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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hR部门全女节目阵容里的唯一一个异性,姚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惊喜”可言。

他第一次和宴雁去礼堂,见到满屋子盘亮条顺的女孩子时就打起了退堂鼓,立刻提议自己可以退出,没想到还不等宴雁出手,其他女孩子一并拉住了他,叫他别跑。

姚芯只好局促不安地定住了。

女孩子们讨论来讨论去,宴雁玩笑着提了一嘴他们现在这个配置反串最好,排一个反串版的众男追一女的舞蹈情景剧。

这个构思获得了除姚芯外的一致赞同,后者稍显茫然地坐在一旁发呆。但思来想去这个点子还是很可惜地被pass了。主要是宴雁心想自己把姚芯拉来跳舞已经够不好意思了,哪敢再和他提要他穿裙子反串的事。

那边讨论得热火朝天,姚芯参与不进去,等做决定时有人来问问他,他就点点头说都可以呀。

问一通下来,原本和他毫不熟悉、甚至还对他略有偏见的女孩们看他的眼神都带上怜爱了,忍不住想伸手在他脸上搓两把。

最终反串的计划惨遭夭折,但宴雁提出的后半截计划被保留了下来。

于是,最后在今晚被搬上年会的节目是一出近似于百老汇的简易诙谐舞剧。

经过特殊处理的音乐响起,像是从上世纪的留声机里流淌而出,节奏明快的爵士乐回荡在大厅。

随着明亮光束的移动,身着各色长裙的女孩逐个亮相,台下传来各部门员工们捧场的欢呼叫好声。聚光灯下,女孩们目光灼灼,面带微笑目视前方,她们或明媚动人,或温婉大气,或一头短发干练利落,但唯一共通的是,她们的手上都拿着一束与自己的裙色相似的玫瑰。

舞台上裙袂翻飞,柔和复古的色调相得益彰,正当台下众人的目光都被轻快舞步吸引而去时,一抹白色蓦地闯入了这一片盛放的花丛之中。

这抹白色出现的突然,但不突兀,观众的视线重心随之变换,定格在那白色西装的主人身上。

青年身姿挺拔,伴随着镜头转向他,屏幕上出现他带着一丝局促的清丽面容,但这份紧张在舞台的渲染下竟也显得恰到好处。他像是误入人间不谙世事的仙子,骤然身在这姹紫嫣红的繁华之地,无暇的双颊上也沾染上一层薄红。他不经意向镜头投去一瞥,便能引得台下观众一阵心悸,仿佛他是刻意眼波流转,要朝他人递去含情脉脉的眼神。

他的出现打乱了女孩们的舞步。起初的惊诧过后,她们围在他身边,错落有致的走位安排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包围圈。她们互相交换着视线,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兴味盎然。

于是音乐的节奏陡然一转,钢琴清脆的声音响起,过渡了留声机醇厚绵长的余韵,随着几个音符重重落下,如同踩着观众们心跳的节拍,变成了一首俏皮的探戈舞曲。

粉红色长裙的女孩率先上前几步,如此天真少女的颜色在她身上丝毫不显得俗气,纤长的手指举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粉色玫瑰,花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着。她踩着音乐的重音步步向前,白西装的青年接连后退几步,却避无可避,满脸通红地被那支粉玫瑰挑起下巴。最后,女孩娇笑着用玫瑰轻轻拂过他微抿的唇瓣,心满意足地退场。

青年紧绷的肩膀骤然放松,他转过身去,却猝不及防地与早已站在他身后的暗紫色长裙的姑娘对视。“紫玫瑰”脸上的笑容不似前一位的热烈鲜明,微扬起的唇角带着一丝游刃有余的轻松,脚踩高跟鞋的她几乎能与青年平视,两张神情截然不同的昳丽面孔一同出现在屏幕上,中间仅仅有一朵盛放的紫玫瑰充当阻隔的屏障。

