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第安风格的装饰错落有致,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与淡淡的香料味。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欢声笑语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一位身着传统印第安服饰的女人,迈着轻盈的步伐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肉饼走了过来。落雨眼前一亮,他伸出手,拿起一块递给身旁的周路,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说道:“尝尝,你应该没吃过。这可是我们这儿的特色美食。”
周路笑着接过肉饼,轻轻咬了一口,细细咀嚼品尝起来。这块肉饼尽管经过了仔细捶打,但还是能感受到大型动物特有的粗糙纤维在齿间摩擦。里面还有一股鹿肉特有的膻骚味,即便经过了草药和香料的精心腌制,也只是稍稍压下去了一些。
周路将肉饼吞咽下去,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神情,由衷地赞叹道:“很美味,这是什么肉?口感很特别。”
落雨听了,顿时笑了起来,他说道:“驼鹿肉,没尝过吧。比不上你之前接待我的那些精致美食,不过这是已经是我们这里最好的食物了。为了准备这顿晚宴,我们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周路眼睛里闪过一丝好奇:“驼鹿肉?长见识了。。”
落雨微微仰起头:“前几天保留区附近出现了一头雄性驼鹿,说实话,现在这东西很少见了。在这片土地上,随着环境的变迁和人类的活动,驼鹿的数量越来越少。这也是自然的恩馈,我们才能拿出这样的食物接待你们,希望你们能感受到我们的诚意。”
周路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驼鹿确实很少见。现在很多野生动物都面临着生存危机,能遇到一头驼鹿真的很不容易。”
周路不禁回想起前世玩荒野大镖客时的情景。在那个虚拟的游戏世界里,营地升级需要从驼鹿身上获得珍贵的材料。周路为了完成这个任务,找遍了整个地图。终于,在瓦匹提印第安保留区附近,他遇到了那只期待已久的驼鹿。然而,命运却跟他开了个玩笑,那匹驼鹿竟然卡在了地形里,动弹不得。周路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无法从它身上获得所需的材料。无奈之下,他只能去找游戏里的“宗门”去借不属于他的力量,才勉强完成了任务。想到这里,周路不禁露出一丝笑容,这现实与游戏的奇妙交织,让他对眼前这盘驼鹿肉又多了几分别样的感慨。
落雨满脸笑意,拿起一旁的酒壶,给周路倒了一杯玉米发酵酒。那酒液呈淡黄色,在杯中轻轻晃动。落雨一边倒酒,一边好奇地问道:“还没仔细问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我们这里现在管控得可严了,各个哨卡都查得很仔细,一般人很难进来。”
周路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那酒入口带着一丝玉米的香甜,随后又有一股微微的酸涩在舌尖散开。他放下酒杯,笑着开始道出他们的经历。
一番欢谈后,夜已渐深,众人都有些疲惫。周路等人按照落雨的安排,纷纷起身返回各自的营帐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周路伸了个懒腰,便走出营帐。此时,落雨已经站在营帐外。
周路快步走上前去:“落雨酋长,我们得告辞了。家里还有不少事等着我们去处理,不能在此久留。”
落雨脸上露出一丝不舍,赶忙挽留道:“周路兄弟,再多留几日吧。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还没好好尽尽地主之谊呢。”
周路无奈地笑了笑:“真的很抱歉,家里的事确实比较紧急,等以后有机会,我们一定再来好好聚聚。”
落雨见周路心意已决,也不好继续挽留,只能说道:“那好吧,既然你们有要事在身,我也不强留了。我安排几个年轻人送你们一程,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圣丹尼斯城中,一家略显陈旧的旅馆静静伫立在街角。昏黄的灯光从旅馆的窗户里透出。
旅馆内的一间房间里,几个奥德里斯科帮的成员散坐在房间各处,他们身着粗糙的衣物,脸上带着凶狠与疲惫交织的神情,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这时,房间的门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外面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先生,您要的酒。”
一个身材高大的帮众起身,他走到门边,猛地打开了房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戴着报童帽的小男孩。小男孩不过十来岁的样子,瘦小的身躯抱着半打威士忌,显得有些吃力。他的脸上满是汗水,气喘吁吁。
男人从孩子手里接过酒,夹在腋下,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把钱,看也不看就递给了孩子。
孩子接过钱,借着房间里微弱的烛光,开始认真地清点起来。清点完后,他抬起头:“先生,您给多了。”
男人皱了皱眉头,满脸的不耐烦,摆了摆手,粗声粗气地说道:“剩下的算你的小费。”
孩子却倔强地摇了摇头:“先生,我们不允许收小费,我找给你。”说着,就开始从那一沓钱里找出多余的部分。
男人顿时火了,大声吼道:“别废话,快滚。”说罢,便用力地甩上了房门,“砰”的一声,震得门框都微微颤抖。
男人抱着酒,走到桌前。这时,一个同伴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调侃道:“利亚姆,这个不像你啊,你居然会给人小费?你不是平时和妓女在床上都要讨价还价吗?”
