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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大梁神秘巨商 > 第343章 惊雷斩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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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存一被锁拿问斩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惊雷,瞬间传遍了京都各大世家的深宅大院。其引发的震动,远甚于白日的朝堂风波。

王百万府邸,松鹤堂内烛火通明,却驱不散那股凝重的寒意。王百万枯坐在太师椅上,手中两颗温润的玉胆停止了转动。

王二爷则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惶惑,在堂中来回踱步,口中不住念叨:“真杀了?就这么……杀了?郑侍郎可是四王爷的人啊!陛下……陛下他怎敢?”

“闭嘴!”王百万猛地低喝一声,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还看不明白吗?这哪里是杀一个郑存一?这是在敲山震虎!是在用郑侍郎那颗人头,告诉整个京都的勋贵世家——这大梁的天,终究是姓陈的!再盘根错节的势力,再显赫的靠山,只要触了逆鳞,一样人头落地!”

王明轩侍立一旁,脸色同样凝重,他沉声道:“父亲所言极是。郑侍郎此次,是撞在了刀口上。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招惹那个太福祥的秦文,更不该用如此下作且授人以柄的手段。”

“秦文?”王二爷停下脚步,满脸不屑,“不过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商贾!靠着些奇技淫巧和长公主的裙带……”

“商贾?”王明轩打断二叔的话,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二叔,你可知这‘商贾’是何等人物?党项十万大军兵临赤阳城下,是他亲自守城,四千对十五万,破其粮道,大败党项!蛮族王庭内乱,铁木图危在旦夕,是他孤身入险境,平息叛乱,救出铁木图!北燕战神苏和兵锋直指都门,是他守城活捉十万大军!仅此三役,北燕赔偿他黄金便有二十万两,蛮族皇帝更是赏黄金十万两,党项赔偿的白银不下两百万!这笔钱,堆起来能填平我王家的荷花池!”

他顿了顿,看着父亲和二叔震惊的脸色,继续道:“更遑论,他私会长公主,京中早有传闻其为未来驸马!他一手打造的顺天楼,请动鲁王殿下挂名坐镇,一句‘顺天应人,祈佑大梁风调雨顺’,便堵住了所有觊觎者的嘴!太后寿宴,顺天楼的献菜,更是惊动朝野!那全鱼宴引出吐蕃假使,蝗灾肆虐时他献药献策,更将蝗虫化为席上珍馐!还有那环环相扣的陈粮局……父亲,二叔,你们还觉得,这仅仅是‘奇技淫巧’和‘裙带关系’吗?这分明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步步为营,招招致命!我们都被他温良谦和的外表骗了!此人,才是真正搅动京都风云的那只手!郑侍郎与他为敌,实乃取死之道!”

王明轩一番剖析,如同冷水浇头,让王百万彻底清醒。他闭上眼,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玉胆,脑海中闪过一桩桩关于秦文的传闻:格物院中那些匪夷所思的造物,太福祥镇那戒备森严、占地百里的封地,传闻中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数千私兵……冷汗,不知不觉浸湿了他的掌心。

“此子……万万不可使其尚主!”王百万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若让他成了驸马,得了名分大义,再手握如此财势与格物奇术……这大梁,哪里还有我们世家的立锥之地!”

“那还等什么?”王二爷被侄儿描绘的秦文势力惊得心头发寒,色厉内荏地吼道,“趁他羽翼未丰,立刻派人去那劳什子太福祥镇,砍了他的脑袋!一了百了!”

“蠢货!”王百万厉声呵斥,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打打杀杀?你当那太福祥镇是沛县的菜市口吗?那是天子亲赐的封地!有开府建牙之权!圈养数千私兵,名正言顺!他那些兵,骑的是最上等的草原战马,用的是传闻中能百步穿杨的‘神臂弩’,甚至还有能开山裂石的火器!别说几千,就是几百精兵哪怕几十个,你派去的死士,不过是给人家送靶子练箭!”

王二爷被骂得脸色发白,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再不敢言语。他这才意识到,那个看似无害的年轻商人,早已在不知不觉间,筑起了一座他们王家也难以撼动的堡垒。

松鹤堂内,烛火摇曳,映照着王家父子三人凝重而惊惧的脸庞。郑存一人头落地的血腥味仿佛已透过重重高墙飘了进来,而那个远在百里之外的年轻人秦文,其无形的阴影,第一次如此沉重地笼罩在这座百年世家的心头。他们终于明白,京都的天,是真的要变了。而这场变局中,那个名叫秦文的“商贾”,已不再是他们可以随意揉捏的“跳蚤”,而是一条……随时可能择人而噬的潜龙。

五日后,天气渐冷。午门外的刑场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京师的百姓裹着破袄,呵着白气,伸长脖子如待哺的鸦雀。

高台上,郑存一与虎卫营几名将领被剥去官服,只着单薄囚衣,五花大绑跪在寒风中。

监斩官一声令下,鬼头刀反射着冬日惨淡的日光,划出几道刺目的弧线。数颗头颅滚落尘埃,颈腔喷出的热血在冻土上洇开大片刺目的猩红,瞬间又被寒气凝成暗紫的冰渣。

人群爆发出压抑的惊呼与满足的喟叹,如同观看一场血腥的盛典。那堆叠的尸首与染血的白幡,成了悬挂在所有世家门楣上的无声警钟。

查抄的郑府家产流水般抬过御街——十万两白银,万两黄金,珍玩字画堆积如山,连同数十封与四王爷“闲话家常”的信函,无声地昭示着一条攀附权贵的藤蔓如何被连根斩断。

郑存一人头落地的血腥气,如凛冬寒风般刮过京都各大世家的朱门。王百万府中,王二爷连夜收拾细软,以“散心”之名匆匆西去蜀中避风。

王家、李家粮仓洞开,堆积如山的陈粮仿佛成了烫手山芋,默契地以三百五十文一石的贱价,一车车运往汇通粮栈新设的收储点。

表面风波似乎平息,然而深宅大院的密室中,几大家主的目光却如淬毒的冰棱,无声地交汇在同一个名字上——秦文。几十万两白银的窟窿,岂能咽下?世家百年的体面,岂容一个“商贾”践踏?杀心,已在暗流中悄然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