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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魔宫少主高中进士了? > 第174章 北方神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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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道两边的白光黯淡了些许,这个无边的空间又变得寂静如常。

奕宁侧倒在地上,盯着陆骁的方向,发狠地咬着自己的舌头,一步步夺取身体的控制权。

在强烈的疼痛下,他感觉被绑缚的手臂能动了,便疯了似的磨擦手腕,直到磨得满手鲜血,勉强挣脱绳索。

下半身穴道未解,还是麻痹难以动弹,奕宁用两条胳膊撑着地,一点一点往陆骁的方向蹭过去,身下拖出一道血痕。

爬了半晌,他总算来到陆骁身边,小心地伸手探向陆骁的手,却发现往日温暖而覆盖茧子的大手变得僵硬冰冷。

他把上半身撑起来,摸索着陆骁胸前的伤,想用手堵住伤口止血。但那伤口大的可怖,他一压便是满手血,血已经凉下来了。

“陆骁…陆骁,陆骁!”奕宁翻来覆去地喊着陆骁的名字,没有得到一声回答,复又惴惴不安地探他的鼻息,把头贴在血淋淋的胸口听心跳。但是什么动静也没有,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神道上只有永恒的寂静。

奕宁已经不知道怎么正常呼吸了,他还在徒劳地呼唤、摸索、做些检查,就是不愿意相信陆骁已经死去。他把嘴唇贴到陆骁冰凉干燥的唇上,心脏忽得像是被狠狠攥住一样,疼的厉害,身体颤抖不止,痛苦地把头埋入熟悉的颈窝。

说好要一起回北关,再一起回帝都去的,你为什么不守信用?如此也好,我也好累好累了,和你一起睡去吧。

奕宁把陆骁的手抱在怀里,就着这个缱绻的姿势缓缓阖上了双目。意识渐渐消弭,周身愈发冰冷了,那奇妙歌声再次响起。死亡应当顺着这冰冷到来,在赞歌声中把自己带到陆骁、妈妈和姐姐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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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和于定溪已经踏入北方神庙之中,白光渐渐亮起,指示着神殿正中的法坛。

于定溪注意到,北方神庙与西方神庙有所不同,法坛周围一圈矗立着十二个十二面晶体,岿然不动,将他们二人的身影反射的无穷无尽。

“大人,只取东西,不要轻易触碰这些晶体,以免误触机关。”于定溪提醒天牢道。

天牢显然也对除了神秘方块以外的东西没有兴趣,随便点了一下头,登上法坛。

如他们所愿,那小方体缓缓出现,悬浮在法坛上方。天牢面具下的面孔浮现笑意,伸手欲取。

但现在的情况又与上次不同,天牢捏着那小方块用力拔,但这小东西就是纹丝不动,像在虚空中生了根似的。天牢功力深厚,一只手的劲儿足以掀翻城墙,怎么会拿不动这样一个小玩意呢?他在那调动内功暗自发力,却还是徒劳无果,只好把头转向于定溪。“怎么回事?”

于定溪也不解,上次自己取得方体的过程太顺利了,可以说是毫无阻碍。“大人,也许需要完成什么特定的仪式才能取走东西。”

“什么仪式?”天牢有些不耐烦,神物唾手可得却拿不到,这让他有些不爽。

于定溪回忆起西方神庙中悬浮在半空的球体,把目光投向那些立在地上的晶状体。“属下不知,但其目的应该是让周边这些晶体悬浮运转起来,随后才能取走东西。”

这神庙四壁比金箔还光滑,但并不怎么反射光线,不知是何种材质制成。最重要的是,简洁的空间中毫无提示,两人根本无从猜测取走东西的方法。

思索片刻后,于定溪拿出怀中的血瓶,决定铤而走险实验一番。“大人,请您先退出去,等下也许会很危险。”

“无妨,你试便是。”天牢只是从神坛上退下来,走到于定溪身后,并未出神庙大门。

于定溪走到一晶体面前,小心地取了滴奕宁的血,试探性地滴在晶体上头。血液没有从光滑的晶体表面滑落,而是直接消失在其上。他等待片刻,晶体表面真的有些微弱的扰动,由似镜面变为似水面。

后退几步,他和天牢谨慎地等待神庙中的变化,果然,那被滴了血的晶体颤动起来,缓缓升空,向外迸发出极度耀眼的白色光芒,使天牢与于定溪都用袖子遮了双目。

在最强烈的白光暗下去之后,一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萤虫般的事物飞了出去,轻易穿透了神庙厚重的墙壁。天牢和于定溪当然没有仔细注意这一点,他们关注的是法坛上的小方体。

