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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湉闻声一颤,转眸望去,皇帝由齐顺随着正朝这边而。

怎奈她跟小庆子任谁没察觉,一时惊诧,下意识的忙把攥着字条的手掩在身后。

匆忙行礼,褚湉笑着道:“皇上,这么晚了怎的还不安置?”

皇帝走近她,随即打量了两人一眼,才道:

“朕还没睡意,出来走走,没成想见你们在此密谈,朕很好奇,你们在说些什么?”

面对他的问话,褚湉心中没来由的惴惴不安,久久敛着目光。

“回万岁爷,没、没做什么,只是碰巧遇上。”小庆子此刻已经是惊慌连连,一开牙便是张口结舌。

皇帝没理会他,因为前朝之事,他的心情依旧不好,但还是向着褚湉扬着嘴角,笑问: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朕?还不从实招来!”

褚湉亦牵出一笑:“倾澜不过夜不能寐,也来透透气,正碰到值夜的小庆子,所以就说了几句话而已。”

她心中没来由的发虚,那就好像自己真的做出了对他不利的事一般。

皇帝只觉不对,遂不善罢甘休的道:

“方才,朕看到你这手里拿着什么,怎么还躲躲藏藏的,快让朕瞧瞧是什么好东西?!”

褚湉心想,倒不如就趁当下,一五一十地回了给皇帝,交办了这个内应。

遂正色道:“皇上,倾澜路过此地碰巧发现,小庆子正在做些不安分的事。”

小庆子被她的话震惊在当下,一时之间无法分辨,皇帝听后却也波澜不惊,只道:“如何不安分?

褚湉想起那纸上的话,实在不忍,更加不敢想象当他看到时该有多痛心愤怒,于是只是一瞬踌躇,皇帝却看在了眼里。

他微微皱眉:“你怎么不大对劲?”

说着,便想伸手拉她,褚湉微微一退,道:“他欺君罔上,私自传递消息。”

皇帝面色一僵,迟疑了片刻方沉沉道:“养心殿里,这些人还少么!”

小庆子早已跪去地上,哀道:“万岁爷明鉴,是姑姑说给我听,逼我写下的,好传递过去储秀宫,不然,奴才可万死不敢啊!”

“好一个血口喷人,这会儿狗急跳墙,颠倒起是非来。”

褚湉看他一眼都嫌恶,想不到他胆敢出口反咬自己,而皇帝却冷静道:“让朕看看。”

皇帝步步走近颔首的褚湉。

她知道他正低头紧紧地看着自己,他伸手拉过自己掩在身后的右手,将紧握的拳头放在他的掌心之上。

这对他太过残忍了,褚湉难以自持的微微颤抖,失措的抬起脸,正见皇帝一眨不眨的凝着自己,那目光中充满着不可抗拒的威慑。

她不愿加深两宫隔阂,然纸上话语太过伤人,她的不忍在皇帝看来却成了窘迫,

“给朕看。”

事到如今退无可退,褚湉咬咬牙,心头一横,硬生生的将潮温的字条压至在了他的掌心中……

她缓缓抽回手,头脑里竟是白茫茫一片,皇帝皱了皱眉,看着手里的东西。

他展开纸条,含着一抹不屑定睛看去……

一阵晕眩,褚湉把脸别过去。

时间流逝的过于漫长,这个夜晚的宁静让她窒息。

没有意料中的话语,她不禁鼓足气力抬眸望去。

皇帝紧盯着字条的眼睛深如幽潭,脸色煞白一片。

在她一颗心紧紧为他揪起的同时,皇帝忽而将目光转向她的脸,苦笑着问:“这是什么?”

这苦笑背后藏着多少愤恨无奈?褚湉望着他,眼眶湿润开来。

皇帝苦笑未尽,便怒瞪向一旁的小庆子,小庆子见势不妙,连连哭求起来:

“万岁爷,奴才是被逼无奈啊,万岁爷您饶了奴才这一回!奴才往后再不敢了,饶了奴才吧……”

皇帝没有冷冷看了他一眼,遂将字条撕得粉碎,而后直直凝着褚湉,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告诉朕,朕只听你说。”

褚湉本觉此事无关自己,任小庆子反咬,皇帝也不以为意,于是定定神,平静着道:

“奴才见他鬼鬼祟祟,遂撞见他手里这字条,大为惊骇,想着……”

“姑姑救我!”她话未说尽,被小庆子的求救声瞬间打断,他满脸分不清是泪是汗,一把拽住褚湉袍子下摆,大声哭叫:

“姑姑,你救救我!东窗事发你不能放手不管啊!明明是你叫小的写来与你,说是有赏下来,分给我一半,苍天可鉴,这时候,你不能将事全推到我身上来啊!”

