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欢愣住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她没想到苏蓁竟真的肯帮忙,而且这般不动声色,既没摆架子,也没提任何条件。
王姨娘喜出望外,连忙拉着姜欢道谢:“多谢王妃!多谢王妃!许州定不会辜负秦家的提携!”
姜欢张了张嘴,想说句谢谢,却终究没说出口。
回去的路上,王姨娘看着姜欢紧绷的侧脸,笑道:“你看,我就说她不是记仇的人。
往后啊,你也改改这性子,人家不计前嫌待你,你也别总端着架子。”
姜欢没说话,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袖角。
她知道,苏蓁这举手之劳,足以让许家在挺直腰杆,也让她在婆家再不受气。
可是她还是不服气,不过倒地也没再多嘴说些难听的话。
而秦府这边,苏蓁把人请走了,就继续整理自己的花圃了。
“王妃,瞧三姑娘的那个样子,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这旁人家过来求将军办事儿的多着呢,如若不是亲戚的关系,许家能搭上王府的门槛?”碧珠倒是有些愤愤不平。
碧兰见苏蓁没说话,赶紧拉了一把碧珠,道:“许公子在翰林院受了排挤又不得门路,自己没有办法,自然是要求过来的,王妃要是一开始就轻易答应了,日后只会有数不尽的麻烦,不如现在这样最好了。”
苏蓁听着两个丫鬟的话,没什么反应。
她本来也没准备姜欢能说什么好话的,姜欢是什么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了,如若不是看在国公夫人也提了一嘴的份上她才不会帮忙。
母亲是嫡母,姜欢有事不是先找到了镇北王府,而是先去了找了国公府,娘家真的一点儿也不帮忙在面子上说不过去。
把她弄走,自己在外面过几年再说吧,也让耳朵清净一些。
苏蓁对碧兰道:“把那箱料子送到成衣铺,做成棉衣分给边关退下来的伤兵吧。”
秦家如今风光正盛,少些计较,多些安稳,才是长久之道。
“还有,之前有不少将士的军饷都被亏空了,先从府上的私库里调一部分给将士们应应急。”苏蓁又道。
“啊?王妃,这些钱可不少,咱们要自己掏啊?”碧兰有些心疼的惊呼。
苏蓁看她那肉疼的的样子,笑道:“怎么会,已经跟陛下说了,等到朝廷有了闲钱拿出来了之后是要还给我们的,毕竟军队是陛下的,不是我们的,肯定还是要他来养。”
这边苏文涛算是衣锦还乡了。
在夏天到来之前回了苏家村。
苏文耀的归乡队伍刚到村口,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的声响就惊动了整个苏家村。
他骑着一匹枣红色的战马,身披朝廷赏赐的明光铠,腰间悬着六品骠骑将军的令牌,身后跟着两名亲兵,马鞍旁还挂着几个沉甸甸的木箱——里面是给家人的赏赐和京城带来的稀罕物。
村口老槐树下纳凉的老人最先瞧见他,眯着眼睛看了半晌,突然拍着大腿喊起来:“是文耀!是苏正福家的文耀回来了!”
这一嗓子喊出去,村民们纷纷从家里涌出来,孩子们追着战马跑,妇人们踮着脚张望,连正在田里干活的汉子都扛着锄头围了上来。
苏文耀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时铠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笑着朝乡亲们拱手:“伯婶们,我回来了!”
消息传到苏家院子时,王氏正在灶台前蒸馒头,手里的锅铲“哐当”掉在地上。
“文耀?我孙儿回来了?”
她手在围裙上胡乱擦了擦,拔腿就往外跑,刚到门口就撞见苏正福拄着拐杖往外赶,老两口对视一眼,眼里都泛了红。
“爷!奶!”苏文耀大步跨进院门,看见倚在门框上的爷爷奶奶,喉咙一紧,“孙儿回来了!”
王氏扑上来抓住他的胳膊,摸着他身上的铠甲,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半晌说不出话来。
苏文耀赶紧给他奶奶顺气,“奶奶,您别激动,我这才回来,还没吃上你做的饭呢!你可别高兴坏了。”
这一句话叫王氏缓了过来,哭笑不得道:“你这臭小子!还知道回来!还知道回来!”
随后又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瘦了……黑了……在外面是不是受委屈了?”
苏正福虽没说话,却一直盯着他腰间的令牌,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手在拐杖上攥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