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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道育遇到王鹦鹉和范材以后,在妙音庵呆了几天,王鹦鹉觉得尼姑庵并不太方便,就让范材把严道育接到了王家。

王鹦鹉这些日子悉心照料严道育,范材又给严道育挖了些草药,严道育才有了些好转,这些日子严道育对范材和王鹦鹉也很有好感,尤其范材,范材这些日子无微不至的照顾严道育,让严道育对范材心生出一种爱慕之情。

王鹦鹉给严道育打了一盆水,帮她洗了洗身子和脸,拿起梳子给严道育梳头,她先把严道育头发放下来,严道育的头发又长又黑,王鹦鹉看着心生羡慕,她顺顺地梳了一遍,密密地梳好,分好发隙线,绾成一个时兴的妇人的发髻,再拿个黑色的木簪子穿过去,头发就梳好了,然后让严道育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素净衣服。

王鹦鹉看了看严道育说道:“严阿姊,你看你也是个漂亮美人。”

严道育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确实不敢相信是她,已经有快半年了,她都是灰头土脸,有时候头发也不梳,动不动就挨张阿铁的打,像个疯妇一般。

严道育点点头,冲她微微一笑说道:“鹦鹉,谢谢你,谢谢阿材兄,可是这些日子在你家,真的多有不便,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王鹦鹉看了看她说道:“你难道还想回到那个破草屋和张阿铁过日子吗?”

严道育摇摇头。

王鹦鹉关切的说道:“既然你都不想和他过日子了,何必在想这件事呢,何况他就是一个混混,每天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万一那天又犯了罪,就算他是你名义上的妻子,你可是要连坐的,你要是真的不想和他过了,和离改嫁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严道育说道:“可是张阿铁并不想和我和离,何况他也不会写字,断然不会写休书的。”

王鹦鹉问道:“难道你就这么和他僵持吗,你还年轻,应该追求自己的幸福”

“可是我嫁过人,怀过孩子。”

“这又怎么了,我听说前晋朝有个叫郑阿春的,嫁过人,生过孩子,守过寡,不照样当了皇太后吗?我想真爱你的人不会在乎这些的。”王鹦鹉说道。

这时候范材进了屋,看到严道育的穿着,这里只有他知道她并不叫严道育,而是叫孔采藻,他内心一阵愧疚,是他没有照顾好采藻,如果当时不是他急忙离开,采藻断受了这么大的伤害,如今采藻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和爱人了,他希望采藻好起来,至于采藻的记忆,他希望这辈子采藻都不会想起她是孔家的人,毕竟朝廷与孔家有血海深仇,以采藻的性格,加上之前她被严牙婆卖给张阿铁,被张糟蹋的遭遇,她肯定会朝廷作对的,她又有什么好果子呢,如今他宁愿采藻不要想起之前,他只想好好照顾采藻一辈子,其实现在和王家父女过日子,他不当杀手,和王父一起给人做一些木匠活也是好的,日子过的恬淡舒适,即使王家家日子过的也是紧巴巴的。

范采看着严道育,说道:“小玉,你穿这身衣服真漂亮。”

严道育知道这些日子范材不辞辛苦的照顾她,她很是感动,甚至有一丝喜欢范材,可是她知道自己是配不上范材的,毕竟她连自己是谁她都不知道,又成了亲,甚至还怀过孩子,何况她一直以为范材是王鹦鹉的未婚夫,王鹦鹉对她都这么好了,她怎么可能在去抢王鹦鹉的未婚夫呢。

严道育冲着范材微微一笑,王鹦鹉看着范材和严道育,她这么聪明自然知道范材是有些喜欢严道育的,自从看见严道育,她觉得范材的眼里心里都是这个女人,至于范材当时和她说她有个未婚妻子,她压根就是觉得范材就是在搪塞她的,至于现在她对范材的感觉呢,只是妹妹对兄长的感情,至于爱情呢,自从上次被范材拒绝,后来她想了想,她只是不想嫁给田壮而已,毕竟从小她就见过这两个男人,自然觉得范材要好一些。