“咱们同一路上的人,遭罪大家一处担着,您去求老佛爷,老佛爷会为咱们保命啊!”

“住口!”皇帝一声怒斥,抬起一脚便向小庆子的肩头踹去。

褚湉急忙跪下:“万岁爷明鉴,倾澜从未授意他做这种事,如果真的是奴才所为,为什么皇上撞破之际,奴才大可搪塞,却主动声称他传递消息呢?奴才冤枉!”

小庆子被踹的跌在地上,复而从滚起,跪伏着反驳道:“姑姑好手段,不出事便是老佛爷跟前讨赏,一旦出了事,就拿我充罪,自己落下个有功之臣的名号,小的斗不过你,就连万岁爷都被你迷惑过去,当真好本领!”

她深信皇帝不会因别人几句有的没的便怀疑自己,她亦没见过如此暴怒之下的皇帝。

接二连三的事情皇帝已经濒临爆发,然而小庆子的话势将褚湉推入不仁不义的泥沼。

皇帝对此人的话充耳不闻般,见褚湉跪在那里,眼中泪光闪动,遂伸手想要拉她起来。

褚湉心下一动,将手放在他掌中,皇帝稍稍用力,在将她拉起的同时,整个人突然一怔,低声道:

“是不是真的?他言下之意是不是真的?”

“倾澜从未做过!”

褚湉说着,却见他的目光定定的停留在了某一处,那是太后套在自己腕上的翡翠手串。

这是咸丰帝御赐,是太后最最珍贵的东西,谁都不曾触碰一下,何况赏赐人?

他眼中闪烁,只是说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便随即推开了她的手。

“朕明白了,你不用再多说!”

褚湉几步踉跄,来不及消化皇帝的转变。

他的眸中悲愤如火燎原,他居然不信她?!

褚湉的脸再留不住皇帝的视线,任凭她几度想要有所解释他都置若罔闻,

她痛想,难道她和他之间竟如此浅薄,浅到经不起一番考验?

皇帝冷眼俯视着跪在地上不停求饶磕头的小庆子:

“朕早就对你有所察觉,现如今朕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他闭了闭眼睛,沉道:“将他带下去,杖毙。”

小庆子哭求不得,齐顺领了口谕速速命人将他拖拉下去,此时此刻,宫灯昏暗处只剩她与他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听我?为什么不把我处置发落?褚湉心底悲哀的想。

看着他冷酷绝望的目光在自己脸上稍作停留,只一瞬便转身而去,褚湉忍着就要翻腾的眼泪,试道:“皇上……”

皇帝并未驻足,只是道:“朕累了,你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他的脚步不再为她而停留,褚湉大声道:“皇上,倾澜有话容禀!”

皇帝闻言定住了脚步,背对着她,少时,没有一丝情绪的语调传来:

“宋倾澜,你到底要骗朕骗到什么时候!”

褚湉一步步走近他看着他在夜风中的孤绝背影,泪也不得掌控,颗颗滑落:

“我从不曾骗过皇上,事情没能弄清之前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皇上,你为何不信我?!”

“别叫我皇上,你的心里只有皇太后。”

他冷笑却又沉重哀伤:“你本就是太后派来监视朕的坐探,你手上戴着她生平最爱的翡翠手串,你时常瞒着朕私自去往她的储秀宫,你手上攥着的是递给她邀功行赏的字条!”

“为什么?为什么朕很想信你,但是朕都信不起!”

就如有人在一刀刀刺穿着她的心,疼痛到难以复加,眨眼血流成河,褚湉上前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让我说完……”

皇帝倏然回过身来,就这么平静的看着泪流满面的她:“你先听我说!”

他眼中闪动着光亮,黯然绝望:“你在朕的身边,悲喜交加的一路走来,朕失意时你宽慰鼓励,朕开心时你陪朕一起笑,你为朕解忧,陪朕游园看月,教朕弹钢琴还陪朕放风筝……”

“咱们高兴、赌气、悲哀,欢笑,口口声声的说着日久见人心,说着被迫无奈,说着绝不离开,到头来……到头来都是假的吗?”

他说着,眸中蓄满热泪,悲道:“如果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骗取我的信任,你成功了!皇爸爸没有选错人,你不枉费她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