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宋芫哄了好半天才让舒长钰消了气。
就是可怜他的老腰,被折腾得像是散了架。
从浴桶到软榻,再到雕花窗边...
宋芫只觉自己如一片飘零的落叶,任由舒长钰带着几分恼意与占有欲摆弄。
等一切终于停歇,他早已累得昏睡过去。
第二日清晨,宋芫扶着腰艰难起身时,窗外的雪还在簌簌地下。
铜镜里,脖颈与锁骨处布满暧昧的红痕,活像被野兽啃噬过。
他对着镜子呲牙吸气,指尖刚碰到后腰最酸胀的位置,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
“醒了?”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晨起特有的沙哑。
宋芫还未转身,便被裹着暖意的锦袍罩住。
舒长钰从身后环住他,指尖不轻不重地抚过那些痕迹,语气暧昧:“真美。”
宋芫咬牙肘了他一下,却撞进对方坚实的胸膛,疼得自己倒吸一口凉气:“舒长钰,你是狗吗......”
话正说着就被打断,下巴被人勾起,带着温热气息的吻落在眼角:“还疼?我让人备了消肿的药膏。”
接下来又是无法言说的旖旎。
直到坐下来用膳时,已是晌午时分。
宋芫腰酸背痛,双腿发软,被舒长钰半搂着坐到桌前。
“你这两个月去哪儿了?\"宋芫一边揉着酸痛的腰,一边随口问道。
他夹起一筷子清炒时蔬,却见舒长钰的筷子已经伸过来,往他碗里添了块炖得酥烂的羊肉。
舒长钰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斟了杯酒:“去了趟余州。”
嘶——
宋芫倒抽口凉气。
难怪两个月都没什么消息回来,
感情是跑到辰王的大本营去了。
“你把辰王弄死了?!”宋芫震惊道。
“我倒是想,”舒长钰啧了声,有些惋惜道,“只可惜那老匹夫怕死得很,龟缩在王府里半步不出,身边护卫重重,一时半会儿动不了他。”
“不过......”他眼神骤然变冷,“他既然敢对你下手,这笔账,我迟早要算。”
当然他也没有让辰王好过——
此次南下,不仅端了辰王设在余州的三处私盐坊,还一把火烧了他囤积粮草的仓库。
只怕这个年,辰王是注定过不安生了。
“好吧。”宋芫也是知道辰王老奸巨猾,能让他吃瘪已是不易,便不再追问。
转而问道:“你有办法转移辰王的目标吗?让他别盯着小石榴这边。”
“呵。”舒长钰冷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宋芫的脸。
他迟早要掐死那个小崽子。
腊月二十八,宋远山终于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他抬手按着宋芫的肩膀,上下打量:“瘦了。”
宋芫笑道:“爹才是瘦了,在南阳肯定没好好吃饭。”
“公务繁忙,哪有时间讲究这些。”宋远山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是爹回来了?”宋晚舟清脆的声音从里屋传来,紧接着她迈着轻快的步伐,从屋内小跑出来。
一看到宋远山,她兴奋地抱着宋远山的胳膊:“爹,您可算回来了。”
进了屋里。
宋皎皎刚练完剑,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
她将木剑往墙边一靠,转头便望见风尘仆仆的宋远山,平日里清冷的眸中泛起涟漪。
“爹!”
“哎!”宋远山高兴地应着,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将小女儿抱起来转了个圈,“皎皎长高了!”
宋皎皎木着小脸。
算了。
爹高兴就好。
宋争渡从里屋端出一盆热水,拿上布巾:“爹,您擦擦脸,一路上奔波,想必累坏了。”
宋远山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女儿,接过布巾,擦了把脸。
热气蒸腾中,他看着眼前懂事的儿女们,疲惫仿佛一下子消散了许多。
转眼到了除夕。
今年他们是在张家村过的年。
这是宋芫来到这个世界过的第六个年头。
时间可过得真快,一转眼六年过去了。
而今年,他们一家人终于能完完整整、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过年。
年夜饭是宋芫亲自下厨准备的。
八宝鸭、红烧鲤鱼、四喜丸子、腊味合蒸......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宋远山端起酒杯:“咱们一家人,六年了……这杯酒,敬团圆!”
众人纷纷举杯,瓷盏相撞发出清越声响。
宋皎皎捧着盛满桂花蜜的小碗,眉眼弯弯。
宋晚舟眼眶泛红,笑着将炸得金黄的藕盒夹进父亲碗里:“爹,你尝尝,我跟大哥学的!”
宋争渡端起茶盏,郑重道地向宋远山敬茶:“儿子以茶代酒,祝父亲福寿安康。”
宋远山一饮而尽,粗糙的大手抹了把眼角:“好,都好!”
接着宋争渡再敬宋芫,敬大家。
“愿来年大哥的生意蒸蒸日上,妹妹们...都能得偿所愿。”
外头突然响起爆竹声,噼里啪啦的声响惊得狗子“汪”地窜出来,绕着院子狂奔。
爆竹声里,宋远山忽然起身,从怀中取出几个红封:“来,压岁钱。”
宋芫笑眯眯地从他爹手中接过红封,打趣道:“爹,我都这么大个人了,还拿压岁钱,怪不好意思的。”
话虽如此,手却伸得老快。
舒长钰在舒家吃了团圆饭过来,正赶上宋远山往小辈手里塞红封,于是也得了个大红封。
“大哥,该放爆竹了!”宋晚舟嚷嚷着。
“好好好,这就放。”
爆竹炸开,火花四溅,纸屑纷飞。
爆竹声渐歇时,舒长钰忽然凑到宋芫耳边说了句什么。
宋芫恼羞成怒,作势要揍他,却被攥住了手腕。
宋远山假装没看见,转身往堂屋走:“老了,熬不得夜,我先去歇了。”
雪不知何时停了,夜空澄净如洗,繁星点点。
屋内,春色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