不过范材已经答应要保护她和她阿父,并答应给她阿父送终,她对范材现在也只有兄妹的感情。

她看着范材直勾勾的看着严道育,倒没什么感觉,只是有些尴尬,忙说:“你们先聊吧,我看看饭做熟了没有。”

“小玉,今天我挖了些草药,虽然只是一些寻常的,但是利于你的病,一会儿我给你煎服了。”

严道育欲言又止的看向离开的王鹦鹉,她也怕王鹦鹉误会,于是对范材说道:“鹦鹉已经对我够好了,郎君你也是,可是我只是个成过亲的妇人,不想在此叨扰了,你都是有未婚妻的人了,我也不想让鹦鹉妹妹对我有想法,等伤好了,我就要去吴兴找自己的亲人了。”

范材明白了严道育的心思,他说道:“其实我和鹦鹉什么都没有,鹦鹉她也不是我的未婚妻子。”

“她……她真的不是你的?

“我只当她是妹妹”严道育问道:“阿材,你说的是真的吗?鹦鹉,你真的只当她是妹妹?”严道育不知为何,内心有一阵激动。

范材微微一笑,他对严道育说:“当然了,你别胡思乱想的,鹦鹉和鹦鹉的阿父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这辈子只当鹦鹉是我妹妹,鹦鹉也那我当阿兄,她没有成家之前,我答应保护她,就算他找了夫主,如果那人敢欺负她,我也不会放过他的,王阿叔对我很好,我视王阿叔如阿父,王阿叔没有儿子,我也会如儿子般孝敬他,给他养老送终的。”

严道育忍不住的抿唇笑了,因为他心里一直很感激王鹦鹉和范材,这些日子范材对她无微不至,可是看着王鹦鹉那么好心,再看看自己,毕竟怀过孩子嫁过人,又以为鹦鹉是范材的未婚夫,所以不想让鹦鹉误会,所以她总是压抑自己的内心。

王父看着王鹦鹉出来,看王鹦鹉一脸不在意的样子说道:“你呀,你看看,自从这个叫小玉的妇人来了,我看阿材的眼里心里都是这个女人了,你说你今年都15岁了,你就不为了你将来打算吗,阿父可告诉你,这个阿材是个勤快又老实的人,你可不要错过。”

王鹦鹉看了看王父:“哦,知道了,可是我对他只有兄妹之情,阿父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舍得让我这么早就嫁人吗?”

王父看着王鹦鹉说道:“我舍不得,我自然舍不得,不过阿材这个孩子人品又好,人又勤快,你不舍得他,我可不舍得他,这些日子的亏他照顾。”

王鹦鹉安慰王父说道:“阿父你就放心吧,他当不成我王鹦鹉的夫主,当你的干儿子还是可以的,他私下跟我说过,说你对他这么好,自然会和亲阿父一样孝敬你的,会给你养老送终的,这下你放心了吧”

“那你怎么办?”

“我去做饭呀,你干了一天的活不累吗,人要吃饭的。”

范材给严道育煎药,看着王鹦鹉在劈柴,忙说道:“我来吧。”

王鹦鹉看着范材说道:“问你个事情,你是不是喜欢严姊姊。”

范材点点头,他说道:“但是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也会办到。”

王鹦鹉问道:“她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初恋,叫阿藻。”

范材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他并不是不想告诉王鹦鹉的,但是这件事情事关王家父女的生命,但是王鹦鹉太聪明了,他保持了一阵沉默。

王鹦鹉看他支支吾吾的,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说道:“你不用伪装了,你是骗不了我的,你看我的眼神和她的眼神是不一样的,那日你去了建康城回来,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虽然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之前和严阿姊的关系,但是我同情严阿姊的遭遇,无论她是不是阿藻,我都希望你好好保护她,毕竟她太可怜了。”

范材看着王鹦鹉,内心充满感激,要不是她当时相救,估计采藻会被张阿铁蹂躏致死,而自己早就死了,这份恩情,他一辈子都还不清了,范材心里一直很清楚,王父是很喜欢他的,他也乐意保护王家父女一辈子的。他轻声说道:“谢谢,谢谢你的成全,我一定以后对阿藻好。”