那些光粒抖动着飞到神道上方,首先附着在损坏的石雕和地面上。那些碎裂处竟长出了新的石茬,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恢复一新,像是刚刚被制造出来一般。

做完这些,光粒离开被修补完好的石雕与地面,分作两缕,分别钻入两座特定的雕像中。一是阿依努参拜过的狼王塑像,另一个则是执剑的威严长者。

光粒似乎激活了雕像中的某些东西,两座雕像的外部被一层朦胧的淡蓝色光晕笼罩着。那蓝光聚集了一会儿后,一鼓作气地脱离了石头本体,像灵魂脱离笨重的肉身,仍维持着其形状。一人一狼的虚影在空间中灵动地遨游片刻,随后以极快的速度冲进了陆骁与阿依努的身体。

在寂静中,失去生命者的躯体被重新塑造,躯体修补一新后,其灵魂也被召回,于片刻逡巡后回归肉身,合为整体。

这一切结束后,无数光粒从陆骁与阿依努的身体中挤出来,在半空中徘徊片刻。在一人一狼恢复心跳和呼吸之后,它们又抖动着回到神庙中去了。

昏过去的奕宁完全没察觉到方才发生的一切,他在熟悉的抚摸中缓缓醒来。陆骁的一只胳膊还在他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揉着他蓬乱的长发。

奕宁看到陆骁温柔的眼神后,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这阎罗殿为何长得和方才的北方神庙一模一样?陆骁和自己的姿势也没变过,什么都没变。按照那些杂七杂八的大小故事,不是应该有阴差引路,在阎罗面前先把这一世造的孽立的功算个明白,然后再转世投胎吗?

穴位貌似全解开了,他往上动了动,贴在陆骁脸上蹭来蹭去,突然有些伤心。父皇还在帝都苦等他回家,叶渡清严以琛估计仍在外面苦寻,紫菱和小猫们也再见不到自己。想到这,他泪汪汪地叹了口气,拿陆骁的手擦眼睛。

陆骁的身体和神志全恢复了,他刚清醒时也感觉十分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事实,他就是死过去又活过来,在地府门口走了一圈。见奕宁仍在状况外,他动动手指,抹去那张脸上的泪珠,开口说:“我们都没死。”

怎么可能?自己方才喊了那么多声,确认了无数次,都没得到半点回答。奕宁刚想张嘴说话,脸却被湿漉漉的狼舌头舔了一遍,赶忙坐起来。

阿依努银色的皮毛洁白如新,热情地用头蹭着陆骁与奕宁。它似乎很高兴自己和陆骁没事,尾巴都笨笨地摇了起来。

人道和畜生道貌似不一样,要是真到阎罗,他们大概不会和阿依努待在一起吧。

奕宁的脑回路奇奇怪怪,但总算是转回来了,他伸手就去扒陆骁的领口,去瞧方才那个骇人的血洞。但是现在,陆骁结实的胸膛上只有些血迹,并无一丝伤痕,跟原装的别无二致。奕宁摸了又摸,格外惊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摸了。”陆骁无奈地直起身,“要是想做些什么别的,等出去了再做也不迟。”

奕宁一听陆骁还有心情开玩笑,立刻转摸为打,锤了他一下。陆骁拉过他满是伤痕的手腕,不知道应该先处理哪处,只得轻轻吹了一会儿,用布条暂时包扎起来。

确认陆骁活过来之后,奕宁心里那股失而复得的复杂情绪一股脑涌上来了,紧紧环住陆骁,只怕他再次一声不吭的丢了命去。

陆骁直接抱着他站起来,简单运了下功。奇怪,内力没有减损,反而格外充盈,甚至要比自己状态最佳时还要充盈,这是怎么回事?

阿依努在一旁伸展自己的身体,蹦来跳去精力无限,仿佛回到了青春年华,而不是那只稳重的狼群老祖母了。陆骁观察一阵,觉得在自己“死过去”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与阿依努的身体机能都被修复到了最佳,不单单是简单的起死回生。

奕宁消化好了情绪,身体又疼起来了,哪哪都不舒服。“我们出去吗?”

陆骁换了个姿势抱他,尽量让他舒服些。“出去,但我们应该向哪里走?”

