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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梧城的城墙在燃烧,残阳将女帝的身影拉成血色长矛。

冷月翎站在城头,脚下踩着顾倾王碎裂的冠冕,龙渊剑尖垂落的血珠在青砖上烫出嘶响,滴落的血珠在青石上砸出暗红的印记。

她的左肩伤口仍在渗血,噬心毒的余痛如附骨之疽,可她站得笔直,玄色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尊杀神。

城内,冷月铁骑正在肃清残敌。

顾倾守军的尸体堆积如山,街道上血流成河,哀嚎声此起彼伏。

“且慢。”温将军按住传令官手臂,几根白发在硝烟里颤动,“陛下,那些夫孺……”

温将军上前一步,嗓音沙哑,\"是否……\"

冷月翎的声音冷得像冰,\"凡归顺之地,免赋三年;凡持兵刃者,斩。凡抵抗者,斩。凡煽动叛乱者,斩。\"

温将军沉默了一瞬,张口欲言,终究咽下了想要问出的话,抱拳领命:\"遵旨。\"

她转身离去时,冷月翎忽然开口:\"温将军,你可知朕为何要屠城?\"

温将军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她。

冷月翎的目光越过城墙,望向远处尚未熄灭的战火:\"因为唯有杀尽反抗之人,才能让天下人明白——抵抗,只会换来更大的死亡。\"

她缓缓抬起龙渊剑,剑锋映着火光,泛着森冷的寒芒:\"朕要的不是一座座被攻破的城池,而是一个再无人敢举兵抵抗的天下。\"

\"以战止战,以杀止杀。\"

\"这才是真正的太平。\"

栖梧城的哀嚎声穿透厚重城墙,在硝烟弥漫的上空盘旋了整整三日。

冷月翎披着浸透血渍的玄色披风,站在坍塌的箭楼上,看着士兵将最后一批顾倾贵族吊上城门的绞架。

寒风卷着未干的血迹,在绞索上凝成暗红的冰碴,随着尸体的晃动,簌簌落在青石板上。

“陛下,清点完毕。” 温将军的银甲上溅满污血,手中名册被血水洇得发皱,“负隅顽抗者共计七百三十二户,已按律处置。”

冷月翎的龙渊剑抵在城垛上,剑身映出她苍白如纸的脸。

三日前攻入王宫时,顾倾王的头颅被她挑在剑尖示众,鲜血顺着剑脊流到她的护腕,如今早已干涸成深褐色的痂。

她抬手抹了把脸,指腹蹭过嘴角的血迹,忽然轻笑出声:“七百三十二户... 够了。”

夜幕降临时,冷月翎踏入狼藉的王宫大殿。

昔日金碧辉煌的蟠龙柱上布满刀痕,顾倾王的龙椅歪斜地倒在血泊中,王座扶手上还嵌着半枚断裂的玉珏。

她一脚踹开龙椅,靴底碾碎满地琉璃,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传朕旨意。” 冷月翎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回荡,惊飞梁上栖息的乌鸦。

殿外火把通明,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笼罩在跪地颤抖的降臣身上,“顾倾国灭,其地并入冷月,改称‘东陵道’。凡顾倾旧民,愿归顺者,可活。”

她故意停顿,让这话的余韵在空气中发酵,“凡藏兵刃、私通余孽者,诛九族。”

前排的顾倾老臣猛地抬头,浑浊的眼中迸发出恨意:“冷月翎你如此残暴,与前寒邺皇帝何异?”

话音未落,冷月翎的龙渊剑已抵住他咽喉。

剑锋划破皮肤的瞬间,血珠顺着沟壑般的皱纹滚落。

“寒邺王用酷刑镇压子民,朕用杀戮平定乱世。” 冷月翎俯身,龙涎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你说,这能一样?”

她手腕翻转,剑尖精准挑断老臣的脚筋,听着对方凄厉的惨叫,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把她拖出去,喂狼。”

殿内众人伏地颤抖,再无人敢出声。

冷月翎扫视着这群昔日不可一世的贵族,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朕知道,你们之中仍有人心怀怨恨。”

她抬手,风一立刻呈上一卷染血的帛书。

“这是顾倾皇帝的绝笔。” 冷月翎缓缓展开帛书,帛布上的字迹被血浸得模糊,却仍能辨认出 “仁慈” 二字,“她临死前,劝朕…… 饶恕你们。”

殿内一片死寂,唯有烛火摇曳。

几日前,顾倾皇帝临死前跪在冷月翎面前,发间的梅花簪掉落,露出脖颈处狰狞的鞭痕。

“求你放过我朝子民...”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锤,“战争不该由百姓买单。”

冷月翎记得自己当时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龙渊剑却在她转身时刺穿了她的后背。

“可朕不会。” 冷月翎猛地合上帛书,帛布撕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因为仁慈,只会让敌人卷土重来。”

她一脚踢开脚边的烛台,火苗瞬间点燃地上的绸缎,火势蔓延,映得冷月翎的面容忽明忽暗。她弯腰捡起顾倾王的冕旒,东珠在火光中泛着冷光。“从今日起,东陵道实行军管。”

她将冕旒狠狠摔在地上,东珠四散迸溅,“每十里设一哨所,百姓出入需持路引。若有异动...” 她看向温将军,“温将军,你知道该怎么做。”

温将军抱拳行礼,银发在火光中泛着白霜:“是,老臣定让东陵道再掀不起半点波澜。”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蜷缩在角落的降臣,“只是如此高压,恐生民怨。”

“民怨?” 冷月翎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等他们知道,朕会免除三年赋税,开仓放粮,还会教他们开垦荒地,建造水渠,就会明白 —— 朕才是能带给她们太平盛世的明君。朕要的不是一时臣服,而是万世太平。”

她伸手接住飘落的灰烬,任由它在掌心化为齑粉,“为了这个目标,哪怕背负千古骂名,又何妨?”

三日后,东陵道的告示传遍大街小巷。

泛黄的宣纸上,冷月翎的字迹铁画银钩:“凡新垦农田,三年不纳粮;凡修缮水利者,赏银十两。”

与此同时,城门上悬挂的尸体被悄悄收走,取而代之的是堆积如山的粮车。

百姓们战战兢兢地领走救济粮,看着玄甲军帮助修复被战火损毁的房屋,眼中的恐惧渐渐化为疑惑。

而在王宫深处,冷月翎正对着地图标记新的防线。

烛火摇曳间,她抚摸着腰间的螭纹玉佩 —— 那是她踏上独裁之道的起点。

天下将由她一人独断。

万物生长,将独系于她一人。

“你看。” 她对着虚空低语,“这才是高于万万人之上的权力,而非因为万万人而屈膝。”

窗外,寒风卷起枯叶,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栖梧城在血腥与希望中,迎来了新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