这天晌午吃饭,范材给王父盛了一碗饭,然后跪下说道:“王阿叔和鹦鹉娘子对在下恩重如山,在下无以为报,以后我想当阿叔的儿子,鹦鹉娘子的阿兄,还望王阿叔成全。”

王父也没想到范材这么突然,但是他说实话很是喜欢这个踏实能干的孩子,作为一个庶人百姓,他能养活的起鹦鹉和自己,已经不错了,自从王鹦鹉的阿母死了以后,他也没打算在续弦,突然有个这么能干的孩子,他自是喜欢的,他也看出来范材是喜欢小玉的,不过有范材这样的孩子,他自是开心呢。王父对范材说:“孩子,地上凉,快起来”就这样王鹦鹉,王父,范材和严道育过了一段很普通又宁静的生活,虽然王父身子骨也不是很好,但是家里的大小事情都是范材一个人打理,他们的日子虽然不算富裕,但是每天都是很充实的。

一转眼也快端午节了,范材陪着王鹦鹉和严道育去建康城逛街。

建康城,南拥秦淮、北倚玄武湖、西临长江,东傍钟山,地居形胜。四周有石头城、西州城、东府城、白下城、南琅邪郡城等城围绕,屯有重兵,守卫坚固。 自从前晋五胡乱华衣冠南渡后,门阀盛行,然而经过刘裕和刘义隆两代帝王的治理,寒门的地位有所提升,经济有所恢复,百姓的生活较为安定,秦淮河水波光粼粼,两岸楼阁延绵十里,朱雀大街无疑是建康城最热闹的街市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自从严道育失忆以后,那么多日,无疑今日是最欢乐的一日。

“阿姊,你应该第一次来建康城吧”王鹦鹉拉着严道育的手问道。

严道育笑着点点头,说道:“这里真的好繁华。”

王鹦鹉看看范材说道“喜欢的话,以后日子长,让阿材兄经常带你转”范材看了看王鹦鹉又看了看严道育说道:“是,如今我的日子可不清闲喽,又要养家糊口,又要负责保护我的如花似玉的妻子和我可爱的妹妹,还有我的阿父”范材看着路边有一个卖糖葫芦的,随手拿了一个糖葫芦,卖给王鹦鹉吃。”

严道育看着王家兄妹招了招手,“你们兄妹就别调侃了,鹦鹉,前面店铺有一个卖五彩绳子,也快端午了,我们先去买一些五彩绳,在买一些粽叶回家一起包粽子。”王鹦鹉手里还拿着糖葫芦,她高兴地说道,“好!”

王鹦鹉牵住了严道育的手,像一家人有说有笑地朝着店走去。范材看见店铺的一个五彩绳,轻轻拿起来,将五彩五色线和铃铛给严道育拴上,说道:“小玉呀,这个五彩绳不能随意摘了,要等第一场雨后,才能剪下扔进河里,这样就可以除晦气”严道育定了定,看了看范材,笑道:“好看!”严道育又看了看店铺中的簪子,有根簪子很别致,严道育想想估计很贵,也没有问,见王鹦鹉对她说道“严阿姊,我们一起去踏百草吧。”就离开了。

斗草之戏起自汉朝,五月五日,谓之端午节。吴人并踏百草.斗百草之戏自前晋到本朝极为盛行,分文武两种,所谓武斗,比赛双方先各自采摘具有一定韧性的草,以人的拉力和草的受拉力的强弱来决定输赢的斗草,所谓所谓文斗,就是对花草名,女孩们采来百草,以对仗的形式互报草名,谁采的草种多,对仗的水平高,坚持到最后,谁便赢。王鹦鹉看着身边的两个女郎在斗草,她听到一个女郎道:“百里香!”另一个女郎“千日红!”一个回合过去,又是难分高低,王鹦鹉笑笑甚至暗忖,幸而自己没有同谁玩过文斗草的游戏,毕竟玩这种游戏没点植物知识和文学修养是不行的,王鹦鹉又没读过什么书,字都不认识几个,不过王鹦鹉虽然没有玩过文斗,但是从小看着一些女郎斗百草,一些植物虽然她也没看见过,但是看人家文斗,耳濡目染,多少也是知道的,她一个女郎实在答不出来,王鹦鹉笑了笑内心说道说道“万年青!”

