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韵天调动了大量系统算力,日夜不休地筛查、分析、验证着关于隆科多的海量信息。功夫不负有心人,数日之后,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姐!找到了!”秦韵天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与紧张,“在隆科多书房一处极其隐秘的夹墙内,扫描到了一批他与各地督抚、将领的密信!其中多封涉及对皇上新政的非议和阳奉阴违的策略!更重要的是,发现了他与年羹尧旧部暗中往来的铁证,信中甚至有‘以备不时之需’、‘遥相呼应’等暧昧之语!还有……他似乎在先帝驾崩前后,曾暗中记录了一些宫内秘辛,言语间对今上得位颇有微词!”
采萍闻言,眸光骤亮,如寒星迸射:“好!太好了!这些证据,足以定他谋逆大不敬之罪!立刻将最关键的几封信件内容复制下来,同样通过匿名渠道,分别投递给都察院、大理寺,以及……皇上最信任的密探首领!要快,但要确保绝对安全,绝不能让我们的人暴露!”
“明白!已安排最可靠的纳米机器人执行复制和投递任务。预计十二个时辰内,这些证据将会同时出现在几位关键人物的案头!
采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荡。她知道,最后的时刻即将到来。她需要让岳兴阿和赫舍里夫人做好最充分的准备。
她再次修书一封,以钮祜禄·元铮的名义,邀岳兴阿至城外一处僻静的马场“试骑新马”。信中言语恳切,只道是得了两匹难得的西域良驹,知岳大人乃爱马之人,特请一试。
岳兴阿接到信函,自是欣然前往。他近日心中时常浮现采萍的身影,对其弟元铮的邀约也倍感亲切。
马场上,秋高气爽,两人纵马奔驰一番后,于草坡上歇息。秦韵天(元铮)看着岳兴阿,神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低声道:“岳兄,近日京师恐有大事发生。”
岳兴阿一怔:“元铮兄何出此言?”
秦韵天目光扫过四周,确认无人,才压低了声音道:“我家中略有门路,听闻都察院、大理寺甚至圣上跟前,都收到了关于朝中某位重臣的惊天罪证!涉及结党营私、贪墨军饷、甚至……对圣上大不敬!
岳兴阿脸色骤变,他立刻联想到了隆科多,心脏猛地一沉:“是哪位大臣?”
秦韵天缓缓吐出三个字:“隆科多。”
岳兴阿虽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仍是倒吸一口凉气,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指节发白。他眼中闪过震惊、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解脱?
“消息……可靠吗?”他声音干涩地问。
“十之八九。据说罪证确凿,龙颜震怒。岳兄,”秦韵天目光诚挚地看着他,“我知你与隆科多关系特殊,此事一旦爆发,必牵连甚广。你需早做打算,尤其是要护好令堂安危。风暴来临之时,最怕有人狗急跳墙。”
岳兴阿浑身一震,瞬间明白了元铮今日邀他出来的真正用意。他是在提醒自己,也是在……帮助自己!一股暖流夹杂着巨大的感激和紧迫感涌上心头。他重重抱拳:“元铮兄,大恩不言谢!兴阿明白了!我这就回府安排!”
他翻身上马,疾驰而去,背影决绝。
岳兴阿返回隆府,立刻以母亲病情反复需彻底静养为由,强行将赫舍里夫人挪到了府中一处最偏僻但易于守卫的院落,并加派了自己绝对信任的亲兵把守,任何隆科多的人未经他允许不得靠近。同时,他秘密嘱咐母亲的心腹嬷嬷,一旦府中有变,立即按计划行事。
赫舍里夫人从儿子异常凝重的神色和行动中,感知到了山雨欲来的气息,她紧紧握着嬷嬷的手,眼中虽仍有恐惧,却多了一份决绝的希望。
就在岳兴阿紧张布防的同时,紫禁城内,养心殿。
雍正皇帝看着暗卫首领呈上的密信抄本以及都察院、大理寺秘密送来的弹劾奏章和部分证据,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猛地一拍御案,震得笔墨纸砚齐齐一跳!
