经为顾珩戴上属于寒璟璃的人皮面具，掩去了他的真实容貌。
他被强行套上那带血的婚服了玄金丝穿过他的肩骨，将他捆成跪拜的姿势，面朝殿外广场上密密麻麻的百姓。
远处传来冷月国铁骑入城的轰鸣，马蹄踏过青石板的声音，像极了当年顾倾国皇族被屠杀的战鼓声。
“看啊，那就是男扮女装的摄政王！” 有人高声呼喊，“居然要嫁给冷月国的那个杀神！”
百姓们的唾骂声如潮水般涌来，顾珩垂眸，“冷月翎，你杀了我。”
“本王给你两个选择，” 冷月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刺骨的温柔，“要么看着寒邺百姓和顾倾百姓为你殉葬，要么……”
她忽然俯身咬住他耳垂，“用你剩下的半条命，好好活着，取悦本王。”
顾珩尝到嘴角的血腥味，他望着殿外漫天飘飞的 “喜” 字，想起那年初见她的模样 —— 那时她身着素衣从天而降，一剑挥退了那些他难以摆脱的杀手。
阳光落在她发间，像太阳为她镀了一层金光。
他的心从那时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可是，从始至终，他都是她棋盘上的棋子，而她的眼中，也没有自己。
“我嫁。” 他轻声说，掌心的碎玉刺破皮肤，鲜血滴在婚服的凤纹上，绽开一朵暗红的花。
远处传来更夫报时的梆子声，卯时三刻，正是宜嫁娶的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