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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换作在半年前,宋芫得知消息,必定是坐立不安、辗转难眠。

毕竟辰王可是最后的赢家。

他们与辰王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旦辰王上了位,岂会放过他们。

但如今,他反而有种“靴子落地”的踏实感。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再加上,小石榴的那一百万亩良田给足了宋芫底气。

哪怕将来兵临城下,他们也有足够的粮食储备支撑。

到时候就看辰王的二十万大军,能不能经得起漫长围城的消耗。

舒长钰进门时,就看见宋芫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他慢条斯理地净了手,抬眸看向案前那个拧着眉、攥着拳头的人,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怎么,谁惹你了?”

宋芫回头,看见舒长钰抬步走来,黑衣衬得他肤色如雪,眉目间带着几分倦色,显然刚处理完事务回来。

“辰王起兵了。”

“我知道。”舒长钰早在半个月前就收到了消息,只是不想让宋芫过早担忧,才没有告诉他。

“知道你还这么淡定!”宋芫斜睨他一眼。

“担心什么?他一时半会儿打不到云山县来。”

“可是他有二十万大军!”

“你真信他能有二十万大军?”舒长钰挑唇一笑,眼底带着讥讽,\"虚张声势罢了。\"

宋芫一怔:“你是说......”

“辰王封地不过三县,养得起二十万大军?”舒长钰走到案前,指尖随意划过铺开的舆图,那些标注着辰王封地的区域在他指下仿佛成了微不足道的方寸之地。

“不过是裹挟了些流民充数,再将老弱病残也算进军伍,凑出个唬人的数字罢了。”

宋芫皱眉凑近细看,舆图上辰王势力范围用朱笔圈得醒目,可对比其他藩王的领地,确实狭小得难以支撑庞大军队。

舒长钰接着道:“况且,你以为他为何要选在这时候起兵。”

宋芫皱眉思索,顺着舒长钰的话推测道:“因为粮草?”

舒长钰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不错。余州位于南地,每年可种两季稻谷。此时秋收刚过,正是粮仓最满的时候。若再拖延,等到明年春荒,军粮便难以为继。”

宋芫恍然大悟,随即又想到什么,脸色微变:“那福王那边......”

“福王封地虽广,但多为贫瘠之地。”舒长钰冷笑,“他二人联手,不过各取所需——一个要兵,一个要粮。”

当然还有更深层的原因,舒长钰没有道出。

难怪福王会与辰王结盟,原来是为了粮食

宋芫恍然,接着他随即想到,若非年前舒长钰烧了辰王几处粮仓,说不定辰王早已提前发难。

那几座粮仓一毁,辰王的起兵计划至少推迟了半年。

年前那把火,烧得可真是时候。

想到这儿,宋芫没忍住笑出了声:“哈哈,这可真是歪打正着,给辰王来了个釜底抽薪,不然咱们还真没这么多时间做准备。”

多亏这一把火,替他多争取了半年时间准备,没有这一百万亩地的收成,估计这会儿,宋芫都不敢这么大声嘲笑辰王。

但笑着笑着,想到最后是辰王登基称帝,宋芫又彻底笑不出来了。

“这辰王诡计多端,又心狠手辣,若真让他得了天下......”宋芫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舒长钰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道:“总之,你安心经营你的作坊和铺子便是。其他的,有我。”

宋芫定定地看着他,忽然意识到,舒长钰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并且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他心中稍安,但转念又想到另一件事:“对了,爹那边......”

“岳父在南阳府很安全。”舒长钰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南阳卫所兵强马壮,辰王不会轻易去碰。”

宋芫点点头,终于长舒一口气。

他伸手抱住舒长钰的腰,低声道:“希望这场战事能尽快结束。”

舒长钰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宋芫的发丝,目光却投向窗外渐暗的天色,眸底暗流涌动。

战事确实会结束,但绝不会如宋芫所希望的那般简单。

不过这些,他暂时不打算告诉宋芫。

就让他安心经营那些铺子和田地吧。

至于那些见不得光的算计与血腥,自有他来处理。

与此同时,惠王府。

“王爷,刚收到消息,辰王反了。”詹清越匆匆走进书房,将手中密信呈到小石榴面前。

“我这七皇叔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小石榴接过密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展开信笺,烛火映照下,墨迹如血:“辰王勾结福王,以‘清君侧’之名起兵二十万,已攻占余州三县......”

“二十万?”小石榴嗤笑一声,将信纸置于烛焰之上。

火舌舔舐纸角,顷刻间化为灰烬。

“虚张声势。”

詹清越垂首道:“王爷明鉴。据探子回报,实际兵力不足五万,余者皆是强征的壮丁与流民。”

“七皇叔倒是会做戏。”小石榴屈指弹了弹案上飘落的纸灰,语气漫不经心,“想必我那皇兄此刻也头疼不已。”

“这‘清君侧’的名号虽老套,可一旦喊出来,总归是有些麻烦。朝堂上那些老臣,怕是又要吵成一锅粥了。”

这“清君侧”清的是哪些人,不言而喻。

不过是辰王为自己谋逆找的由头罢了。

“说起来,皇兄这些年宠信奸佞,倒也给七皇叔送了不少把柄。”

詹清越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据宫里传来的消息,康瑞帝得知叛乱后,已连续三日未上朝,只召了丞相和几位心腹大臣密谈。”

“坊间传言,说是圣上咳血昏迷,连太子都被急召入宫侍疾。”

“昏迷?”小石榴忽然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皇兄这身子,倒比我预想的还要不济。”

“太子年幼,朝中各方势力必然蠢蠢欲动,辰王与福王怕是要趁乱加速北上。”

“王爷所言极是。”詹清越展开一卷舆图,指尖点在韩州金陵城的位置,“辰王若想直取京城,必先拿下韩州。”

“但韩州城高池深,去年,前任韩州刺史因谋逆被斩,如今的韩州刺史是康瑞帝的心腹,守城兵力充足,恐怕没那么容易攻破。”

小石榴的目光在舆图上逡巡,道:“七皇叔不会强攻韩州。”

“王爷的意思是……”

“他会绕道。”小石榴的指尖划过舆图,沿着一条蜿蜒的山路移动,“从余州北上,经青峡关入冀州,再直扑京城。”

詹清越眉头微蹙:“青峡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守将又是……”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顿住,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小石榴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守将是福王的妻弟,对吧?”

詹清越倒吸一口冷气:“所以辰王与福王的联盟,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打通青峡关!”

粮草只是明面上的借口。

“不错。”小石榴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晦暗的天际,“七皇叔这一招暗度陈仓,玩得倒是漂亮。”

“那我们要不要……”詹清越做了个拦截的手势。

小石榴摇了摇头:“不必。让他们打。”

他转过身,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墙上如同蛰伏的猛兽:

“传令下去,按兵不动。另外,加派探子盯着辰王和福王的动向,尤其是粮草运输路线。”

“王爷是想......”

“七皇叔既然敢反,想必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小石榴眸光幽深,“但再完美的计划,也经不起粮草短缺的考验。”

詹清越立刻会意:“属下这就去安排人手,盯紧他们的补给线。”

“还有,”小石榴叫住正要退下的詹清越,“给宋哥哥送个信,就说近日流寇猖獗,让他加强田庄的护卫。”

“是。”

待詹清越退下后,小石榴忽而自言自语:

“七皇叔,你以为这盘棋只有你在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