利亚姆没有理会他的嘲笑,从那半打威士忌中取出一瓶酒,递给了他:“少废话,你喝不喝。”
那个同伴接过酒:“喝啊,这么多年你都没请过我们喝酒,今天可算逮着机会了。”
利亚姆没有回答他的话,自己拿起一瓶酒,用牙齿咬去上面的瓶塞,然后仰起头,往嘴里大口大口地灌了起来。那浓烈的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浸湿了他的衣领。
另一个同伴坐在角落里,正用一块棉布蘸着枪油,仔细地擦拭着手枪零件。他见利亚姆短短几十秒就喝完了一瓶酒,又打开了另一瓶酒,不禁皱起眉头:“你少喝点,明天就是行动了,你可别到时候误了事。”
利亚姆已经带了一些醉意,他的眼睛变得通红:“你tm管我呢?康纳都没说我,你多管什么闲事。”
其他几个人都将目光投向躺在床上的一个男人。康纳感受到他们的目光,缓缓地摆了摆手:“都安静点,别吵到我休息。”说罢,便将身体转向一旁,不再理会他们。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第二日,天色尚处于深沉的暗蓝之中,仿佛被一层厚重的帷幕所笼罩,远处的天际还未透出一丝光亮。圣丹尼斯这座繁华却又暗流涌动的城市,仍在沉睡中未完全苏醒。
康纳率先起身,动作利落地拉开一把带着瞄准镜的栓动步枪的枪栓,他眯起一只眼睛,凑近枪膛,仔细地检查着,确保这把枪在即将到来的行动中不会出现任何故障。
而在房间的另一角,利亚姆像一滩烂泥似的趴在地板上,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酒酣声。他的身体随着呼吸有节奏地起伏着,手里还紧紧握着半瓶威士忌,酒液顺着瓶口滴落在地板上。
康纳检查完枪械后,直起身子,皱着眉头,满脸厌恶地看着利亚姆:“见鬼,他是喝了多少?”
这时,一个帮众犹豫了一下:“我们要叫醒他吗?毕竟他也是我们的一员。”
康纳冷哼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不屑和决绝:“算了,他喝成这样,叫醒了也干不了事,带着他反而是累赘。少个人我们还能多分一点,别管他了。”
说完,康纳的目光缓缓扫过已经准备好的同伴,他的眼神变得严肃而冷峻,声音低沉却充满威严:“你们都给我精神点,这可能是我们干的最后一单。干完这一票,我们就再也不用为钱财发愁了,以后可以逍遥自在地过日子。一切都按照我们之前的布置来,抢下人后,就迅速到撤离点。谁要是不幸被警察留住,就自认倒霉吧,别想着我们会去救你。”
康纳见大家都已做好准备,大手一挥,说道:“走!”说完,便带着手下匆匆离开了旅馆。
此时,东方的天际刚刚升起了一丝鱼肚白,那微弱的光亮像是给黑暗的世界撕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街上冷冷清清,除了康纳他们一行人急匆匆的脚步声,就只有一个瘦小的报童在街头售卖着报纸。报童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西部传奇匪徒今天在圣丹尼斯橡树广场被施绞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