王鹦鹉看严道育在旁边站着,心想她估计不会,她随手摘了几根芣苢,递给严道育,教她玩起了斗草。开始严道育不敢太用力,以至于她的芣苢,总是断了的。

“阿姊,这个要用力,才能拉断,哎,你又输了。”

范材看着王鹦鹉和严道育玩斗草,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和妹妹有说有笑,又看着建康城这么繁华,他想起以前老是被范晔等人洗脑,觉得主上不如大将军彭城王刘义康,不过如今他也不叫范材了,而是叫王材,如今他也不是一个冷血杀手了,而是一个普通的木匠,如今采藻也不是孔家女郎了,而是一个普通的民妇,其实现在细想想,无论是刘义隆当皇帝还是刘义康当皇帝,对他又如何,他只是个百姓,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他这些年如棋子般给范晔卖命,想想就是一个可笑的事情。这些达官贵人,有着朝廷的俸禄,还在贪得无厌,从来不考虑百姓的生死,还要在争权夺利,图富贵,现在他对这些人真的是很厌恶。

他看着王鹦鹉和严道育,他看着王鹦鹉和严道育玩芣苢,帮她们采了芣苢,然后一些轻轻吟唱出一句诗歌:“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危机就这样,王家父女和严道育,范材一起生活,日子过的很平淡,但是很充实。

一日,严道育在帮范材在山上弄木料,严道育看见范材这么郑重,于是问他:“阿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范材轻轻摇摇头,从怀里拿出一支木簪递给严道育。严道育看了看这支簪子,这是一只别致的木刻簪,簪是用桃木刻制而成,刻成了木槿花开的模样,因为是木制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且样式简单大气,严道育看了看这个木簪子,欣喜的很,忙说道:“这只簪子不是在建康城那只吗,很贵的,你花了多少钱,我们家并不是那么富裕,就不要乱花钱了。”

范材看着严道育,笑了笑说道:“你忘了我是个木匠,这些纹路我一看就记住了,看你对这只簪子念念不忘,索性做给你。”

严道育抚着这只木簪子,其实还是和建康城那只簪子有区别,范材给她做的簪子表面被打磨的特别的光滑,一看就是用心制作的。

严道育握着发钗,仰头看这范材道:“可否麻烦夫主为我簪上范材听到严道育叫他夫主,他真的喜极而泣给严道育带上木簪,说道:“小玉,你叫我什么。”

“夫主。”

范材喜极而泣,一把抱住严道育,他见严道育没有拒绝,他俯身,吻上了严道育的唇,他浅浅地吻着她,轻轻地吻着严道育好一会儿。

范材抱着严道育看着快要落山的夕阳说道:“就真的这么爱我,爱到不介意我怀了别人的孩子?”

听到她这这么问,范材一怔,脸色似乎变了,毕竟好好的孔家女郎就被张阿铁这个混混给玷污了,可是但还是很快便恢复到之前的模样,一脸深情的坚定回答道:“小玉,错的不是你,而是张阿铁和严牙婆。但是对我来说,你能活着就是第一的幸事,你能平安,就是我这辈子最大幸事。”

范材眼中充满了泪水看着严道育,心里想着:“阿藻,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感谢苍天,让我再次遇到你,这辈子我再也不会让你从我身边消失了,绝对不会。”

严道育看着范材说道:“那此时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小玉,我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与你看建康的每一次的日出日落,繁星与满月,然后我再开一家药馆,悬壶济世,日子虽不算富贵,但是每天都是充实的,你呢,小玉?”

严道育:“明知故问,但是我还没有和张阿铁和离。”

范材看着她说道:“不急,等哪天我们去找他,我的武功你还不信吗?”就这样范材搂着严道育,很晚才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