“在西域时,叶渡清弹奏出正确的音阶后才出了西方神庙,具体是如何出去的,他们讲不清楚。不过我猜我们想要出去的话,就得先进入神庙、完成相应的步骤才行。”奕宁很疲倦,半合着眼睛,靠在陆骁肩头小声说。

“看来只有这一条路可走。”陆骁对阿依努吹了个口哨,大步朝神庙走去。

神庙内空空荡荡,天牢和于定溪貌似已经离开了。十二个悬浮的晶体围绕神坛有规律地移动,而神坛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们是如何离开的?”陆骁问。

奕宁摇头,“不晓得。”他望向那些晶体,又说:“和西方神庙又有区别,放我下来,我要试一试。”

“小心些。”陆骁把他放下来扶着,奕宁走到最近的晶体前面,伸出一根手指点了一下。

晶体表面亮起些许,发出悠扬的、近乎人声的音乐,奕宁记住了它的调子。他站在原地,把十二个晶体挨个摸了一遍,将其顺序记在心中,随后走到第四个晶体前,轻触。

十二个晶体立刻停止了转动,奕宁站在原地,紧张地等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危险发生,就接着触摸下一个。

他早就把冰洞中听来的曲调记了个清楚,十分顺畅地奏出完整的曲子,空灵婉转的音乐不绝于耳。在最后的尾音结束后,两人一狼再度被白光包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他们睁开眼后,面对的是一群背负装备的尸兵。奕宁还在和尸兵大眼瞪小眼,陆骁和阿依努已经冲上去,三下五除二把它们大卸八块。

原来轮回宗还没走,天牢与于定溪仍在黑色岩壁下的帐子里,听到动静连忙赶出来,见到复活的陆骁和阿依努,也是吃惊不小。

天牢手上气刃又起,心想自己能杀这小子一次,定能再杀他一次,倾身就攻上前去。

陆骁也不再保留,即刻调动禁术还击。但这次,他的身体感觉很奇异,运用这功法时再也没有滞涩暴躁之感,只觉得浑身上下的筋脉都像是被二次开发过了,顺畅无比。眼瞧着天牢气刃攻来,他突发奇想地也把内力聚在掌上,当作马刀一般猛地劈去。这一斩竟有十足威力,不但挡下天牢攻击,还把他劈出去二十多步远,好悬没止住脚步。

要说天一的探龙爪是于虚空中爆破,而天牢的气刃是将内力凝结于身体表面,陆骁这一招倒是介于二者之间了。他不仅感受到自己对内力的控制有所提升,身体反应也强了不少,现在应对天牢的攻击时,还有功夫去想五步之后的对策,更加游刃有余。不知道方才在神庙中发生了什么,自己竟能突破近年的瓶颈,还真是意外之喜。

不过天牢仍是老辣许多,陆骁作为江湖后辈,没那么容易把他摆平。这时,见势不妙的于定溪也加入战局,陆骁的局面又困苦起来。奕宁站在旁边干着急,也插不上手,眼前老是浮现方才陆骁被击杀的画面,心里怕的要命。

正午的太阳升起,被夹在峡谷中央,奕宁和陆骁的运气似乎随着太阳回来了。

两颗小小的脑袋从上方探出来,其中一颗对着下边喊:“老陆——是你们吗——”

原来是循着爆炸声一路找来的严以琛与叶渡清,他俩站在高高的峡谷上头,感觉底下的人跟蚂蚁似的,只觉得那打架的其中一人有些熟悉,严以琛便对下面大喊。

“下来帮忙!”陆骁大喜,与天牢和于定溪拉开距离,对他们喊道。

严以琛和叶渡清不犹豫,直接运起轻功就往下跳。不过有人比他们更快,天牢背后一凛,以气刃格挡,却被打飞出去,勉强维持身形。

附离鹘可不给他喘息的时间,冷哼一声,单手插进右侧岩壁,带出大片山石。随后他一挥胳膊,那些山石朝天牢激射而去,块块都带着摄人的罡风。

天牢挥舞气刃劈开山石,面前忽然出现附离鹘沧桑的面孔。附离鹘一巴掌把他扇开,对着他的后背踹了开天辟地的一脚,直踹得他陷进地里。

于定溪的情况也不容乐观,盛怒的陆骁把他当沙袋似的,那是拳拳到肉毫不留手。天牢与于定溪深知情况不好,需立刻撤退,硬生生又挨了几轮暴揍。

天牢调动影遁术,闪身到于定溪身边,拉着他走入山石阴影中去。附离鹘和陆骁紧逼上前,但还是没赶上他们跑路的速度,只把那块山石砸了个粉碎。

严以琛和叶渡清落了地却发现没架可打,觉得有点遗憾。叶渡清转眼看向奕宁,发现他一身的伤,摇摇欲坠,连忙去扶。

奕宁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陆骁总算没再受伤。心思安定后,他双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