“好个隆科多!好个‘舅舅’!朕待你不薄,你竟敢如此欺君罔上,结党营私,非议朝政,甚至私通逆臣旧部!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雍正的声音冰冷刺骨,蕴含着滔天怒意。
“皇上息怒!”殿内侍立的太监宫女吓得跪倒一片。
“息怒?”雍正冷笑,“如何息怒?此人罪证确凿,天理难容!来人!传朕旨意……”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一队装备精锐的御前侍卫和刑部衙役如虎狼般直扑隆科多府邸,迅速控制了所有出入口。为首的太监面无表情地宣读圣旨:“……隆科多结党营私,贪墨军饷,纵仆行凶,怨声载道,更兼非议朝政,私通逆臣,心怀叵测,大不敬!着即革去一切官职爵位,锁拿入天牢,查抄家产,等候发落!其家眷一律圈禁府中,听候审查!”
隆科多惊得面如土色,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如狼似虎的侍卫扒去官服,套上枷锁,拖了出去。整个隆府瞬间鸡飞狗跳,哭喊声一片。
岳兴阿早已做好准备,他冷静地接旨,并配合抄家的官员,表现得体而沉痛。在混乱中,赫舍里夫人被安全地隔离在她的小院里,未受惊扰。
抄家过程中,官员“意外”地发现了更多隆科多贪腐、弄权的证据,以及他暗中记录先帝驾崩前后宫闱秘事的笔记,上面果然有对雍正得位的不敬揣测之词!这无疑是火上浇油。
数日后,经过三司会审,隆科多罪证确凿,数罪并罚,雍正帝朱笔亲判:隆科多革职夺爵,赐自尽,其家产尽数抄没充入国库。其子孙革去功名,流放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念及岳兴阿其母赫舍里氏亦为受害者,且岳兴阿本人忠勇可嘉,并未参与其继父恶行,特旨开恩:岳兴阿官复原职,仍任御前侍卫统领;其母赫舍里氏赐还嫁妆,另赏银千两,绢百匹,以示抚慰。
圣旨下达,岳兴阿跪接恩旨,心中百感交集。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被彻底搬开,母亲得以解脱,自身前程亦无忧。而这一切,他深知,离不开那位钮祜禄·元铮兄台的及时提醒,更离不开……那位如同九天仙子般降临在他生命中的钮祜禄格格。
他心中对采萍的倾慕与感激,此刻达到了顶点。
赫舍里夫人接到恩旨,尤其是听到“赐还嫁妆”时,不禁泪如雨下。她颤抖着抚摸着那明黄的绢帛,仿佛重获新生。她立刻吩咐嬷嬷,将一枚象征着其家族传承的翡翠玉佩找出,郑重交给岳兴阿:“阿玛,此玉佩……你若有机会,代母亲赠与那位钮祜禄格格。感谢她……及其家人,对咱们母子的再造之恩。”她虽不知全部内情,但直觉告诉她,富察家母女两次探视带来的那丝希望与暗示,至关重要。
岳兴阿握着那枚温润的玉佩,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一个清晰的念头浮现:他要去见采萍,他要亲口向她道谢,更要……表明心迹!
隆科多倒台的消息如同一声惊雷,震动了整个京城。曾经权倾一时的“佟半朝”就此落幕,令人唏嘘,更让人清晰地感受到雍正皇帝肃清吏治、打击权臣的坚定决心。
而在这股风暴中,采萍始终安静地待在富察府中,仿佛一切与她无关。但她知道,计划的第一步,已完美达成。她成功地解救了他未来的婆婆(赫舍里氏),为岳兴阿扫清了最大的障碍,并在他心中奠定了无可动摇的地位。
接下来,她的目光再次投向宫廷。馨妃产期将近,皇后的动作也越发频繁。她需要尽快回宫,去守护她此行的首要目标——富察贵人,迎接那最终的时刻。