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给老子滚出来!”
一声咆哮裹挟着滔天战意砸在血海之上,声波穿透层层血浪,搅得整个幽冥血海翻涌如沸,溅起的血珠在空中凝成狰狞的修罗虚影。
冥河端坐修罗宫殿,听着这熟悉的魔音,眼神骤然冰寒。他望向血海之上那道黑袍猎猎的身影,周身杀意如实质般暴涨,身侧的元屠、阿鼻双剑早已震鸣不止,剑身流淌的血光此刻愈发炽烈,像两条苏醒的血龙,毫不掩饰其噬杀本性。
殿中幽影感受到血海上空的异动,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冥河,客人来了。接下来的戏,就该你登场了。火焰山那边,我自会替你遮掩一二。”
话音未落,幽影已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冥河袖袍猛地一甩,冷哼声中,身形已踏浪而出,稳稳立在血海之上。
他看着对面浑身魔气蒸腾的罗睺,语气冷得像淬了冰:“魔祖不在魔界守着你的一亩三分地,跑到我幽冥血海来撒野,当真以为我冥河好欺不成?”
罗睺懒得与他周旋,‘计都’已然握在掌心,直指冥河面门:“少废话!六道轮回的劫源是不是你搞的鬼?搅动轮回暴乱,你安的什么心!”
冥河冷笑一声,元屠、阿鼻双剑已悬浮身侧,剑身血光吞吐不定,映得他半边脸狰狞如鬼:“我要做什么,轮得到你罗睺来置喙?当年你连西荒灵脉都敢炸,让百万生灵化作飞灰,如今倒真是圣人模样,来管洪荒闲事。毁灭魔神做到你这份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此一时彼一时!”罗睺怒喝一声,‘计都’出现在他的手中,带着崩裂虚空的威势劈向冥河。
铛!”元屠剑横空拦截,双剑相撞的刹那,血海掀起千丈巨浪,浪涛中浮现出无数修罗残魂,嘶吼着扑向罗睺。
冥河借力后退百丈,指尖掐诀,血海深处突然升起一座白骨祭坛,祭坛上插满了染血的幡旗,正是他以血海冤魂祭炼而成的“修罗幡”。
“多说无益,今日便让你看看,我幽冥血海的厉害!”冥河声如洪钟,修罗幡无风自动,幡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血海无量,修罗降世!”
刹那间,亿万修罗从血海中钻出,手持利刃组成军阵,黑压压的一片遮天蔽日,连阳光都被染成了血色。这些修罗个个眼神空洞,显然是被劫源之力污染过的傀儡,只知杀戮不知退缩。
罗睺见状狂笑:“就凭这些废物?冥河,果然是你!用劫源炼修罗,你就不怕遭天谴?”
他周身魔气骤然收缩,‘罗睺剑’亦是出现在他的手中,“今日我便替斩了你这个疯子。”
长剑破空而去,所过之处,修罗军阵如被狂风扫过的麦浪般成片倒下,魔气与血气碰撞的地方,竟响起滋滋的腐蚀声。
冥河眼神一凛:“罗睺,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我也好久没有杀过圣人了!!!”
双剑交叉划出一道血色光幕,硬生生挡住长剑攻势,同时暗中捏了个法诀——血海深处,那座被幽影提及的“修罗母巢”正缓缓苏醒,蛋壳上的裂痕已渗出缕缕灰黑色的劫源之气。
“这血海是我的主场,你杀得越多,我的力量便越强!”冥河抬手一指,那些被斩落的修罗残躯突然炸开,化作漫天血珠,如归巢的蜂群般扑向元屠剑。
剑身贪婪地吞噬着这些精纯血气,血光愈发炽烈,竟隐隐透出龙吟般的嗡鸣。
罗睺眉头紧锁,魔识扫过漫天血气,心头骤然一沉——每斩杀一头修罗,冥河身上的气息便强盛一分,这片血海仿佛化作了巨大的血阵,而他的杀戮,竟成了对方变强的养料。
更让他心惊的是,那些修罗残躯炸开时,飘散的血气里竟缠着淡淡的劫源黑气,如附骨之疽般钻入周遭的法则脉络。
“好算计!”罗睺猛地收招后退,周身魔气骤然翻涌,凝成一座漆黑魔阵,将漫天血珠隔绝在外,“你想借我的魔功催化劫源?没那么容易!”
冥河抚掌大笑,笑声里满是疯狂:“不愧是魔祖,反应倒是快。可惜啊,晚了——你已经帮我撞开了修罗母巢的第一层封印,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吧!”
话音未落,整个血海突然剧烈沸腾,万丈血浪冲天而起。一座覆盖千里的白骨巨巢从海底缓缓升起,巢壁上布满了扭曲挣扎的人脸,正是被劫源污染的阿修罗残魂,他们的哀嚎穿透骨巢,在血海上空回荡不休。
“那是……”罗睺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骨巢上那些熟悉的面容,“你这个疯子!竟将整个阿修罗族都炼进了骨巢!难怪如今的幽冥血海只剩冤魂,连一丝生息都无!”
“哈哈哈!”冥河笑得癫狂,双剑在身侧划出猩红弧线,“一群随我证道而生的蝼蚁,如今能为我的大道献身,是他们的荣幸!”
他猛地逼近一步,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快意,“罗睺,你毁不了我。你当真以为,我只在六道轮回上动了手脚?”
“实话告诉你,这血海早已与修罗母巢绑定,而母巢的核心,便是劫源之力!”冥河的声音陡然转厉,“我若死,整个幽冥血海都会随我炸开,到时候地府轮回必然崩塌——你,敢动我吗?”
罗睺死死盯着那座白骨巨巢,掌心的“计都”已被捏得泛白,魔气在他周身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