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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带着草腥味扑面而来,夜色中营火摇曳,照得人影忽明忽暗。赵云飞把烤兔腿放回篝火上,半眯着眼望向东边的黑暗。那方向的地平线上,已经隐隐泛着一线红光,像是谁在夜里点起了无数星火。

李安仁紧张地低声说:“将军,这是真的?宇文化及那家伙,离这儿可不算近啊,他怎么就突然杀过来了?”

“他啊——”赵云飞抬手挡了挡篝火的热浪,“狗鼻子闻到味儿了呗。隋朝的天下就像一锅烂肉汤,瓦岗寨是锅里的最大块肉,李密在咬,窦建德在伸筷子,他宇文化及不来搅一搅,睡得着觉?”

“可现在咱们的兵力……”李安仁皱着眉。

“兵力?兵力是用来用的,不是用来数的。”赵云飞从火堆旁站起来,拍了拍衣襟,转身吩咐:“传令,各营立刻收拾好行装,半个时辰内出发。”

“出发?去哪?”李安仁一愣。

赵云飞咧嘴一笑:“去请宇文化及吃顿饭。”

这话说得轻巧,但众人心里都明白,这顿“饭”可是刀光剑影的宴席。

夜行军路,泥泞中夹杂着被践踏的枯草声。月亮被乌云遮住,四周只有战马沉重的呼吸和铠甲轻微的碰撞声。赵云飞骑在队伍最前,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确认队伍没有拉开太大间距。

“将军,这次咱们真要正面迎宇文化及?”李安仁忍不住追问。

“正面迎?那是李密的事。”赵云飞摇摇头,“咱们是去打个招呼,然后——转身就跑。”

李安仁:“……啊?”

“打仗嘛,有时候跑得比谁都快,比打得比谁都狠还重要。”赵云飞眼里闪过一丝坏笑,“特别是当两边都想让你死的时候。”

天色微亮时,他们抵达一片丘陵地带。赵云飞令部队暂时隐蔽休整,而自己带着几名轻骑悄悄接近宇文化及的先头部队。

不多时,前方探马回来禀报:“将军,敌军营地已在三里外,防备不算严密。”

赵云飞点头:“好,咱们就给他留点‘礼物’。”

他带着人绕到营地侧后方,趁着晨雾浓重,迅速放出几匹套着空铃铛的战马——铃铛里塞了石子,走动间发出沉闷的“哐啷”声,像是大队人马在急行军。随后又让弓箭手远远射出几箭,箭头绑着火油布,引得敌军一阵骚乱。

“走!”赵云飞低喝一声,带着人瞬间消失在雾中。

等宇文化及亲自赶到“事发地”时,看到的只是几匹惊得满地乱蹦的马和一片烧黑的草地。副将皱眉:“大王,这像是有人故意扰乱军心。”

宇文化及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冷哼一声,满脸怒容地说道:“哼,这十有八九是李密那厮的鬼把戏!”

就在这时,藏身在丘陵另一侧的赵云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心中暗自思忖:“这宇文化及果然如我所料,中了李密的计。”

一旁的李安仁见状,连忙压低声音对赵云飞说道:“将军,这下他们和李密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赵云飞微微点头,同样压低声音回应道:“是啊,这就好比一锅已经煮得稀烂的汤,再往里面多搁点辣椒,那味道肯定会更冲。”

然而,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变数总是比预期来得更快。正当赵云飞准备带兵北返之时,一名探马如疾风般疾驰而来,口中高呼:“将军!不好了!李密的人也朝这边来了,看样子他们是要和宇文化及硬碰硬啊!”

李安仁闻言,顿时愣住了,他惊愕地说道:“他疯了不成?在这种地方开战,咱们岂不是要成为池鱼之殃?”

赵云飞却是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忽然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轻声说道:“不,这并非坏事,反而是个难得的机会。”

他迅速调兵,将主力藏在一条狭窄山谷中,只留小股兵力在外面打幌子。果然,李密的大军与宇文化及相遇,双方先是隔空叫阵,随后很快厮杀成一团。

趁两军混战之际,赵云飞的伏兵悄然出谷,直奔两军后方的辎重营而去。火油泼下,火舌瞬间窜起,黑烟滚滚。惊慌之中,李密和宇文化及的兵马都以为对方偷袭了自己的粮草,战斗立刻陷入疯狂。

“撤!”赵云飞果断下令,带着人消失在混乱的烟雾中。

回到营地,众人兴奋得像是捡了大便宜。李安仁笑道:“将军,这下他们两家打得越狠,咱们就越安全。”

赵云飞却摇头:“安全?呵呵,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猜猜谁会第一个想到我们?”

李安仁一愣,心里泛起一丝凉意。

夜幕再一次降临,风声中隐隐传来远方的厮杀声。赵云飞坐在营帐里,手里攥着一把小刀,眼神却盯着地图上一处不起眼的河湾。

“将军,您在看什么呢?”李安仁好奇地探过头去,顺着赵云飞的目光望去,只见他正凝视着远处的山峦和道路,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赵云飞缓缓转过头来,他的目光平静而深邃,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他轻声说道:“看退路。”

李安仁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他知道赵云飞向来谨慎,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生活中,都会考虑到各种可能的情况和应对之策。

“也是看下一步棋。”赵云飞接着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呼喊声从外头传来:“报——李密派人来,请赵将军速赴大营,有要事相商!”

赵云飞慢慢地放下手中的小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站起身来,整了整身上的铠甲,然后对李安仁说道:“要事相商?呵……我倒要看看,他是想握手,还是想握刀。”

说完,他迈步走出营帐,迎着那名前来传讯的士兵走去。

帐外的夜风吹动营旗,猎猎作响。赵云飞起身,跨出营帐的那一刻,心底隐隐有种预感——这一趟,恐怕是刀尖上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