紧接着与紫玫瑰完成交替的是黑玫瑰,她的脸上并无笑意,与一袭黑裙的装束相反,她高傲得像一株遗世独立的冰山雪莲。但她的动作却比前面两位更加大胆,她似乎不满足于点到为止的互动,像是捕捉猎物般的视线紧紧锁定了面前的青年。后者的脸已经红透了,他伸出手,试图与女孩拉开距离,却被对方反客为主地拉住了手腕。含苞待放的黑色玫瑰在两人之前轻轻摇摆,散发出一阵危险却引人深入的气息。

身着香槟色舞裙的姑娘紧随其后,丝绸般的面料如流水般包裹着她的身倾泻而下,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形。她自然地从黑玫瑰的手中接过了青年的手腕,看似温柔多情,实则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姿态,引领着青年稍显笨拙的舞步,步步走向自己早已为他设下的圈套。最后,她用手中的玫瑰巧妙借位,让台下的观众“看到”,她在青年的手背上留下了轻柔的一吻。

众人这一连串看似慌乱的互动,却都成了组成表演的一部分。他们所做的每一个动作,踏出的每一段距离,都恰到好处的合乎圆满,引人入胜,再加上这足以称得上是视觉盛宴的情形,叫人完全移不开视线。

探戈舞曲将要落幕的最后,一袭红裙的宴雁终于款款登场。随着灯光的指引,脚踩节拍的舞步缓缓向前,摇动的裙摆与她手中绽放的红玫瑰相得益彰,步步生莲。她来到青年面前,聚光灯似乎为两人的身影都镀上一层金色的轮廓,她的眼神与笑容一如红玫瑰般热情奔放,带着勾人夺魄的魅力,不自觉地引诱着青年与她一同起舞。

两人彼此对望着,徜徉在冰面上般的流畅舞步几乎将众人引领到了另一个时空,仿佛来到上世纪欧洲的贵族舞会上,在众人的围观下,俊男靓女在舞池中翩翩起舞,每次的扭头、对视,紧迫又随之舒缓的舞步,都像两人之间的试探,拉扯出一张绵密的细网,将双方都紧紧缠绕在内。

这是一出简洁明了的小型舞剧,骤然出现的青年吸引了玫瑰们的目光,几个女孩之间却并没有为他明争暗斗的氛围,更像是姐妹之间的一通玩笑的闹剧,对这一朵洁白的“玫瑰”升起的心思无非是逗弄而非占有,她们游戏人间,流连在他的身边,但等到一曲落幕,又不约而同地分散开,没有在他身边停留。

同样,青年也并未因此黯然神伤,他终于不再紧绷不安、面带羞涩,他终于扬起一个轻松自在的笑容。随着舞曲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他魔术般地从自己西装的胸前口袋里取出一朵娇嫩的白玫瑰,与早已准备好的姑娘们共同上前一步,在纷纷扬扬飘下的彩带里,笑着将手中的玫瑰抛掷了出去。

众人谢幕,台下的欢呼喝彩声不绝于耳。

倘若不是公司的高层们在前排落座,想必那几朵玫瑰定会招致员工们的哄抢。但碍于领导威压,心痒难耐的员工们也无从上前,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玫瑰们落到自己目之所及却无法伸手的地方。

上层的领带们接了玫瑰,心情不错,但也只是摆动两下,便随手放置在了一旁。

只有那一朵小巧的白玫瑰,它被一只带着戒指的手稳稳接住。

手的主人将其抓在手上,若有所思地摩挲着。

程湛收回了下意识要去接住玫瑰的手,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向自己身侧的位置,视线从那人把玩玫瑰的手中缓缓向上移动,在那张写满了玩世不恭的脸上定格片刻,眯了眯眼。

待他再将目光投向那人手中的白玫瑰时,发现玫瑰柔嫩的花瓣已被粗暴的动作扯下,被漫不经心地揉捏在一起,最终轻飘飘地丢弃在地,用鞋跟彻底碾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