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王朝的新政如燎原之火,出身寒门、沉寂朝堂,却心怀壮志的女官们,在这场变革中嗅到了机遇。
她们以笔墨为刃,在权力的战场上厮杀。
苏砚发间简单挽着一支竹簪。
她展开手绘的九州水利图,在胭脂阁的屏风后,与一众女官密会。
“诸位姐妹,” 她指尖划过图上蜿蜒的河道,“漕运若成,世家把控的粮道便会被打破。届时,国库充盈,百姓富足,我们也能在朝堂真正的站稳脚跟。”
礼部主事江疏月转动着腕上的银镯,这是她省吃俭用买下的唯一首饰:“可那些世家公子在后宫吹枕边风,陛下真会听我们的?”
话音未落,户部的林晚照已冷笑出声:“与其等陛下垂青,不如做出实绩。我在地方推行新政时,已搜集了不少世家瞒报田产、私吞赋税的证据。”
这些女官深知,想要在朝堂立足,必须赢得冷月翎的信任。
每当新政颁布,她们总是冲在最前。
江疏月在民间推广新礼仪时,被世家刁难,却巧妙地借百姓之口,将世家的傲慢行径传至都城;林晚照深入田间地头,亲自教导农户使用新农具,还将产量数据整理成册,条理清晰地呈给冷月翎。
终于,在一次赋税改革朝会上,苏砚联合七位女官联名上奏。
她们身着素色官服,整齐列于殿中,苏砚手持奏折,声音清亮:“陛下,臣等发现,世家名下半数田产未登记在册,导致赋税流失严重。”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世家出身的老臣们纷纷怒目而视。
冷月翎斜倚在镶嵌黄金螭首的龙椅上,金色龙案上一摞密报,烛火将她的侧影投射在刻满九州版图的屏风上,宛如蛰伏的巨兽。
当苏砚等人联名弹劾世家瞒报田产时,她刻意放缓了批阅奏折的动作,余光却死死盯着太傅之女柳如眉骤然失色的脸。
太傅之女、御史大夫柳如眉上前一步,珠翠晃动:“不过是寒门女子哗众取宠!空口无凭,竟敢污蔑世家!”
冷月翎把玩着龙渊剑,目光在新旧势力间流转。
她早就厌倦了世家的尾大不掉,这些寒门官员的出现,正是打破僵局的利刃。
“陛下,此事关乎国本,还请明察!” 苏砚叩首时,发间竹簪在青砖上撞出脆响。
冷月翎突然将龙渊剑拍在扶手上,剑身嗡鸣震得殿内烛火摇曳:“柳御史既说空口无凭,那便由苏砚牵头,带十名金吾卫即刻彻查。”
她特意加重 “金吾卫” 三个字,看着柳如眉攥紧袖中帕子的手微微发颤 —— 这十名亲卫皆是从战场上带回的死士,只听令于女帝一人。
当夜,冷月翎召来影卫。
“去查柳家最近三个月的密信往来,” 她摩挲着座上未干的血迹,那是白日里处决抗税世家时溅上的,“重点盯着前朝与后宫的书信。”
在冷月翎出征期间,后宫早就被世家塞满了人,冷月翎想起他们那毫无特色的脸与性格便提不起一点翻牌子的兴致。
第二日早朝,当林晚照呈上柳家私通血刃盟的密信时,冷月翎恰到好处地露出震怒之色:“御史台掌监察之职,竟有人监守自盗!”
她挥退了柳如眉的辩解,却又在将其革职的旨意中留了余地——只夺官职,未动家族根基。
在后宫,淑君因 “受惊” 病倒,冷月翎亲自前去探望。
她握着淑君的手,语气却冷得像北溟的冰:“淑君可知,柳家账本里那些写着‘贡品’的绸缎,足够十万灾民过冬?”
不等淑君回答,她又轻抚对方鬓边珠翠:“但念在淑君入宫侍奉多日,此事朕不再深究,还望淑君能够转达朕的意思,如有下次,朕就按照柳氏族谱,一个一个的杀。”
面对新势力的崛起,冷月翎同样暗藏机锋。
当苏砚为水利工程申请调粮时,她故意召来三位世家出身的粮道主事:“听说诸位对漕运颇有见解?”
看着她们支支吾吾的模样,冷月翎突然笑道:“不如与苏大人一同督办,若工程顺利,皆有重赏。”
表面上是让新旧势力合作,实则在关键岗位安插眼线,还挑起世家内部对柳家倒台的猜忌 —— 毕竟谁都不想成为下一个被清算的对象。
某次朝会后,冷月翎单独留下江疏月。
她亲手为女官斟茶,琥珀色的茶汤在盏中泛起涟漪:“听说你在推行新礼仪时,世家有人故意刁难?”
江疏月正要请罪,却见女帝将一枚刻着冷月徽记的玉佩推过来:“明日去参加徐国公府的寿宴,这玉佩,可保你畅行无阻。”
这枚象征皇权的信物,既是对新势力的拉拢,也是向世家宣告: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朕的掌控之中。
随着治水衙门成立,冷月翎将户部拨款的流程改了三次。
她既批准新势力提出的 “以工代赈” 方案,让百姓感恩戴德;又默许世家通过监理工程捞取好处,条件是开放部分祖传的水利典籍。
当新旧势力为了工程进度互相弹劾时,她总是 “公正” 地各打五十大板,却在暗中将两派争斗的细节记在心里 —— 那些急于表现的冒进者,那些推诿塞责的老油条,都将成为她下次权力洗牌的筹码。
深夜,冷月翎站在观星台,看着都城内新旧势力的府邸灯火明灭。
龙渊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低声对身后的风一说:“告诉暗卫,继续散播‘世家要谋反’的流言,别让任何人查到朕头上。”
她嘴角勾起残酷的弧度,“这天下,只能有一个声音,便是朕的声音。”
新旧势力针锋相对,而冷月翎微笑着看着这一切的发生,静待权力的天平向她期望的方向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